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别前的温情
范知行在上坟祭奠，陪女儿在海边照完相以后，说学校有课，先行离开。
“我爸也真是的，怎么这么着急啊？”夕阳下，范茹的影子洒在沙滩上，细长。
“嗯，亲情是这样互相体谅的。”胡海峰搂着她，感觉好温馨，这种感觉是和唐轻舟在一起所没有的。
范茹是胡海峰的初恋，爱的花蕾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残酷的现实生活给粉碎了。
以前在大学时，每次吃完晚饭，胡海峰都陪着她散步，牵着她的手，心里有一团火苗在跳动。
远处，夕阳似火，水天一色。
大自然好神奇，才不到一百年，被核战污染的海洋完成了自我净化，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海鸥在天空鸣叫着，似乎在为胡海峰和范茹的漫步伴奏。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海边沙滩上，感受着海风轻拂过脸庞，一丝丝的凉意和淡淡的咸腥味。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胡海峰牵着范茹的手，感觉到的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尽管纳米机器人在范茹身体里替她撑起一部分人体机能，可范茹的依旧很虚弱，兴奋地表情难掩躯体的疲惫。
二人走走停停。
范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想到几天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迷茫与恐惧让她格外珍惜时间，对现在的世界也是无比留恋。
二人回忆大学生活，谈起那些一起经历的人和事儿，都很开心。
暮色终于降临，一弯新月慵懒地在夜空里卧着身子，仿佛在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峰哥，回吧！”
范茹有些走不动了。
胡海峰一弯腰，背起她。
海风抚动着范茹的假发，撩在胡海峰的脸上，痒痒的。
范茹的胸部很坚挺，抵在胡海峰的后背上，让他起了生物反应。
范茹和胡海峰在海边的小酒店里吃过晚饭，范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要打止痛针。
于是，胡海峰开了钟点房。
“你帮我打！”
范茹趴在雪白的床单上，身体凹凸有致，那是因为注射激素，肌肉和组织肿胀。
性感的美腿和臀部呈现在胡海峰眼前。
胡海峰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于是大大方方地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和药物，用大浴巾盖在她腿上。
范茹害羞地双手慢慢向上拉起裙子，露出臀部，胡海峰用棉球替她消毒后，一针扎了下去。
很快，止痛针发挥药效了，范茹不再痛苦，停止了呻吟。
当胡海峰收拾完医疗垃圾，给范茹倒了一杯水，吃完药。范茹说很累，要休息一会儿。
胡海峰只好替她盖上空调被，拿起平板电脑学习。
杰克的平板电脑里，几乎没有太多的娱乐软件，大多数都是文学、艺术、哲学和计算机编程这四类。
胡海峰很怀疑这平板电脑就是地球文明的技术遗存。
人类文明被摧毁后，最开始世界上还留存了大量的电子产品。
工厂关闭，几十年过后，电子产品因为缺少配件，数量越来越少。
鼎盛期的金虎堂为此花费重金，打印、手抄了部分经典书籍，建立一个庞大的书库。
再后来，形势逐渐残酷起来，求学的孩子们越来越少，书库也就封存了。
“以后有钱了，应该建一所中学，小学文化程度还是太低。”
胡海峰是自学成才，经过昂撒灵童遴选计划，和唐轻舟一起读完高中的。
后来唐轻舟读了精密光电大专，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好回到家乡。
好工作都在尚城，其次是天空之城。
昂撒人早已普及了人工智能，机器人随处可见，人类能做的工作非常有限，大多是从事艺术创作或一些低级工作，人力依然是低成本的首选。
昂撒帝国大学是一个例外，因为它承担着两个文明的融会贯通工作，研究种类繁杂，像范茹学习的人工智能系统，就和昂撒人有很大不同。
主要是文明的内核不同，底层逻辑差距很大。因此，两种文明的人工智能不兼容，这就需要两个文明的学者加强交流，取长补短。
忽然，范茹做梦了，她蜷缩着身子，抱着被子，呢喃着“妈妈”，在床头灯的照射下胡海峰看到，侧着脸沉睡着的她，泪水无声地从她的鼻梁与脸颊之间划过，形成一道长长地泪痕。
胡海峰心脏如同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揉捏，心房里的血液被缓缓挤出，酸楚的疼痛让他痛苦得几乎窒息。
胡海峰扭过头去，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平抑自己的心情。
可躁动就像一只被按住却不屈服的兔子，不停地挣扎与跳跃着。
胡海峰痛苦地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胳膊肘拄着膝盖，低声哭泣起来。
记忆如同一张张幻灯片，在胡海峰的脑海里闪烁。
范茹笑着拉着他的手在校园里奔跑。
范茹手里捏着一只蚂蚱在向他惊呼。
范茹用狗尾巴草在他的脖颈挠痒。
范茹穿着牛仔裤，骑着自行车拦在他面前，头一歪，对他说，“走啊，愣着干啥，上来啊，去我家吃饭去。”
胡海峰感觉心都碎了。
他在穿书前，谈过几次恋爱，那些个女孩都很势利，没文化、假清高，贪恋物质的繁华，分手时尖酸刻薄地骂他是穷屌丝。
骂他是不谙世事，脑子有病。
骂他不懂风情，吝啬小气不大度。
骂他死脑筋，不会为人处事儿。
骂他情商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动作快。
那一幕幕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悲痛欲绝，让他咒骂这个污浊的世界。
所以，他才写小说，虚构出自己的天空之城，虚构出旖旎的爱恋与赤诚的忠贞。
所以，他才坚持着，每天熬红了眼睛，折弯了腰，不为那每月百十块的稿费，只为心灵的欢愉与理想而执着。
忽然，胡海峰感觉有人在掰开他的手，用纸巾给他擦眼睛，随后，柔软贴上他的唇，温柔躲进他的怀，激情酥麻了他的……
他和她快乐地倒在床上，开始用身体制造激情与欢愉，将它们拧成鞭子，啪啪作响，驱逐着脑子里这污浊世界的那张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