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承袭名师
第十二章：承袭名师
端木黎首次无视所有的视线，转身毫不迟疑离去，现下她满腹心事，了悟大师为何知晓自己并未痴傻，甚当众如此言语，赐予最佳恢复时机……
坐于房内时至黄昏，端木黎身着黄衣走出房门，一人朝大雄宝殿走去，身后树影斑驳，发出沙沙声，风过，地面影子摇曳，月光白纱笼罩，一时有些诡异。
宝殿烛火通明，金碧辉煌中增添一种淡淡的光晕，好似佛祖显灵。
“女施主当真聪慧。”了悟禅师双目闭合，手中木鱼轻轻敲动，回荡宝殿之中。
端木黎跪于蒲团上，浅笑道，“了悟师傅临走前拂袖三次，暗示端木黎三更时分宝殿相见，端木黎岂敢怠慢，于佛前不敬，乃大罪。”
“贫僧日前观星，一星子辰光黯淡，欲隐落之相，隔日而观，星子转危为安，光华大盛，隐隐直逼帝星，朱红光似火凤缠绕，似血腥杀伐，今日见了女施主，方知一切冥冥中自有佛祖庇佑。”了悟师傅睁开眼，直视端木黎。
“小女不懂星相，禅师与我谈论此道犹如盲人瞎马，小女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端木黎如古井平静，不为禅师所说凤气缠绕所动。
“如此甚好。”了悟禅师点头，身为凤星遭逢凶灾不可数，唯有真凤浴火重生方可涅槃，为保百姓免遭战火纷飞，了悟禅师开口道破天机。“端木二小姐身负凤气残余，太子存龙气，二者相遇，新生龙凤必有一劫，万望珍重。”
“多谢禅师。”端木黎神色一肃，双手合十，屈身行大礼。“端木黎立誓，绝不为非作歹，搅乱朝纲伤及黎民。”这是她唯一做到的，她……只想复仇。
“女施主回房歇息罢，明日佛祖圣诞，香火鼎沸，老衲自当助尔一臂之力。”了悟禅师收好木鱼，手持经书走至端木黎身前，“凤凰展翅，一鸣惊人。”
端木黎接过经书，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天色晴好，端木黎早起梳洗，临窗而坐，面前《大悲咒》平摊，仰望骄阳，温暖沁入心间，旧时迷茫顿时开朗，浓重怨气亦撕开一道口子。
待会空师傅叩门，端木黎浅笑不语走出房门，朝大雄宝殿走去。
抵达正殿时，各名门夫人携家眷到此祝祷佛祖圣诞，各色彩衣如蝶，浅笑低语不断。
端木黎身穿红衣，金丝牡丹花图案绽满裙摆，步伐款款走至了悟大师面前，行过礼后，了悟大师言道，“老衲昨日得我佛入梦，佛祖圣诞，选一女点化，老衲欲收其为入室弟子，传其医术，造化世人。”
闻言，在场人无一不震惊，了悟禅师医术高超，当今不二之人，先皇励精图治，过早耗损身躯，不过中年已有吐血之兆，群医束手无策，唯有了悟禅师，以针黹之术缓解，得以延绵寿命。
“禅师，请问在场女子皆有此机？”礼部尚书魏夫人上前一步问道，眉眼微蹙，视线偶然对正垂首而立的端木黎，昨日之事，令不少人心有余悸，她正是昨日前来人中之一。
“众生平等，老衲出题，答出着即为点化之女。”了悟禅师双手合十，盘膝坐在蒲团上。
“请大师出题。”未曾及笄的姑娘寻位站好，各个谨言慎行，一早便来与好友谈笑的端木雅眉宇微蹙，不知为何，端木黎今日不似往日。
“何为佛？”
了悟大师言罢，无论谁人，纷纷思考，答案浮上心间，转瞬却否决，觉此题格外迷离。端木黎眸光随风而动，不过顷刻，答案跃出，奈何还未开口，已有人先声夺人。
端木雅略微思略一番，福礼轻言。“了悟师傅，小女认为佛便是天，我等皆笼罩其下。”
“不错。”了悟禅师眼神柔和，虽是残留凤气，却也非常人可比，当即点头称善，第一魁便由端木雅居上。
“还有何人可答？”稍候片刻，了悟禅师环视一遍道。
……
场中一片宁静，在场贵女不认为自己答案更胜一筹，纷纷摇头以示放弃。
“小女有一解。”端木黎走至了悟禅师面前，手持昨夜所赠《大悲咒》道。“佛即是悲，为苍生而悲，为黎明而悲，心慈则易悲，是为感同身受。”
此言一出，惊得雪无双等人目瞪口呆，端木黎她们再了解不过，痴儿傻女，废人一个，……竟……
“好！”了悟禅师起身，接过端木黎手中大悲咒道，“昨夜梦兆，点化之女起源《大悲咒》，不想今日竟得真见，老衲未曾想竟是佛前灵女，既如此，老衲收你为入室弟子，学习医术与针黹之术。”
