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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隋唐时期的侠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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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尉自泾原节度使被征召为司农卿之时,告诫他的家属说:“经过歧州时,朱泚可能赠送财物,切不要接受。”待到过歧州之时,朱泚坚决要赠送大绫三百匹。太尉女婿韦晤坚决拒绝,得不到同意。到了京都,太尉大发脾气说:“你们果真没有听我的话!”韦晤谢罪说:“居于卑下的地位,没有办法拒绝。”太尉说:“但是终究不能将这些东西放在我们家里。”就把这三百匹大绫送到司农卿官府治事大堂,安放在梁木上面。朱泚谋反以后,太尉被杀,官吏将“栖木梁上”之事告诉了朱泚,朱泚叫人将大绫取下来一看,只见原来封条上的标志都还保存着。

太尉为人和颜悦色,经常低头拱手走路,说话的口气谦恭温和,未曾以不好的脸色待人。人们见到他,倒像个读书人。遇到不能赞同之事,一定要实现自己的主张,决不是偶尔这样做。像段秀实这样的官吏可谓一身侠气,敢于抗暴,勇于维护正义,不爱钱财,称得上是骨气铮铮的侠士。

唐代的任侠者有这样一个规律,即大多为年少行侠,成年后功成名就,便归于正派。人大凡在青少年时代血气方刚,凭着一腔热血仗义行侠,舍命赴死。少年行侠的现象在唐代非常普遍。在唐代史籍中多有“侠少”、“侠儿”等称谓,“少任侠”的字样更是常见。唐人崔融在《关锐市议》中说:“若乃富商大贾,豪宗恶劣,轻死重气,结党连群,喑呜则弯弓,睚眦则挺剑。”唐诗中常有“五陵年少”的说法,这类人即指那些斗鸡走狗、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其中包括年少行侠之辈。

在唐代,“侠少”、“侠儿”等又常常和“恶少”、“亡命少年”等相提并论,这说明豪雄侠少与恶少流氓之间也存在着关联。自秦以来,“恶少”与“武侠”就颇为相同,具有两面性社会特征。事实上,他们可能有时是恶少,有时却为豪侠。当他们是恶少时便成了冒牌的侠客。他们不以行侠仗义为本份,而是纵情玩乐,饮酒赌博,侠义精神在他们身上已经完全异化了。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当时这些少侠喜欢结成团伙,把自己的坐骑装饰得金光闪闪,花里胡哨,在长安街上信步闲逛,身后跟随着手执美酒的仆人,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有的少侠性喜嫖娼宿奸,他们长期泡在妓院青楼,放纵情欲。有的甚至与有妇之夫通奸,弄出人命案来。宋张齐贤《洛阳捂绅旧闻记》中的《向中令徙义》篇记载,晚唐五代时,洛阳的向拱年少时胆气过人,重然诺,轻财慕义,好侠行,结交亡命之徒,无所不为。有一次他与潞民之妻通奸,妇人为此勾结邻家子谋害了亲夫。向拱得知此事后,就将邻家子和那妇人都杀了。在这一事件中,妇人与邻家子的死可以说都是因向拱的放荡行为引发的,尽管他出于仗义杀了两人,但也难辞其咎。

唐代的少侠在行为方式上往往与社会正道背道而驰,在唐代后期,“侠少”纷纷纹身,以显示自己的个性。段成式《酉阳杂俎》中《黥》记载,京畿高陵县捉住一位宋元素.他全身共镂71处,左臂刺言:“昔日已前家未贫,苦将钱物结交亲。如今失路寻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右臂则“刺葫芦,上出人首,如傀儡戏郭公者。县吏不解,问之,言葫芦精也。”又,蜀市人赵高好斗,常入狱,背上“镂毗沙门天王,吏欲杖背,见之辄止,恃此转为坊市患害”。唐代恶少通过纹身来夸耀自己的勇武,显示武侠的野性,表现对社会的不满,标志自己的身份,开了后世绿林武侠普遍纹身习俗之先河,反映出唐代的武侠已经具备了近世武侠的某些特征。

唐朝三女侠

在侠风盛行的唐代,不仅出现了许多血气方刚、行侠四方的男性侠客,而且随着社会观念的变化,女性行侠亦开始成为社会潮流,这在唐代传奇小说中得到了精彩的展现。在为数不少的女侠中,红线女、聂隐娘、谢小娥、可谓其中的翘楚,后人称之为唐朝三女侠。

