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家遭难
方家门口
“原来方家是报应啊。”
“什么报应？”
“你们还不知道？喏，这是告示，上面说的是，方家打算把人休了。哎，那姑娘倒了霉了，服侍方家一家子五年，换的这样的结果。真是丧良心啊！”
这人把怀里的两张告示都拿了出来。
一张写的休妻书。一张写的这几年，沈沄对方家的照顾。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方家门口。
他们手里拿着告示，对着方家指指点点。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方老夫人卧榻在床的时候，孙媳妇日夜侍疾。
可话越传越离谱，传到别人嘴里变成了给方老夫人端屎端尿，洗脚擦身子，床头侍候，洗衣做羹汤等等等，到最后变成了，方老夫人和方夫人花光媳妇的嫁妆，不但打骂孙媳妇，还让她跪着侍候。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方家门口。
也不知是谁，先朝方家大门扔了一个臭鸡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干巴巴的屎头子，齐刷刷的往漆黑的木门扔去。
方家内宅
就在这时，管家方亮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两张告示。
大冬天的，方亮一脑门子汗。
方池见方亮面露慌色，正要让他说话，又一个丫鬟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回老夫人、夫人，出事了，如意苑和水汀苑的匠人，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说说他们往这边冲过来了。”
管家知道此事，索性跪下：“回夫人，匠人们要结工钱，奴才刚去账房，账房只剩几两了。”
“混账东西！”方老夫人‘啪’的一声，右手重重落在桌上，其中的一个玉石，从手里飞了出去。
鸽子蛋大的玉石立即碎成了两半。
“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方家给她一席之地，让她当光鲜亮丽的主母，临走她竟敢陷害方家？早知道就该把她浸猪笼。”方老夫人高声喝道。
方池眉头挂起，有几分担忧，方家东西没了，但祖母的早饭还是很丰盛，十几种吃食，四种鲜汤，人参或者燕窝，还有饭后点心和鲜果。
“那两个院子都空置多久了，还铺地笼，铺了就能住人了。”
那两个院子漏风漏雨，二十多年都没人住了。
方老夫人气的面色铁青，呼吸急促。
“一共多少钱？”方池心烦意乱，他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回侯爷，一共一万六千两银子。”
方池抬眸，目光犀利。
这不算多，但方家现在囊中羞涩。
“是，那两个院子的主院、东西厢房都铺了”方亮声音越来越小。
“天啊，作孽啊！”方柳氏痛心疾首。
就在这时，帘子掀开，厨房的管事急忙进来。
方亮觉得时机不对，怀里那两张告示，始终不敢拿出来。
“二爷，不好了！”
方池急忙站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角门来了许多辆马车，说是方家定的年货。”
“年货？什么年货，这还有两个月，定什么年货。”
“有蔬菜、有干果、有鲜果、有布匹等等各种东西。”
管事的手拿单据，一边看一边念。
“又是那个女人做的！”方池咬牙切齿，接到手中，厚厚一摞。
“不要，都不要了。你快让他们走。”
方柳氏上前推着管事。
管事一脸为难：“回夫人，不能退，他们这行有个规矩，东西都是提前预定的，一旦毁约，就要赔三倍的银子。”
方池看到每张单据少则几百两，多则一千多两银子，十几个。
当他看到一车血燕的时候，差点没站住。
血燕一共三万两。
所以，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五万两。
好一个沈沄！他当真是小看了她！
他心里责怪母亲，好好的非要出主意，没有证据就让人散布谣言。
如今惹怒了宋家，有了宋家的帮忙，弄的满城风雨。
简直是帮倒忙。
“祖母，这如何是好？”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方池不管家，不知管家难。
这几天，为了凑束脩，祖母和母亲各给他一万五千两。
他知道祖母和母亲还有私房钱，但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要？
都是那个沈沄，该死的！她怎么那么歹毒。
祖母和母亲骂骂咧咧，最终还是从她们私房钱拿的。
这下，她们是彻底空了。
把人送走后。
“池儿，不是祖母心疼银子，那可是祖母的棺材板钱，也搭进去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主意？”
方老夫人现在有些心疼，那两个玉石，这一对，还能多卖一些，少了一个，价值就打折扣了，早知道就不扔了。
“祖母，母亲别急，咱方家还有铺子，待孙儿卖上几个，定把银子还给祖母。”铺子他去看了，生意很好。
方老夫人这时面色有些缓和，好在当初，她留了一手。
当初沈沄刚嫁进来，她让沈沄以方家的名义置办了十多个铺子。
十多个铺子，都在京城，每个月至少能进账上千两。
“那些铺子，都是赚钱的，先别卖。”
“是，孙儿知道了。”方池知道祖母想直接要铺子，话也不多说。
待方池把东西收了，才发现，很多东西都是无用的，一辈子也就用上那么几次。
他让人全都收进了库房。
管家把告示送到了方池那里，方池见了，气的哆嗦，他吩咐管家，如果宅子胆敢有人议论，一律赶走。
入夜，方池站在窗前，看到满天星斗，他嘴角噙着一抹厉笑：“沈沄，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你竟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不相信！如果没有宋家的帮助，怎么可能一天一夜之间，京城里到处是这两张告示。
方池一夜没睡。
可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职，有什么能力和宋家抗衡！
第二日
宋家 内宅
半个时辰后。
宋笙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月牙色锦袍给他添了几分清新阳光的味道。
他眉头舒展，路过廊下，看了一眼跑走的小猫。
路过的丫鬟小厮恭敬地叫一声大少爷。
宋家对娶妻是有要求的。
对方家世上至三代家底都要清清白白，至于官品，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是太低，都可。
最重要的还是人。
不仅人要端重大方，知书达礼，进退有度，还需要有当家做主的气度。
当然，年龄也在他们选择之中。
女方的年龄必须在十六岁至十八岁，还需要身体康健。
她们嫁过来，也不着急生孩子。
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
如果，她表现不入眼，宋家是要休妻的。
宋笙踏进门槛，笑着喊了一声“祖母和母亲”，径直朝那太师椅上坐去。
宋老夫人年过七十岁。因保养得当，看起来，和五十多岁的人没差别。
只是一贯威严惯了，多看两眼，便觉得害怕。
至于宋夫人，四十出头，人娴静端庄，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
行事作风和宋老夫人不同，一贯是柔和的做派。
丫鬟麻利的过去，替宋笙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雾峰的雾茶。
宋老夫人和宋夫人互看一眼，微笑点头。
从他的表现看，她们相信他和那个被休的沈家女人没什么关系。
如果有，那也只是别人上赶着勾引笙儿。
“笙儿，祖母相信你，但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京城的谣言恐怕已经传遍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宋老夫人开口说话，眸子比刚才多了一分温柔，这份独有的温柔，向来只对宋笙有。
“回祖母。”宋笙放下茶杯，态度恭敬的回答道：“既是谣言，祖母就不必担忧。”
“我只是没想到，有人敢沾染宋家。”宋老夫人目光幽深，有着不易觉察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