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冒险救人
“城里检查身份id的地方太多，注意看检查标志，我们得提前避开。”
“就算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我也建议带得越少越好，除了主副武器包，最好只带一支短枪，不然就太扎眼了。”
“走路不行，我们需要一辆车，不好不坏的车。”
“外貌的变化不能单靠衣物，只要在脸上做一点手脚就会有奇效。”
“最好保持和真实的自己不一样的状态，比如我不喜欢抽烟，如果一直叼着一支烟，就能降低别人认出我的可能性。”
“如果出现意外，我们需要设定一个集结点，当然，不能是这儿。”
见王聪在脸上贴满了胡子，变成一个四十来岁的胡茬大汉，阿缇雅眨眨眼，“张天野，你果然很擅长逃跑，但你这样总让我想起昨晚那个油滑的上尉。”
王聪耸耸肩，上尉可比我潮多了。他接着说：“我们没有身份，租不到车。我们需要第三个人帮忙，一个不会惹人怀疑的普通人。”
阿缇雅摇了摇头，“我恐怕不认识什么普通人。”
王聪扯扯嘴，“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普通人，也认识很多普通人。”
老苏最近心情很好。白发鬼船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大笔钱，不仅填上了上次台风的损失，竟然还有余钱将‘大鱼号’大修一遍！大修也就罢了，船长喝酒醉死的次数也从一天两次减少到了一天一次！如此一来，他竟然还有时间去船坞看看‘大鱼号’的维修进展。
船长都这么努力了，自己身为大副怎么能不更加用心呢？于是今天一早，他特地去了南港区最有名的酒类批发市场，想着给船长弄两箱北方自治领的烧酒尝尝鲜。听人说这酒够凶呀，一瓶醉三天呢！
抱着酒箱回车上的时候，有人在车里默契地接过箱子。老苏开车的时候才想起这事儿，吓得一个急刹：我怎么记得，车上没带人呀？
后座适时钻出一个陌生的面孔，笑着说：“苏哥，好久没见。”
老苏愣了，“大胡子老兄，你谁呀？”
“这才几天没见，张天野呀！”
对方遮住胡子，仔细一看，眉目竟然还真是那个一见‘大鱼号’情况不妙就跑路的电工天野。还是自己从台风里救出来的人呢！这个二五仔，居然还有脸回来！看他这乱糟糟的胡子，肯定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想求我回船上？可不能答应他！
后座突然又钻出另一张陌生的面孔，竟然是个漂亮的混血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咦
，这不是我刚才买的烧酒吗？
陌生女人摇了摇酒瓶，“大副，两箱多少钱？”
好冷的美人。老苏呐呐地说：“一千八。”
“亏了。在北方，这是最次的烧酒。”
王聪笑了笑，“苏哥，这位小姐来自北方自治领，你一定很想认识一下。”
老苏心下暗喜，小子，算你识相，知道带个美人回来……
阿缇雅咕噜噜灌了一口酒，重重呼了口气，这才压低帽檐，“行了，现在我宣布，你被我劫持了。去伯爵酒店！”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呀……”老苏话还没说完，一支枪已经怼在了他的脑袋上。他眨眨眼，求助地看着王聪，这叫啥事儿？
王聪同样眨眨眼，摊开双手，事情就像你看见的这样，枪在这位女英雄手里呢。
如果被劫持就是开车陪着美人跑几个地方，老苏倒是希望这样的劫持多来几次。当然，如果这个美人活泼开朗些那就更好了。来伯爵酒店的路上，老苏一直在嘀咕，说自己和天野关系不错，要用车就说一声嘛，拿枪多伤感情。虽然我这只是一辆普通型越野车，但保养得还算不错，适合女孩儿……美人没说话，只是打开了手枪保险，于是老苏乖巧地闭上了嘴。
在距离伯爵酒店还有一公里的时候，阿缇雅轻轻比划手势，示意自己下车去看看。王聪摇了摇头，建议车别停，而是沿着伯爵酒店后门的那条街道，一直开过去。
我有办法知道情况怎么样。
毕竟，王聪可是次次被阿忠从后门带进去的。
越野车不慌不忙经过伯爵酒店院落后门，王聪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已有大概。酒店后门和往常并无不同。表面上看，警方没有在这儿设置路障和警卫，但王聪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麻烦呀。
越野车驶离酒店一公里之后，阿缇雅确认不再有监听设备，这才松了口气，“司机，找个地方靠边。”
她不希望老苏听见任何信息。