红线女

据《唐诗记事》载,唐潞川节度使薛嵩有一侍婢,善弹阮,其手纹隐起如红线,因以红线名之。这就是唐·袁郊文言小说《红线》中红线女这个人物的原型。小说中的红线女是一个奇女子,她夜行七百里,以超凡的手段闯过禁卫,夜人内室,盗取宝盒,以此慑服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红线女行侠的动机一方面在于报答薛嵩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维护社会和国家的安定。红线虽然是一个充满理想化色彩的艺术形象,但可视为唐朝藩镇割据时代人们社会心理的真实反映。人们渴望安定的生活,希望红线女这样的侠骨人士铲除邪恶,制止战争。因此,红线女的出现有着历史的必然性。

红线是唐代潞州节度使薛嵩家的使女,她多才多艺,不仅会弹阮咸之琴,而且懂得经书、史籍。薛嵩让她掌管文书奏章,号称“内记室”。有一次,军队中大摆宴席,红线对薛嵩说:“羯鼓的音调很悲伤,那打鼓的人一定有心事。”薛嵩素爱引亢高歌,知晓音律,一听,鼓声果然如诉如泣,马上召来击鼓士卒询问。士卒回答:“昨夜妻病身亡,不敢请假,是故悲切。”薛嵩立刻放他回家。

当时,正值“安史之乱”之后,藩镇节度使拥兵自重,中央政权对他们驾驭不得,于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节度使之间联姻,各个节度使之间互为儿女亲家,相互制约,这样他们就不至于动兵动刀去争夺对方的地盘。

那时在至德之后,黄河南北还不安宁。朝廷首次设立了昭义军节度使,以釜阳为驻地,命薛嵩牢牢镇守,控制弹压山东一带。战事刚刚过去,帅府也刚建立,朝廷明令潞州节度使薛嵩嫁女给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之子,并迎娶滑州节度使令狐彰的女儿为媳。三镇互相结为姻亲,彼此人来人往不断。

薛嵩以为这下就好了,亲家之间总要客气点。但田承嗣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并没有放弃对潞州的侵掠。田承嗣不断地招兵买马,在军中挑选异常骁勇的武士三千人,号称“外宅男”,予以优待。这些士兵日夜训练,积极备战。常命三百人在其州中宅第值夜班。他还放出风声说,由于自己有肺病,每到热天就更加厉害,所以想移师太行山以东驻防,那里气候凉爽,就可多活几年。弦外之音,不言自明。

薛嵩听到这个消息,日夜忧愁不安,经常自言自语,想不出避敌的办法。因为潞州兵力单薄,战则必败无疑,薛嵩一直想找一个万全之策。有天晚上,军中的辕门已经关上了,薛嵩拄着拐杖信步走人庭院,身旁只跟着红线女。红线女见他闷闷不乐,仰首叹息,便轻声询问:“主公您一个多月以来,心事重重,寝食不安,莫不是为了邻境的事吗”薛嵩说:“事关国家安危,不是你能想到的。”红线说:“我虽是卑贱之人,但也是能为你解除忧愁的。”薛嵩听她的话不寻常,就说:“我知道你是个不平凡的女子,只是我太愚昧了”。于是就把事情一一告诉了她,又忧心地说:“我继承祖父留下的功业,受了朝廷的大恩,假如有一天失去疆土,那么几百年的勋业全毁了。”红线女说:“这事容易,不用忧虑,请暂时允许我去魏城 一趟,观察那里的形势,窥探虚实。现在才一更,我就动身,二更回来向 你汇报”。薛嵩犹豫地说:“这样去,要是事情不成功,反会招致灾祸,那 又怎么办呢?”红线女爽快地说:“我这一去没有不成功的。”薛嵩同意了 红线女的计划。红线女回到闺房,打点行装。头上梳个乌蛮髻,插上一枝 金凤钗,身上穿紫色绣花的短袍,脚上穿着青丝便靴,胸前佩带一把有龙 形花纹的匕首,额上写“太一真神”四字。辞别薛嵩,转身消失在黑夜 之中。

