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宗教
说到这停了下来,我觉得有些意思,忙问:后来呢?
周越低着头想了会,说:后来我又回去了。跟你们说,当时我就站在我家对面那幢楼的楼顶上,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摔死,不过……唉,我没有阿力那种毅力和决心,在楼顶上站了至少半个小时,始终没踏出那一步,后来回家,看我妈哭得死去活来的,你们不晓得我当时觉得有多高兴,还好当时没因为一时冲动跳下去。
周越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别样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缅怀他的过去,还是为自己没有因为一时愤怒做错事而感到庆幸。
我想好在当初周越没有做傻事,父母辛辛苦苦将我养大,若是因为此等小事丧了命,叫做父母的怎么活下去?记得当初阳子去世之后,他母亲近乎疯狂,整个人更是变得痴痴呆呆,不知现在她好一些了没有。
听完周越的话,车里有短暂的停顿,过一会赵叔叔才说:小孩子有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想阿力这样年纪的人,也这么冲动的确不应该。
我问:那会不会是他有病?我觉得整个人都不正常。
石老头这时候也开口了:若说不正常,这个庙子里的人哪一个是正常的?阿力这一死,确实把很多事情的真相都带进了棺材,以后想要弄清楚恐怕更难了。
事情的真相?石师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周越问。
石老头低头想了会,告诉了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听完这个消息我才算真正知道这次赵叔叔和石老头执意去找乌各的原因。
在前面提到到一个叫‘智高师傅’的人,我记得石老头第一次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乌各有片刻的呆愣,那时候我就想‘智高师傅,智高师傅’,一听就是德高望重之人,只是不知道他和乌各有什么关系,与石老头又有什么关系。
石老头告诉我们,智高师傅是六七十年代四川西南方,较为出名的一位茅山道士,那个时候但凡像石老头这样以猎鬼为生的人,大多听过智高师傅这个名号。
石老头是较为幸运之人,二十多年前一次出门办事,认识了智高师傅,那个时候智高师傅还向石老头传授了不少的经验。石老头说他一直将智高师傅当成恩师一般,在后来智高师傅隐姓埋名隐居到青城山脚后,他还曾去看望过他。
在石老头和智高师傅认识的这二十多年中,石老头曾见过智高师傅的三个徒弟。说道这里,可能大家都应该可以猜得出来,智高师傅的三个土地中,有一个就是乌各,不过那个时候乌各还很年轻,也不叫这个名字,他有一个很汉族的名字,叫****。
其实石老头对年轻时候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他们只见过一次。
大概在四五年前石老头去看隐居的智高师傅时,无意间问起他三个徒弟的事情,智高师傅在提起前两个徒弟时是一脸的自豪,可是当说道****时,脸色顿变,只留下简简单单几个字:孽障,害人不浅的东西!
仅凭这么一句话,石老头定然是猜不出智高师傅和****之间的因果原由,只大概知道智高师傅一定是对****很失望,且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后来石老头多方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和智高师傅的关系早已恶化,如今连师徒也算不上。
智高师傅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好好的师徒竟变得如仇人般,当中的细枝末节,恐怕只有他们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前两天在择拉家见到乌各时,石老头自己也惊讶到,尽管变化很大,石老头还是认出了他就是****。出于石老头那亘古不变的好奇心,他决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才毅然决然的找上乌各的寺庙。
昨天晚上石老头和乌各谈话时,曾试探性地问了乌各一些问题,诸如‘在哪里受的教,怎么学会养小鬼’等等的问题,但每一个问题乌各都选择回避不回答,这让石老头起疑,而当今天早上在树林中提到‘智高师傅’时,乌各激烈的反映才让石老头真正确定了心头的疑惑。
石老头说完这个根源,我们所有人无不为之震惊,千万个为什么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原来我们这次弄得这么惨,归根究底是拜石老头所赐啊。
其实细细想起来,发现这次我们做了一次赔本的买卖,原本只是想送择拉回家,哪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石老头执意要到寺庙中来看看,这才使得择拉的二儿子住院,我们赔上医疗费不说,我们这一群人还弄得遍体凌伤,其中恐怕最倒霉的莫过于我和周越,而我和他之间,受伤最重的,又当属我。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也不想再去想那个苏尼到底是叫乌各,还是****,智高师傅又是何方神圣,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恩怨。我现在只希望快点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以赶走这几天的疲劳。
111章桥上的意外车祸
我正准备躺车座上小憩一会,手不自己往衣兜里掏,这不掏还好,一掏顿时吓得直冒冷汗。
奶奶给我的两只龟壳,我分别放在衣服左右两个衣兜里,左边衣兜中的龟壳还算好,可是右手边里衣兜中的龟壳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打碎,我从兜里掏出来时已近是碎片,很让人不解的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时候碎的。
我当时听心疼的,奶奶送给我的东西竟被我损坏,但赵叔叔沉默了一会之后告诉我:奶奶送龟壳给我的时候,应该料到在我身上会有一场劫难。说到底,这片龟壳的碎裂实际上是为我挡了一场灾难。
虽然我对赵叔叔说过话和做过的事有过质疑,但赵叔叔这句话对当时的我而言确实挺玄乎的,一个龟壳就能替人挡灾难,似乎是天方夜谈,直到遇上了接下来的这件事情。
那是离开寺庙的第二日,在一座小城里歇了一夜之后我们继续赶路。当时天灰蒙蒙,我们的车在开上一座拱桥时,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我吓一跳,透过车窗看到前面一辆大货车横着停在桥上,在开车师傅按了许多次铃,前面卡车都没有任何开走的意图时,流江和赵叔叔从车上下去探了探路,回来的时候告诉了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出车祸了!