两人倚靠在车旁，王聪压低声音，“你该知道伯爵酒店是莫先生的产业。知不知道地下有一个‘狼牙’的营地？酒店的后门是‘狼牙’的一个出入口。普通车辆从停车场进出的时候，门岗那儿会挂一面蓝色小旗；‘狼牙’的人进出，会挂红色小旗；如果有警报，挂的是白色小旗。刚才不仅没有旗帜，连门岗的人也换了。”
“你是说……‘狼牙’也出事了？”阿缇雅眉头紧锁，“网上的消息里一直没
提过‘狼牙’，我倒是想过联系莫先生，可他要求过禁止网络联系。”
“记得昨晚向我们示警时，莫先生的反应吗？我一直怀疑，他那儿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因为如果对方的目标仅仅是我，对他的影响有限，他用不着那么失态。”见阿缇雅不太理解，王聪犹豫地说，“你说过，那架‘云式’机甲接到的任务是将我带回去配合调查。配合调查什么？我大胆的猜一下，昨晚事发时，ai事务局的目标也许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狼牙’和‘探路者’！”
阿缇雅一脸茫然，“理由呢？昨晚我们被追捕，我不知道缘由；现在你这么说，我还是不知道缘由。”
“缘由……我的确不知道。昨晚逃跑时我也很茫然。今天看见‘探路者’的消息，又看见‘狼牙’的变化，我才有了这个想法。要不你怎么解释伯爵酒店的情况？”
“你没有证据！得有证据证明‘狼牙’也出事了才行！现在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王聪叹了口气，“后门的门岗不是证据吗算了，你应该也很熟悉‘狼牙’的，有没有办法确认？”
阿缇雅摇头，“我们和他们的人互不熟悉，都是库图佐夫大人亲自和莫先生打交道。”
王聪苦恼地挠挠头，要是能找到短发女孩就好了。‘真实的人类’消息灵通，肯定什么都知道，何况白耳也说过，莫先生和‘真实的人类’有关。他哪知道短发女孩在海滩上侥幸逃得一命，现在还没法离开救生舱呢。
阿缇雅跳上车，脸色阴沉，“去下一个地方。”
南港区最东侧有一所海务学校，附近的建筑物大多是学生宿舍和与学校相关的小生意。越野车在学校西侧的小街上慢悠悠前行。老苏不时扭头看阿缇雅的手势，但阿缇雅始终指向前方，示意他笔直往前走就行。等到走完了这条干净而热闹的小街，阿缇雅突然示意他停车。
“我得去看看。”
2号安全屋想必在这附近。王聪微微点头，“多长时间？”
“一刻钟，如果到点我没回来，你们马上走。”
王聪扭头看了一眼热闹的小街。此时正值午餐时间，是学校附近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阿缇雅的休闲打扮倒也不违和，他点点头，“小心一点。”
阿缇雅钻入人群，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等她走了一阵子，老苏才敢举手，“我说，现在能不能说话了？”
王聪哪有心思听他瞎扯，“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言外之意，
可别问我什么了，我不会说的。
然而老苏还是问了一大通，这小妞到底什么人？想干嘛？你俩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等她呀？我直接开车走不就行了吗？看她那得意样，不就一小妞吗？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然而说归说，他也没敢真开走。然后他又唠唠叨叨说起‘大鱼号’，说起白发鬼，说起自己是多么辛苦，说如今找一个干活儿麻利的电工多不容易，市面上的人又贵又滑头。说了很久，也不见王聪主动开口说要回船上，这令他更郁闷了。
和阿缇雅约定的时限越来越近了，王聪越来越紧张，街面却始终平静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这种空空落落的心情简直令人抓狂！
就在他快要炸了的时候，老苏突然说：“哎呀差点忘了！你见到你表哥了吗？”
王聪不由愕然，表哥？
“对呀！也就几天前吧，有个男的来船上找你。他说是你表哥，还请船长喝了顿酒，说是多谢船长照顾你。”老苏撇撇嘴，“小子，你表哥可比你懂事多了。”
王聪想了想，试着问：“头发有点长？”
“对，挺长，挺秀气，挺白，像个艺术家。对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见着？没见着可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又不知道你滚哪儿去了。”