薛嵩返回府邸,秉烛危坐,命送酒肴,独自斟饮。他对红线之行放心不下,平时,他喝酒不过数杯,这会儿他喝了十几杯,依然未醉。

却说红线女,出了薛嵩府,施展夜行功夫,身轻如燕,一路到了魏博城。越过三千勇士担任警戒的三道封锁线,经过五道铁门房屋,到了田承嗣卧室外。走廊上贴身武士在游动站岗,红线利用夜色的掩护,趁武士转身之机闪进田承嗣卧房。推开左侧窗门,见田承嗣弯腿翘脚熟睡,他头枕着描花犀牛皮枕,发髻包着黄色的丝绢,枕前露出一柄七星宝剑,剑前是一个向上开着口的金盒,盒内写着田承嗣的生辰八字和北斗神名,上面覆着价值连城的珠玉玛瑙。田承嗣正在那儿酣睡,哪知平日扬武作威的大帅的性命此时却握在小女子之手。他的那些剽悍保镖.似乎太疲倦了,有的斜靠着屏风,垂头打鼾,有的坐在床下瞌睡,室内烛光很暗,炉内香灰成堆,红线女悄然站到田大帅床前,从容取走金盒,然后腾身而去,在魏城西门越过护城河,又走了二百里才听到鸡鸣。只见铜雀台高高耸立,漳河水东流不息;晨风吹动原野,斜月尚挂在林梢。

红线女在东方微露鱼肚白时,悄然回了薛府。此时薛嵩仍在饮酒浇愁,突然听到清晨的号角声随风呜咽,只见一片树叶带着露水轻轻落下。薛嵩吃了一惊,正要起身探问,红线女已飘然落地,薛嵩又惊又喜,问道:“事情如何?”红线女回答:“不敢辱没主公使命。”薛嵩又问:“没有杀伤人吧?”红线回答道:“还不至于此,只不过把田承嗣床头的金盒拿来当凭证罢了。”薛嵩见红线女取出田承嗣贴身宝物,不由得目瞪口呆,没料到纤弱的红线女竟是江湖大侠。薛嵩赶忙自责有眼不识泰山,并不停声地要红线女赶快休息。红线女说:“我是感激你的收留,报知遇之恩。所以,在夜里三个时辰之间,往返走了七百里路,身入危险之地,经过五六座城池,为的是减少主人的烦恼,哪敢说辛苦啊。”

薛嵩如获至宝,立即给田承嗣修书一封,信上说,“昨晚有个客人从魏博来,告说在元帅床头得到一只金盒。我不敢留下,就恭谨地封好奉还。”并即刻派专使骑快马,流星般地奔向魏博,直到第二天夜半时分才到达魏博城。只见那里到处搜查金盒,全军上下忧虑惊疑。使者用马鞭敲门,请求立刻接见。田承嗣得知半夜专使来到,定有急事,马上出来了。使者呈上书信和金盒,田承嗣一见金盒惊惧得面如土色,跌落在地。他所以如此惊恐,原因极简单,既然能从床边盗走金盒,取他的首级不也似探囊取物般地方便。于是田承嗣设宴招待专使,赠送丰厚的礼物。

第二天,田承嗣专门派人带了三万匹绸缎,两百匹好马,还有许多珍贵奇异的东西一并送给薛嵩,说:“我能活命,是由于您的恩惠和对我的偏爱。我应当知道自己的过错,重新做人,再不敢自寻烦恼了。以后我一心一意听从您的指挥,哪里还敢以亲家自居呢!有事出行时,我自当跟在您的车后侍奉,来的时候,我当挥动马鞭在您的马前带路。我所设置的那些兵士,原是为了防备其他的强盗的,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意图。而今,我全卸下他们的甲胄兵械,放他们回老家种田。”此后两地使者友好往来,关系十分融洽,一场一触即发的大规模残酷厮杀,就此被一女子化解。