不过一夜，此女便有如此成就，不愧是……罢了，命中注定。
端木黎浅笑，示意婉君拿过蒲团，跪其上叩首。“多谢师傅，端木黎自当认真学习，承袭师傅医德。”
“甚好。”了悟大师滑动念珠，指向身侧一方木盒。“此物乃针黹之针，寒铁铸造，金裹针尾，银附针首，自今日起，它属于你。”
“多谢师父。”端木黎接过盒子打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针静卧其中，随未拾起，却已感其尖锐。
时至此，余下贵女无话可说，只得感叹端木黎好运，奈何人心不足，端木蕊未中选，心下郁闷，当即不管不顾，语调蛮横，看向了悟禅师，娇声道，“蕊儿本以为大师佛道高深，敬重非常，今日一看不过如此，也是那等趋炎附势的小人。”
语不出不惊人，端木蕊一席话令满堂人错愕，众人皆知，了悟禅师是何高人，岂会是黄毛丫头所言低下之人？真是不知所谓。
“三妹慎言，师父为人众所周知，岂容你诬蔑。”端木黎承了悟禅师人情，且已为师，属自己人，本当维护。
“端木黎，你敢管我？对你和善几日，便蹬鼻子上脸，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傻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端木蕊本只想发泄一番，顺带贬低端木黎，未曾料想端木黎竟反驳她，顿时怒火中烧，气焰上涨。
“放肆！”端木黎蹙眉，厉声喝道。“三妹身为庶女，长姐为尊，怎敢以下犯上！”
“大姐姐，莫气莫气，你身子刚好，气大伤身，三妹妹，你也莫要说了，了悟禅师人品天下皆知，冲撞了佛祖那就是罪过。”端木雅发觉端木黎当真不似从前，一面心底暗恨，一面却不着痕迹上前挽住二人劝慰。
端木黎冷眼望去，抽出手臂站回了悟禅师身侧，端木雅如此劝解，无非是贬低端木蕊抬高自己，彰显她温柔娴淑。
端木黎抽回举动令端木雅浅笑僵住，往日她并未明显欺辱端木黎，照理端木黎更该亲近自己才是，为何……莫非真是佛祖点化，能视人心？
此时，了悟禅师面色微沉，“端木小姐既认为老衲沽名钓誉，那便速速离去，今日佛祖圣诞，诸位香客留宿一日，明日早些离去罢。”
言罢，微微叹息便转身离去，端木黎亦是满面不悦，跟随而去，察觉了悟禅师生气离去，端木蕊瑟缩一下，恍然发觉自己言辞不当，满面悔意，垂首不言轻泣，希望挽回刚才冒失。
端木蕊为人算计不深，且对人心揣摩不当，在场之人非富即贵，端木蕊此番作为不需三日只怕会传的风风雨雨。
诸人散去后，端木雅讥讽看向悔不当初的端木蕊，转身挽住雪无双离去，此次入寺未毁端木黎，阴差阳错助其一飞冲天，又拜了悟禅师为师，回府后，父亲便会注重这位嫡出大姐了。
端木蕊见大殿除却打扫沙弥不剩一人，急急跟了过去，在院中拦住端木雅，蛮横道，“端木雅，幸灾乐祸早了点，今日端木黎地位一跃而上，她身为嫡女，你再不甘，她仍高你一筹，至于你刚才算计我，回府后走着瞧。”
追赶时端木蕊已然察觉自己成就了端木雅，不日她嚣张跋扈，不敬嫡姐的声明定扬满都城，端木雅好言劝解，温柔和善的形象深入人心。
端木雅挽着雪无双本不打算理会，奈何端木蕊非和她过不去，既是如此，她岂有不理之意，然她未开口，雪无双已然先开口言道。
雪无双讥笑看着端木蕊，示意随身丫鬟奉上自己惯用的绸巾，拭净额上香汗，抿唇笑道，“蕊儿说这话让姨娘难过，雅儿对蕊儿犹如亲姊妹，今日之事起因并非雅儿，蕊儿还是想好回府如何交代。”
依老爷的性子，端木蕊侮辱了悟禅师，对神佛笃信的老爷必定大怒，待那时端木蕊必遭逢皮肉之苦，连坐萧月岚更是妙。
“爹爹宠爱我娘，定不会严惩我，雪姨娘，听闻爹爹一月未踏入倾雪阁，果然是姨娘人老珠黄，遭逢冷落了。”端木蕊嘲讽道，雪无双与端木雅母女乃一丘之貉，搬弄是非堪称第一。
三人站在院落中争锋相对，端木黎此时已从了悟禅师房中走出，手持一本医术纲要，这是近期她需诵读领悟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