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巧计夺权
第十三章：巧计夺权
还未入院，二人的话语映入耳帘，端木黎唇瓣含笑，款款走近，大红绸衣随风摆动，婉君跟随其后，双目平静。“身为端木一族贵女，教养便是如此？雪姨娘，本小姐不得不言一句，你教子不擅。”
虽说端木蕊并非雪无双教导，但雪无双既掌管府内事物，礼教便是她需注意的，此时端木黎寻借口说教不无道理。
“大小姐说的是，是姨娘的错，回府自当更尽心竭力。”雪无双闻言脸色沉了沉，转身低头行福礼，看不清她的想法。
“如此甚好，往日姨娘与妹妹多有照拂，端木黎铭感五内。”眉眼弯弯，端木黎嘴角含笑说道。“我累了，先回房了，两位妹妹自便。”
端木黎笑笑，径直走入房间，雪无双不呛她为意料之中，此时此刻与她做对非明智，不过……其话中深意不容忽视。
雪无双再向她示威，大千寺对她无可奈何，端木府是她当家，鹿死谁手还未知，她……也是这般想的。
黑夜降临，满天星子闪烁挂于天幕，微风伴着香薰潜入房内，端木黎坐于窗边，仰望天际，明日回府，端木庆丰定不会亏待于她，府中大权首当其冲需掌握在手。
日前休养时听闻，祖母即将回府，祖母薛氏自私自利，不涉及其利益万事无忧，一旦越界……只怕麻烦不少，且皇帝舅舅不日也会传召确认情况，如此想到，仍有许多麻烦在前方。
翌日，端木黎等人刚到相府门前，随侍小厮便带来一则消息，刘姨娘身怀有孕。
刘姨娘乃府内家生子之女，因端木庆丰醉酒收房，刘姨娘为人沉默安静，不介入内宅争斗，当年怀有身孕不过三月，遇雪无双、萧月岚斗法，孩子未保住，府医言日后不再有孕，逐渐淡出人眼。
于后车走出的雪无双听到，脸色阴沉如雨前，握着帕子的手紧握，指尖陷入肉中未曾注意。“姨娘。”端木雅察觉雪无双异样情绪，轻拍安抚。“进去吧。”没有多言，她需娘亲自己想通。
端木黎神色淡然朝碧华院走去，院子拾掇得井井有条，之前各色丫鬟小厮皆被换下，毕恭毕敬侯在一侧，端木黎挑眉，消息来源到快。
曾是端木黎奶嬷嬷的韩氏满面笑意走出，看到端木黎立刻上前道。“诶呦喂，我的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一路上累坏了吧，你们这些个懒蛋子，大小姐回来了还不赶紧扶进房休息！”
“你是谁？”端木黎示意婉君拦人，寻了个石墩坐下。
“我可怜的小姐，你不记得奶嬷嬷了？”韩氏眼眶通红，望着端木黎一口一个委屈，颠倒是非黑白，把当年出门攀高枝言成委曲求全，“如今小姐不仅聪慧，且是了悟禅师唯一的弟子，奶嬷嬷才有机会回来伺候小姐。”
“我累了，都下去。”端木黎挥挥手，示意婉君处理这些，随后回房闭门不见。
小睡一个时辰，日头高挂正空，门口有脚步声传来，端木黎一向浅眠，人未到已然先醒，未得唤，婉君宛若定不出现打扰，来人是谁？
“宛若。”端木黎轻声唤道。
“小姐，您醒了？”宛若推门而入，从衣箱中取出大红牡丹为衬，外裹淡紫轻纱，“老爷让魏书唤您去膳堂用午膳。”
“知道了，梳寻常发髻即可。”端木黎淡淡道，望着镜中浅笑柔美的女子，膳堂……哼。
膳堂乃端木府中主人用膳之地，端木庆丰若无事，必在膳堂用餐，雪无双与萧月岚特许入膳堂用餐，她自出生从未在那用过膳，果真是人情冷暖贵在自知。
“父亲。”端木黎浅笑走进，此时膳堂已有人入座，粗粗看下，满桌仅剩一空位。
“黎儿来了，可是身子不爽？为父听说你回府后便卧床休息。”端木庆丰首次如慈父般关忧挂怀，“现下感觉如何？等下唤府医诊脉看看，父亲知晓这些年委屈了你，昨夜父亲得你娘亲入梦，她念着你，想着你。”
“娘亲……还好吗？”端木黎虽无多少辉月郡主记忆，但隐约记得那是个慈爱的母亲，许是母女天性，涩意漫延心间，端木黎眼眶微红。
“很好，甚是挂念你。”端木庆丰突变，却强按捺答道，昨夜实属梦靥缠绕，辉月郡主质问为何不管不顾端木黎，甚扬言化身厉鬼索命，加之端木黎身为灵女，必得神佛庇佑，鬼神避忌。