有一天,红线女突然来向薛嵩辞行。薛嵩说:“你从小生长在我家,现在想去哪里呢?况且我们正需要你出力!”红线女说:“我前世本是男人,在江湖间游荡,读了神农药书,想治病救人。一次为一个街坊孕妇看病,我用芫花酒为她打虫,没想到这个妇人和肚里双胞胎一起死了,这样一次杀三命,未救人而杀人,我十分悔恨。上天罚我降生为女子,身处微贱,因遇高人指点,粗通一二技艺,我立志救人解难。”薛嵩说:“这次保全两地城池,你救了数万人的性命,你不愿留下,那让我用千金为你营建一个山林隐居的住处吧。”红线女执意不肯。薛嵩知道留她不住,就大摆宴席,为她饯行,并亲自唱送行歌,歌词说:“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别魂消百尺楼;还似洛妃乘雾去,碧天无际水长流。”唱完,薛嵩无限伤感。红线向主人叩头,也禁不住泣如雨下。于是假装酒醉离开宴席,从此不知去向。

聂隐娘

唐代贞元年间,镇守魏博的大将军聂锋有个女儿,名叫聂隐娘。隐娘十岁那年,有一天,一个尼姑来到聂家化缘,见到隐娘,非常喜欢。便向主人求告说:“敢问聂施主,请将女儿给我收为徒弟。”聂锋闻言大怒,一口回绝。这尼姑却冷冷地说:“施主休怒,任凭您将隐娘藏到铁柜里,我也会把她偷走的。”当天夜里,隐娘果然失踪了,不知去向。女儿神秘地失踪,令聂锋大惊失色,赶紧派人四处搜寻,结果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一天捱一天,聂锋夫妻二人每当思念起女儿,不由得相对而泣。

寒来暑往,转眼间五个年头过去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那尼姑把隐娘又送了问来,对聂锋说:“我已经把你女儿教成了,现在就请领回吧。”话音刚落,这尼姑已飘然不见。聂锋一家老少,真是又悲又喜,便问女儿这几年究竟学了些什么本事。隐娘淡淡地答道:“开初只是读经念咒,其他也并没有学什么。”聂锋不相信,苦苦追问。隐娘吞吞吐叶地说:“算了吧,我真说了,怕您们也未必肯信。”聂锋说:“你尽管如实说来。”隐娘被逼问不过,这才一五一十地叙说道:“我刚被尼姑引去的时候,懵懵懂懂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待到天色大亮,来到一处大石洞,方圆几十步寂静无人。倒是在松萝浓荫中,有许多猿猴。这才发现大石洞前已经有两个像我一样大的女孩儿。这两个女孩儿都长得聪明伶俐,也不食人间烟火,都能在悬崖峭壁上飞走,就像长臂猿在树间攀缘,轻捷自如,没有一点闪失。尼姑给我一粒神丹咽下,并且让我手执长柄宝剑一口,约二尺多长,锋利得吹毛可断,专门跟着二女攀缘,慢慢地便觉得身轻如风了。这样练了一年以后,剑刺猿猴百发百中;后来又刺虎豹,都能做到斩其首而归;二年以后身轻能飞,剑刺苍鹰,每发必中。天长日久,剑的锋刃竟渐渐磨去五寸,飞禽遇到它,简直不知道这剑从何而来。到了第四年,留下两个女孩子守山洞,只带我一人来到一处都市,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女尼指着某某人,一一数说这人的罪恶之后,便下命令说:‘给我把这恶人的首级取来,不要被他发现。你尽管放大胆去执行,就会像在山林中刺杀飞鸟一般容易。’后来师父又授我一柄羊角匕首,仅三寸长,这样即使白天在闹市刺杀某人,也不会被人发现。把割下来的首级装人口袋,带回主人家里,用药溶化为水。到了第五年,师父又对我说:‘某某达官贵人有罪,无缘无故害死过许多人,你可于夜间潜入他的居室,割下他的首级来见我。’我便携带匕首人其室,透过门缝观察个清楚无误,纵身一跃隐蔽在梁上。待天色暗下来,手起刀落,取得首级而归。师父勃然大怒道:‘怎么这样晚才回来?’我回答说:‘师父有所不知,我刚窥见那人时,见他正跟一个孩童戏耍,孩童甚是可爱,一时便不忍心下手。’师父斥责说:‘记住,以后见了这种人,先杀掉他的所爱,然后割掉他的脑袋。’我赶快跪下,向师父谢罪。师父又说道:‘我给你把后脑打开,将匕首藏进去而决不会伤了你,每到用时,随时可以抽取出来。’接着又说道:‘你的法术已经修炼成了,可以送你回家了。’于是就把我送了回来。临别时,师父还叮嘱说:‘过二十年后,咱师徒二人方可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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