“光州不大，总会见着的。”
听起来像是……白耳？白耳明知自己在农庄，为什么还要来船上打探？王聪灵机一动，“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老大，只有他们聊过。”
王聪一把夺过他的通信器，“待会儿我就打给他。”
半分钟后，十五分钟时限就到了。按计划走吗？还是再等等？
深深呼吸之后，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虽然阿缇雅说得潇洒，让自己到点走人，可真要是有了危险，恐怕自己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吧。
他夺过老苏口袋里的id卡，“在这儿等着！回来的时候，我把卡还给你。”
见王聪跳下车，迅速消失在人群小贩中，老苏气得破口大骂，“小子，你怎么改行当强盗了！你对得起你那个大方豪爽的表哥吗！”
王聪并不清楚阿缇雅去了哪儿。这一带除了面向学校一侧的商店街，其他地方全是两三层的小居民楼，方方正正，路也很规矩。
这些楼都长得差不多，怎么找？
所以他要找的并不是阿缇雅去了哪儿，或者‘探路者’的2号安全屋在哪儿。他找的是街面上有没有可疑的人。若是能找到，确
认对方的身份，他大致就能知道阿缇雅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然而一路所见，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普通，都很正常呀！贩卖午餐的小生意人，三三两两的年轻学生，路边小花园晒太阳的老人，他们各有各的空间，乐在其中。他听见三个兴奋的少年学生在讨论联邦在线机甲大战，各自为各自看好的选手争辩。王聪哑然失笑，凑过去听他们都提到了哪些新人，见没人提起张天野，他竟然还有一丝失落。
视野中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是个身材出挑的年轻女人。她穿着深色薄外套和宽边牛仔裤，低跟的浅棕色短靴，牛仔帽檐压得很低。虽然无法看清长相，但美好的身材已能让人心情愉快。她迎面走向王聪，擦身而过时，淡淡的香味钻进王聪鼻子里。王聪停下了脚步，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他认识女人戴的那副眼镜。
那本是阿缇雅戴着的眼镜。
王聪没有回头跟上她，因为更远的地方露出了两个身影，两个肩上有着红色条纹肩章的警察。王聪认得这身制服，是警局特别行动处的人。两个警察脚步匆忙，一面通过无线电与组织联系，一面四下寻找。王聪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出事了。
他沉住气，缓缓向警察走去，他需要知道警察们在说什么。但几个便衣特勤随后出现在警察身旁，随后快速四散。王聪进退不得，干脆在路旁椅子上坐下，假装抽烟小憩。
轻盈的脚步声在身边停下，错身而过的年轻女子不知怎么回头了，她极为自然的在他身边坐下，“先生？方便吗？”
王聪微微抬头，女人已经取下眼镜。帽子下的这张脸几乎是完美的。只是一个眼神交汇，她那湛蓝色的眼睛就让人几乎无法自拔。年轻女子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张先生？”
王聪突然知道她是谁了。光州城里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也只有她会出现在这里，“安娜小姐？”
蓝眼睛的女子微微颔首，“张先生，谢谢你能来，我本以为错过你了。”
“阿缇雅呢？”
“我们分开走。她说，我一定会遇见你，而你会送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抱歉，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吗？”
王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明白库图佐夫了。这样的女人，恐怕很难有人能拒绝。
何况这是阿缇雅的嘱托，果然，我成了她仅有的希望。
那个白痴一样的女人！
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你可别轻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