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师兄
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他们几眼，笑着温声道：“母亲，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笙儿如今也到年纪了，陆绫如今也十五了。两家人是该坐下来好好商量了。”
宋老夫人手里盘着两个原木珠子，深思片刻，‘嗯’了一声。
“笙儿如今二十五了，不能拖了。”
宋夫人点头附和。
宋老夫人是郡主，但宋家有家训，不轻易和皇室结亲，所以她历尽千辛嫁给老太爷，谁知一连生了两个闺女，好不容易在老太爷三十岁的时候，才生下老爷。
有了经验，宋老夫人便在老爷十六岁的时候，替他娶妻。
好在她争气，婚后养了半年，第二年，便生下笙儿。
有了笙儿，她也没有压力。
到后来有了宋芸，老爷便在房事上头歇了心思。
宋家不纳妾。
但老爷每月会在她那至少歇上半个月。
有一儿一女，儿子还这么出息，她很满足了。
陆家是她的娘家，是百年世家，门内都是打仗的好手，就连她都会骑马射箭。
大哥家的嫡女，是作为宋家主母来培养的。
虽然年纪小了些，但凡事都有例外。
宋笙人在心不在。
很快，找借口离开。
宋笙书房。
“昨日车夫，其中一个出现在范县的昌隆镖局。”
“昌隆镖局。”宋笙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
沈沄昨日逃回家后，觉得嘴巴有些疼，照了铜镜，才发现她的上唇被咬破了。
她不敢让丫鬟看见，只好找借口，上床休息。
可第二天一早，大师兄来信了。
沈沄只好带了面纱去见大师兄。
大师兄顾翱大冬天的摇着折扇，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作风。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沄。
沈沄的亲生母亲姓秦，因家中只有她们两个姐妹，沈沄的母亲便留在了家中，招了赘婿。
沈沄原名是秦沄。
沈沄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但沈夫人是她的嫡亲姨母。
沈夫人和妹妹是双胞胎，两人长的很像。
生的女儿也有几分相像。
“你见我还带着个面纱？”
秦沄不敢去看大师兄。
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什么事情一猜就能猜个七八分。
她要是低头，大师兄肯定能发现端倪。
她迫使自己看向大师兄：“还不都怪你，你好好的为什么牵连别人。”
昨晚上的事，她喝茶的功夫，全都知道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翱瞪眼：“你用的着怕他宋家。”
“我”脑子里又想到昨日的宋笙，脸倏地烫了起来。
顾翱不知就里，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
“秦沄，你听好了，大师兄的话只说一遍，你要记住自己是谁，在外人面前，可不是让你哭哭啼啼的，你胆敢在让我见到你掉金豆子，别怪我不认识你。”
当初所有人都劝，方家并不是好归宿，如今撞上南墙了。
他这个师妹是个软软糯糯的性子，在感情上更是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还有，你的父母在江南，你若是想要见到他们，必须靠你的能力把他们风光的接回京城。”
顾翱在一年前查到了秦家。
只是秦沄父亲和大哥身子都有些羸弱，养了一年，才渐渐恢复。
至于宋笙。
平白得了凝香丸，不付出些什么，可不是他顾翱的性子。
只是京城那些人的嘴太碎了。
他得去找宋笙谈谈。
“找个时间回去看一看师父，师父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那个沈家，你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吧。”
顾翱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
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秦沄。
当时沈家落魄，流落江南。
秦家姐妹同时嫁了人。
当年，沈夫人弄丢了女儿。
作为沈夫人的妹妹，不忍心见姐姐整日伤心，姐姐来要孩子，便暂时把沈沄送给姐姐。
可谁知她不想送了。
临走之前，还和人合谋抢了秦家的产业。
秦家连番遭难，但沈沄的母亲还是去找姐姐要孩子。
路上险些遇难，到了京城，却连沈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而且当初要嫁给沈刚的是她的母亲，秦媚儿，不是沈夫人。
沈家虽然是破落的爵府，但破船还有三千钉。
而秦沄的父亲，只是一个小作坊的继承人。
如今沈家也渐渐走上正轨。
沈家二房的嫡女嫁到了皇室，虽然是个贵人，但地位也随着上升。
“知道了。”秦沄心里难过，她有自己的父母，他们无时无刻的思念着她。
但也知道，她不能在这样下去。
她还没给他解释，她那日哭，并不是因为方池，而是看了大师兄给她 的信，她才哭的。
顾翱没看出异样，还以为秦沄又伤心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沄想解决和沈家的问题，便扯掉面纱，不出半个时辰，沈家人来接她了。
“你一个弃妇，怎么不死在外面，不但招蜂引蝶，还去茶楼喝茶？！”
秦沄还没站定，一个茶杯朝她飞来，她偏了偏身子，躲过了。
“祖母，。”
正要说话，秦沄看到祖母身旁有个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
模样跟沈夫人很像。
看来，这就是她找回来的沈韵了。
“别叫我祖母，我不是你祖母。”沈老夫人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她养在沈家十来年，她就是吊死，沈家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她借着沈家名头，在外面做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败坏沈家的名声，她们才不想让她回来。
“母亲。”沈夫人从屏风后走过来，脸色有些阴沉。
走到秦沄跟前，二话不说，对着秦沄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但这巴掌只打在秦沄胳膊上。
“你个恬不知耻的人，竟背着沈家，去勾搭宋家的人，你不知道，宋家那是要娶韵儿的。”
秦沄看了一眼沈韵，遇到沈老夫人吃人的目光。
客厅里的小厮丫鬟都瞧着热闹。
“姐姐，你该知足了。”
沈韵靠在沈老夫人腿上，双眸如水，青色莹莹，沈老夫人顺着沈韵的背，无声的安慰，双眼却犀利的紧盯秦沄，沈老夫人喋喋不休：
“你被方家休弃，还在外面勾三搭四，先是勾引宋家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给宋家人提鞋都不配。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来人，把她关进柴房，先饿上三天。”之后在想办法。
秦沄看到手背上的那条细小的横线，是沈老夫人打的，她只是吃了她盘中的一个点心，就被打了手背。‘
原来，沈老夫人从一开始就厌恶她。
可秦沄当时进沈家的时候，名字是写进了祠堂的。
沈夫人安排她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她本来住的院子，被沈韵占了。
到了晚上，沈韵带人来了院子。
她一身粉色夹袄，外面披着白狐狸大氅。
她走到秦沄面前，发出一声冷笑：“看吧，我说什么，母亲都会相信，我让母亲把你留下，母亲本不想留的。”
离的越近，她面容就越扭曲，扭曲到五官错位：“你把钱都贴补方家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我要是你，一头撞死得了。”
“都怪你，本来，我也可以快快乐乐当个嫡小姐。你等着，这十几年来，我吃了多少罪，要加倍还给你。”
“母亲让你住在这里，不是她还喜欢你，是觉得你还有用。我会让母亲替你挑户好人家的。”
沈韵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尖细。
“明天，母亲给我办归家宴，这可是贵族名流的圈子，哪怕你在这十几年了，你也融入不进去！”
“还有，母亲已经打算把家里的铺子都写了我的名字。整整二十多个。这是母亲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