第31章 被戳穿的两个秘密
时音没搭理他，依旧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外面。
傅斯年揉了揉眉心，耐心所剩无几，“是你自己进来，还是我出去抓你进来？只是我出去的话，动静一定不小，我不保证周姨会不会又以为是猫来了，再出来看。”
时音咬了咬唇，最终迈开脚步，磨磨蹭蹭地往里走。
傅斯年坐在凳子上，随手翻动着她摆在书桌上的笔记本。
“你小时候住我家，也是睡的这间客房，对吗？”
一瞬间，方才冷冰冰的语调被覆盖。
傅斯年好似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从凶巴巴的模样变成了不疾不徐在叙旧的大哥。
想法刚冒出，时音又暗自腹诽。
大哥？
谁家的好大哥会对妹妹出手？
没得到时音的回复，傅斯年也不恼。
他专注着眼前的笔记本，手指从哗啦地随意翻动，到一页一页地捻动。
时音的心脏跟着他的动作揪在了一起。
祈求他的好奇心就到这里，别再翻了。
因为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里有一张傅斯年的照片。
照片是她拍的，是二十二岁的他。
刚毕业，穿着学士服。
站在主席台上领奖。
二代子弟中很少有像傅斯年这样优秀拔尖。
他毕业被保研，傅夫人呼朋唤友，到学校捐了一栋教学楼。
时母也带着年幼的时音去，本意当然是想督促她也能够想傅斯年一样优秀。
捐赠环节有合照，傅夫人将相机交给她拍照。
照片上傅夫人笑的优雅，傅斯年看着镜头，抿了嘴。
回家后也是时音去洗的相片。
但她私下多冲了这一张。
然后默默的将傅夫人剪下，只留下了傅斯年单人的照片，贴在自己的笔记本后面。
少女情怀的人总是比较胆大。
贴了傅斯年的照片她觉得还不够，那个时候刚好流行漫画照。
她照着镜子中的自己的模样画上了一个小人。
笑得开心，手臂挽着照片里的傅斯年。
还特意做了标注：
二十二岁的傅斯年，和将来二十二岁的时音。
也许是时音的视线太强烈，傅斯年将头抬起，望着她，“你一直看着我，又不说话？”
时音深吸口气，“秦家人刚走，你就在我房间里，还是……还是从上面翻下来的，被傅阿姨他们撞见，说不清楚。”
“他们要讨论嫁你的事，忙得很，不会出房门了。”
傅斯年没换衣服，只是脱下了西装外套，独留身上的白衬衫与黑西裤。
短发利落地梳了个背头。
利落，干练。
比起她笔记本后头藏着的二十二岁的他，多了沉淀多年后上位者的威势。
但时音可悲地发现，自己迷恋过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那个他。
同样痛苦难以自拔地沉溺于三十岁那个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在愚蠢。
也许是时音一再发愣，傅斯年微蹙了眉，手掌微屈，在书桌上轻叩两下提醒她回神。
“就算我在你房里待到明天早上，他们也不会撞见。”
时音被他这句话给噎着了，顺了好一会儿气，“你还有什么事？”
傅斯年翻动的手指微顿，只一瞬，直接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他起身，动作不小，头顶的光线被他挡了一半，“我听见哭声，就下来看看。当年你吃了我两个月的泡面，结果一句谢谢都没当我面前说过。那这一次我又替你挡下了搬去同秦玉简住一块儿的事，你也不打算说谢谢吗？”
他进一步，时音退一步。
靠住了墙。
傅斯年单手撑在墙壁上，像是给了她可以逃跑的空隙，又像是随时可以将她重新抓回来。
“时音，你可真是没良心，谢谢不说就算了，打了我可怎么算？”
时音的眼神迅速从桌上的笔记上收回，心脏蹦蹦跳。
“对不起。”硬邦邦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也许是晚上被伤透了心，又或许是她们从那夜荒唐后，她们的交集越来越多。
不再只是邻居家的哥哥妹妹。
次次的拉扯，试探。
让时音觉得傅斯年好像没有像以前那样清冷疏离。
傅斯年不怒反笑，“时音，你总是表现出一副很怕我的样子，要躲着我，避开我。可是你看，你真的怕我吗？”
时音的下唇被自己咬得生疼。
修长的手指往上抬，摩裟上她的嘴唇。
傅斯年动作轻柔，用手指将她的唇齿分开。
他的眼神专注得让时音害怕。
就在熟悉的气息喷溅到她鼻尖的那一霎那，时音奋力推开了他。
周围的紧迫的压抑感同时消失，时音大口的呼吸。
傅斯年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戾气削去了一半。
时音偏头，声音苦涩，“傅斯年，我们之间的界限明显，不能跨越，你也不要再来招惹我。”
“招惹？”傅斯年垂手站着，“时音，隔着枕头先偷亲的人不是我，在我的照片上画小人的也不是我。谁招惹谁，你心里清楚。”
时音的瞳孔骤缩，心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笔记本后的照片，更是知道她心底藏了最深最久的秘密？！
“不记得了吗？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查了高考成绩的那个晚上，你母亲很高兴，带着你来傅家道谢。我刚巧应酬完回家，歇在小茶厅……”
后头的话被葱一样的手指堵在嘴边，时音脸上红得像是可以滴血。
根本不用他帮忙回忆，因为时音根本不会忘记。
时音的高考超常发挥，比平常模拟分高出了四十多分。
时母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傅家花了大价钱将她送去私人辅导，亲自带着时音来像每一个傅家人道谢。
周姨沏了茶，傅夫人让她端去给在小茶厅醒酒的傅斯年。
她走过去，傅斯年靠在躺椅上，领带被扯开，露出因酒精而泛红的锁骨。
听见脚步，他微睁开眼，又闭上。
食指随意一指，吩咐她：“灯光太亮了，拿个抱枕过来给我挡眼。”
时音听话照做，拿了小抱枕给他。
“斯年哥，这是傅阿姨让我送来的茶，你趁热喝。”
傅斯年没说话，胸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时音走过去，将茶放在他手边的小茶几上。
起身的瞬间，她轻轻的，快速的，几不可闻的，在抱枕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