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审忆迷雾
经过血的洗礼,人总会变得更坚强,或者说,更麻木……(从这鸡血的开头你就能明白,这七十天厉啸天什么也没有干,就在那里干巴巴的受刑去了,这真不像是主角会干的出的事情唉。)
……
同样是大殿,同样是金碧辉煌,同样是灯火通明,殿下,厉啸天同样是被绑个结实,直直的被两个恶鬼按着脑袋跪在那里。殿上的官员说着同样的话:“你可知罪!”
“不知。”厉啸天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大胆,你若无罪,怎会在上殿牢营关押七十天!”
“哦,这你得问他们,为什么要关我!”
“顽徒,还逞口舌!”
“那我何罪?”
“额,这个这个……大胆,反正就是有罪!你认与不认,也都是有罪,你就得下地狱!”
“那又何必又问?”
“你竟敢蔑视本王!”那个鬼官很明显有点挂不住脸了,他把惊堂木拍了又拍,觉得还不解气,数秒过后又尴尬的拍了一下。
堂下鸦雀无声,众鬼面面相觑,那官在堂上尴尬的坐着,他拿起惊堂木想再拍一下,又怕会更加尴尬,就只好把高高举起的手轻轻的放下,用两只手来回摩擦那块黑木头,它弯曲扭结的乌黑指甲把那块更黑的发亮的权利之木刮的吱吱作响。堂下,依旧是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
仍是一片死寂……
“兄弟,给个面子嘛。”那官员猫手猫脚地屏退鬼差,往厉啸天身边一坐,揽着厉啸天脖子,小声说到:“知道你苦,可你也该好好想想,这明摆着是有人摆你的道,我一个小小鬼王也帮不了你大忙,咱就各退一步,你呐就随随便便的任个罪,我呀就随随便便判你个刑,然后你再随随便便到我这牢里走走看看,最后我再把你随随便便往下殿一发,咱不就都相安无事了嘛,你说可对啊?哈哈……哈哈哈……你觉得怎么样?对了,在下楚江王。”
“哦,我还以为你是阎罗王呢。”厉啸天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猪脚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要打一个哈欠,作者表示很淦)。
“阎罗王,阎罗王,世人只知有阎罗王,却全不把我们其余九王放在心上,哼,我很生气,告诉你,我很生气!”楚江王几乎跳到房顶。
“哇偶,你轻功真不错。”厉啸天由衷赞叹的拍手称赞。
“那是,老子当年可是打遍楚江无敌手,就是胸口碎大石俺也不在话下。”说罢,挺着胸口往墙上撞去。
“砰……”楚江王擦去嘴角的鲜血:“不在话下吧。”
“厉害,但是你不要这么大口大口的吐血好么?我晕血。”
“这都是小伤。”楚江王又抹了一把嘴边的血。
“那么,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究竟想表达什么呢?”
“这你都看不出来,这充分的说明了我是一个缺心眼啊,所以我绝对不会害你的。啊哈哈哈……”
厉啸天一脸迷惑,还有,他不是河北人吗?怎么跑去楚江打遍天下无敌手去了?
“来来来,我的小朋友,快随随便便签了罪状吧。”楚江王越笑越疯。
“可是,我本无罪!”厉啸天面不改色的回到。
“哎呀,老弟糊涂了不是,什么有罪无罪的,你在我这里也弄不清楚,还不如快去下一地府看看,说不定你就搞清楚了不是?早结束早了,早结束早了……”
这倒是有几分歪理,厉啸天早就想弄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手印,并边按手印边说:“带我去下一殿吧。”
“好,认罪就好!”楚江王突然双目生威,再一拍惊堂木:“狰狞、赤发,把这个挨千刀的东西打入寒冰地狱!”
“你,你骗我!”厉啸天如梦方醒!
“我骗你什么,若不是你诚心悔罪,这罪状早已化为灰烬。”楚江王抖抖手中黄纸:“地府,就是这么公正!”
厉啸天被鬼差扯着,边走边骂:“楚江王,你不是人揍的……”
楚江王的笑声越来越大:“哼,该死的秦广王,你摆的平的我能摆平,你摆不平的我还能摆平,凭什么你坐第一殿,我坐第二殿!妈的,老子不管了,这次分钱,我要拿大头!”
厉啸天只听到“分钱”二字,正要细想,就被“砰”的一声,扔进一个所在,厉啸天大头着地,被撞得满脑袋公鸡打鸣,他正想开骂,后脑又立马发出邦邦两声——后脑自然不会自己发出声音,那是赤发、狰狞把他扔下后又各自赠送了他一闷棍。这两棍及时的提升了他的素质,使他当即就昏睡过去,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草泥马”也就只好长眠于胸了……
不知过了多久,厉啸天慢慢睁开双眼,但见华光耀目,空间广阔,一眼难以尽收,四周寒森森的,竟全是冰!这就是一个用冰堆砌出来的世界!他只觉得刺骨寒冷,忍不住直打哆嗦……
“你醒了”一个声音似乎从地狱响起。
这里本就是地狱……
厉啸天朝那个声音望去,只见两个裹得像熊一样的家伙正在那里吃酒。
“过来喝一杯吧,瞧你衣裳单薄,冻坏了吧。”其中一个家伙伸出手臂,向厉啸天举着一杯美酒。
厉啸天一把抢过,举头便饮,杯尚温,酒亦纯,一杯下肚,两泪婆娑。
“一起吃点。”
“多谢!
