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没有指望了
“住手！”
方太初那拳头还没有落下去，方大海终于看不下去出手了，一连着装了两颗大白菜，一袋土豆，还有一袋子米，给放在了他们带来的篮子里。
“家里没什么菜，将就着吃吧，这些米也够你们吃上一个月了！”
方广玉说得对，他没有儿子，若是真的任由方太初将人给打死了，怕是他老方家真就是要绝后了。方太初本就是疯癫的状态，一直疯癫到现在，她痴迷沈宽才变得没那么疯癫，没想到这疯病又犯了，还如此可怕。
她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还有钱呢，爹爹。王家给了不少聘礼吧，你可是一点嫁妆都没有舍得给我，你就直接还我十两银子吧，毕竟我们还是要过的。”
方太初及时收了手，她也不想再打了。打人真的好累，她感觉自己手都快要断了。
方大海转身从屋里拿了十两银子来，满不情愿的递给了方太初。
“以后你也别来了，哪里还有钱给你啊。”
方太初收了银子，提上篮子就往外头走，她也没有想着再来这里。若不是他们，原主也不可能疯癫如此，她甚至一度怀疑，她娘亲的死，跟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关系。
家里什么都没有，这些菜倒是还能勉强吃上几日。
这几日对付得了，她还想着要做点活计，不然还是得饿死。
早饭本来就没有吃，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厨房里啥也没有，去村里的卖厨具的人家收了几个锅和碗筷这些东西，十两银子，整整的花得只剩下一两。
灶台上搭着一口大铁锅，用来炒菜。旁边就是煮饭的锅，一大一小，大的在前面小的在后头，用来蹭火温烧点热水也是不错。
瓶瓶罐罐什么的，就简单摆放。再将碗筷都放好，她要准备开始做饭。
“夫人，没有水。”秦淮小声提醒。
为什么没有水，因为最后一滴水被他给喝了。
水井在屋后面，倒也是不远，她拿着盆一盆一盆的打水，累得半死才将水缸给填满。
在她挣到钱之前，她都不打算好好做一顿饭来吃，因为油盐酱醋茶都没有，而这些都得花钱。
打一点米，简单煮个稀粥，另外一边炒个白菜。这白菜稀有，她只扒了几片叶子来炒，没有油盐，好在白菜本身就挺好吃，炒出来的菜带着一股甜味。
她以前也爱这么吃。
“好啦，快吃饭。”
一小盘子菜，两碗粥，就是他们今日的午饭。
秦淮吃了一口菜，嘴里的味道是甜的，皱了一下眉头，“夫人放了糖吗？怎么如此甜？”
方太初敛眸微微一笑，神色稍微有些得意。
当然了，这可是她做的，白菜这种做法很少见的，也就她才知道不放盐的白菜炒出来是甜的。就是没有油，不太香，这不像是炒的白菜，更像是水煮白菜。
方太初端着挽吸溜了一口米汤，她可太饿了，又累又渴又饿。
盯着秦淮的眉眼稍稍望着，总觉得他这双眼睛，生得突兀了些许。他的五官是比较柔和的，除了这双显得精明伶俐的眼睛。她不免有个邪恶的想法，若他不是腿断了，而是眼睛瞎了，将那白布往眼睛上一遮，那不妥妥的明月清风白月光一般的男子嘛。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努了努嘴问道，“我什么都没有放，就这么炒的，味道如何？”
秦淮微微一笑，显得更加温柔好看了，“那就一定是夫人太甜，让这菜都格外好吃了呢。”
“咳咳咳……”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情话，险些没有将方太初给呛死。她似乎记得的，秦淮对原主并没有这么好，虽然平日里也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是到底也没有如此这般的爱说些有的没的。
他明明摔的是腿，怎么感觉脑子也一起坏掉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如同温柔的清泉一般，“夫人慢些吃，我不跟你抢。”
今日这午饭吃得有点饱，她是硬生生的被秦淮给喂饱的，本来只煮了一点稀粥，想着秦淮可能饭量要比她大一些，所以多给他煮了一碗，谁知这人却一点都没有想要多吃一碗的样子，生生的全让她给吃了。
王家的院子说小也算不得小，东南西北，只有大门的那一方没有房间，里头都是有的。说大呢，也算不得大，因为除了秦淮那个房间有床之外，就只有堂屋另外一边的房间有床了。
吃饱了自然想着能够去躺上一会儿，方太初朝着另外那个房间去，一进去可就傻眼了。
有床，但是也只有床。
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床边上还长了几朵黏糊糊的看起来就格外恶心的黑蘑菇。
床上有一床黑黢黢的被子，看起来像是还要粘手，她险些没有吐出来。
方太初的嘴角抽了抽，这地方到底是人住的吗？
其实在很多日之前，这间屋子还是正常的。有床有桌子，还有凳子，还有一张很好看的屏风。但是自从这个地方被原主看上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里头的东西被悉数变卖，方太初为了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去垃圾堆里捡了一张床来睡。
只是她不修边幅，一门心思都扑在沈宽的身上，这屋子，没多久便成了这样。
方太初简直快要看不下去了，冲出去深吸一口气，又进来，将黏糊糊的被子拿出去扔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险些没给她熏死。
又将床给敲了拖出来，扔到了外面。
方太初简单的在外头休息了一下，进去将屋子给打扫了干净，又打开窗户让它散散味道，可是这味道哪里能这么快就散出去的。
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腌入味了，那味道简直就像是十年没有洗过的臭汗脚穿过的臭袜子。
她一脸的生无可恋，手上身上因为拿了被子，她现在都觉得黏糊糊的，像是谁在她身上抹了鼻涕一般。
“人生啊，没有指望咯。”
方太初靠在屋子外头的墙边，今日天气很热，只有这墙边能稍微凉快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