“女儿不孝，父亲，黎儿为人子女，不曾为母守孝，望父亲应允，许女儿守孝一月。”端木黎面色苍白，福身行礼。
“黎儿赤诚之心，为父自当允准。”端木庆丰沉吟片刻便允了，端木黎为辉月守孝，辉月知其聪明伶俐，或许不再纠缠。
“多谢父亲。”端木黎愁眉顿展，灵动之气四溢，“黎儿明日便去小佛堂守孝，娘亲定会知晓父亲疼惜女儿，为父亲祝祷。”端木黎察觉端木庆丰言辞中些许不安，这般慈爱定然不纯，夹杂多因。
“无妨，你面色不佳，延后几日罢。”端木庆丰抽抽嘴角，他不需辉月郡主祝祷，只望与她永无再见之日。
“许是日前舟车劳顿，神思有些倦怠，让父亲担忧是女儿不是。”端木黎很乐意于人前与端木庆丰扮演慈父孝女，既已聪慧，人情伦理该是懂得，不可如以往随心所欲，不经意扫了两位庶妹一眼，端木雅面色依旧温婉淡雅，眼底丝丝隐晦一闪而过，端木蕊横眉冷目，怕只想上前吞了自己。
敌人吃瘪心情甚好，端木黎嘴角含笑，提筷夹菜。
“黎儿果真于往日不同，为父甚觉欣慰。”此番言语大气有礼，嫡女贵气风度彰显尤佳，端木庆丰愈发觉得端木黎不愧灵女之名，有佛祖保佑，端木府何愁！“三日后为父沐休，黎儿随父亲去大千寺酬谢佛祖保佑，见见了悟禅师，奉上拜师礼后，再于佛堂守孝，可好？”
“黎儿谨遵父亲之意。”端木黎笑容纯真，眉眼中满心对父亲依赖，令人望之感慨。“父亲，祖母何时到？前几日听闻下人传言，祖母不日回府，黎儿心里愧疚，身为孙女，未侍奉过祖母，是黎儿之过。”端木黎眼眶微红，悔悟之意溢于言表，无人知其心底盘算，此番言语无非是为下步计划铺垫。
“你能恢复父亲已觉万幸，事出有因，你祖母不会怪责，只怕黎儿短期未能如愿，刚刚有信来，你二叔、二婶突得急症，只怕是不行了，你祖母忧虑，归期延迟至下月十五。”端木庆丰未多想，以为是如慕之情，柔声安抚。
“二叔？”端木黎奇道，端木府一脉相承，从未听闻有二叔其人，怎会？
“大小姐没见过二爷情有可原，大小姐未出生前二爷便分府独居，多年未曾踏入。”萧月岚夹了一筷子清蒸鱼放入端木黎碗中，柔声道。“大小姐，鱼能养颜，且味道鲜美，多食有益。”
“萧姨娘如传闻中贤德，府中事事关心，父亲，有萧姨娘伴侧，女儿很开新。”端木黎状似无意道。“二妹妹也是如此想，是吗？”
“……是。”端木雅顿了顿，答道。
“爹爹，快些食，黎儿最喜爱这道菜了。”端木黎笑道，夹一筷子水晶肘子放入端木庆丰碗中。
端木庆丰喜好水晶肘子，却因幼时曾因其中毒始终克制，于人前从未动筷，端木黎时刻以儒慕之情提醒，只为加深心下地位。
“乖，喜欢便多食，无双，母亲回府事不需隆重，现下只怕心中烦闷，轻便简洁即可。”拍拍端木黎的肩，端木庆丰看向雪无双说道，眼不经意扫向萧月岚与端木蕊二人。
萧月岚言行无异，如往日般，倒是端木蕊，眼底闪过愤怒。
突得重任，雪无双心下高兴，此事后，老夫人必定高看一眼，起身正待应下，端木黎拉住端木庆丰，“父亲，黎儿也想迎接祖母，且黎儿身为嫡长女，料理内宅事物理所应当。”
“言之有理，府内事物本该由主母打理，端木黎自辉月逝去便未曾立，嫡长女管事理所当然。”端木庆丰沉思片刻同意了，他不喜痴傻嫡女，现下端木黎声明不凡，且府中无主母，由嫡女掌家合情合理，他为何拒绝。“无双，饭后将库房钥匙交予黎儿，日后你和月岚辅助黎儿掌家。”
日前不觉有样，此时听闻却觉以往不妥，妾侍掌家多是宠妾灭妻之人所为，他端木庆丰大家之人，怎么有这污点？移交掌家权势在必行且需尽快，黎儿不曾系统学习，无双与月岚辅助名副其实。
“是。”到嘴的鸭子飞了，雪无双险些压抑不住眼中怒意，深吸口气道。“有大小姐帮忙，奴婢还能偷些懒子，真是幸运，奴婢多谢大小姐。”
“无妨，我既为嫡女，为父分忧理所当然，雪姨娘切记，日后相府由我掌管，莫说姨娘看顾，免得被人听去，糟了笑话。”端木黎浅笑，揪住雪无双话中纰漏，如此说不过为日后她掌大权铺垫，怎可让你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