……
冰桌,晶莹,通透,内燃烈火。台面,一壶老酒,九格火锅。冰桌内侧,成坛的好酒,成堆的菜肉,那二人,不,二鬼,只顾将老酒倾入壶内,将菜肉添进锅内,暖了便饮,烫了就吃。厉啸天实在冷极,他艰难爬起身,往桌边一坐,便同他们一起吃喝起来……
“你们也是鬼差?”
“嗯。”
“在这当差多少年了?”
“记不清了。”
“为何请我饮酒?”
“闲着无聊。”
“我这几天经历,只感到阎君凶险,鬼差狠毒,为何这牢里的差役,却不一样?”厉啸天抬眼望向四周,见四遭鬼差都在和罪犯吃酒说笑,和睦相处,不禁发出疑问。
“因他们也曾只是狱中冤魂,只是……”鬼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只是待的久了,不愿投胎,便被打发,做了狱差。”
“你们也是?”
“嗯。”
“干杯。”
“干。”
“我还有一问。”
“讲。”
“这桌内燃火,如何不化?”
“千年寒冰,如何能化。”
“哦。”
“嗯。”
三鬼饮酒,不知日头如何,但见那原本五光十色的寒冰渐渐暗淡下来。“天黑了。”一鬼差说。
“怎么地狱也分昼夜?”
“本无白昼,冤魂太多,日夜思阳,怨气便化成了白昼。”
“怎么那干渴牢没有?”
“临时小牢,怎能与此处相提。”
“哦。”
正闲聊间,厉啸天突然感觉胸口又痛又痒,好似有活物要从心脏钻出来,他用手一扣,竟然直接从胸口扯出一条晶莹剔透的虫子,那虫模样似蚕,犹如冰雕,厉啸天大吃一惊,刚想把它捏死,鬼差甲突然把冰蚕抢过去,又转身打开一坛酒,把冰蚕放到酒里,然后封上酒坛,放到桌上加温。
“啊,你这是……”厉啸天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又痛起来,原来他刚才扣的用力,居然将胸口扣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透过窟窿,可以直截了当的看到他的心脏——那是一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可怕的是心脏的一侧竟然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那正是刚才的冰蚕钻出来的!更可怕的是心脏的另一侧,还有一条冰蚕正在努力的往外钻,眼看就要把心脏钻破了!
鬼差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厉啸天的心脏,另一手拿起桌上的热酒就浇了上去,那冰蚕被热酒一烫,立马缩了回去,好久不再有动静。
“好险!”二鬼差一同惊呼!“这两条冰蚕要是全都出来,你可就要灰飞烟灭了!”
厉啸天不由得后背发凉……
“来,快穿上它。”鬼差甲扔来厚厚一团。
“这是什么?”
“怨灵裘。”
“…………”
“我们身上穿的也是,都是以前的冤魂留下来的,你走的时候,也会留下一线怨灵。穿着吧,御寒。”
穿上怨灵裘,厉啸天胸口的窟窿一瞬间就闭合不见了,他刚要吃惊的“哇偶”一声,一抬头,透过寒冰,又看到自己裹得像熊似的,和那两个鬼差一模一样了,不禁哈哈大笑:“我和你们一样蠢了,啊……哈哈哈哈…………”
两鬼差目光凝滞的看着厉啸天。
“哈…………”厉啸天倒头装睡。
次日
一阵香风袭来,厉啸天犹在梦中,便随着香气爬去,一路爬到冰桌。睁眼一瞧,二鬼差早已在煮酒涮肉了。
“你醒了。”
“嗯。”
“说说你犯了啥罪吧。”
“我也不知道。”厉啸天将一块刚涮熟的羊腰子往嘴里一送,烫的直吐舌头。
“这倒有趣,那你是怎么死的?”
“割腕。”
“自杀?”
“自杀。”
“这更怪了。”
“怎么怪了?”
“按说自杀之人,应该送入枉死城,你倒反在此处,受恶鬼之刑,不是怪吗?”
厉啸天沉默了……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鬼差又问。
“得罪了人,又干鬼何事……难不成鬼也被人贿赂……”厉啸天心中真是凄苦难当。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鬼差微笑:“谁又知阎君是否受贿?”
厉啸天心中一凛,不由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厉啸天死前不久,他的好友甄剑每天狂烧阴钱。厉啸天还笑他恶鬼附身了,甄剑只是笑笑:“崇敬老天。”那时,市上的冥币几乎被他收了个尽……难不成,难不成……不,甄剑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会害我的,他绝不会害我的……厉啸天端起酒杯,浑身发抖,酒入断肠,一杯,又一杯,嘴里还在呼喊:“甄剑啊,甄剑……”思绪,却渐飘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