我和周越一听忙从车上翻了下去,见大货车的车头撞上桥边上的石墩栏杆,好在栏杆还算结实,否则估计早从桥上翻下去了。
那时候天色尚早,周围熙熙攘攘只有少数几个围观的的,大家指指点点,谈论着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听了一遍,听说男人和小女孩应该父女,男人带着孩子过桥,谁知道遇上失控的大卡车,二人双双被大卡车撞上,且还听说在关键的时候,男人曾将小女孩推开,但很遗憾,这根本无法救小女孩的性命。
勉强挤到开车的前面,我清清楚楚看到两个人……不,具体的应该是两具尸体,一个是女娃,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侧躺在马路边上,身体缩成一团,旁边是一滩血迹。另一个是一个男人,身体被夹在卡车和石墩之间。
那个男人有些奇怪,身上穿着一件皮衣,皮衣很是精致,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皮衣里头似乎还穿了一件旧式的中山装,下身灰色破旧的裤子,膝盖的一侧打了一个补丁,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巴的破胶鞋。
男人上身的皮衣和下身的穿着,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在那个年代,车远没有现在泛滥,尤其像凉山这样较为偏僻的地方,车祸也是极少见的,所以遇上这样的事,大家更多的是保持一种围观的态度,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将二人送去医院。
在男人和和小女孩的中间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慌张的男人,一会看看孩子,一会又看看大人,神色焦虑,表情有些呆滞,从他惊惶无措的态度来看,赵叔叔推测他应该是卡车的主人。
开车师傅告诉我们,这座桥是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卡车不移开,我们就没法上路,赵叔叔听完之后和石老头一阵商量。
不多会石老头转过头看余霜,用极小的声音问:你有没有在这座桥上看到什么奇怪东西?
余霜有些惊愕,眼光在桥上快速扫视一遍,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什么……
石老头听着脸色顿变,又和赵叔叔小声嘀咕了几句,对余霜吩咐一句‘你要发现什么奇怪是事情,一定要先告诉’,而后和赵叔叔二人一前一后朝桥上走了过去,分别在小女孩和男人之间逗留了一会。
我们三人紧随其后,看赵叔叔走近卡车师傅,问了问当时的情况。
卡车师傅告诉我们,他是一命送车员,是城里一家汽车公司的员工,基本上每个月都会跑两三趟车,也经常从这座桥开过。今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接货,从厂里开出来时一直都还好好的,可是当车开上这座桥时,他看到一件黑色的像衣服一样的东西打在车窗上。开车师傅视线受到阻碍,第一反映是踩刹车和方向盘,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车撞上石墩,待他从车上下来开时,顿时傻了眼,眼前赫然躺着两具尸体。
开车师傅还告诉我们,他跑车已有三四年的时间,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以前遇上过最严重的车祸莫过于和别人的车擦身,而这次的事情简直叫他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他将车开上桥时,他明明有仔细瞧过,当时马路两旁都没有看到有行人经过,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桥上为何多了两个人?
根据卡车师傅的描述,我们在周围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却并没有见到他说的那一块黑布。
卡车师傅估计以为我们不相信他说的话,原本就不好看的脸顿时有些慌乱,开始疯狂地围着卡车转圈,从车底找到车顶,最后一脸颓废地嘀咕:我明明看到一块黑布挡在车的玻璃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我们都没有说话,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若是真有布遮住了车窗,布究竟会去了哪里?带着疑惑,我也开始四处查看,除了卡车本身,还有桥墩,桥下的河流,以及河两边的杂草,但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就在我们四处寻找卡车司机嘴里的黑布时,余霜拽了拽我的衣袖,冲我指了个方向说:易娃子,你有没有发现那边那个人看起来好奇怪?
我顺着余霜的方向看过去,在桥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上身一件灰色的羊毛衫,领子有白色衬衫露出来,下边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一双擦得油光光的皮鞋。这人正目光呆滞地盯着卡车的,那神情错愕惊讶,仿佛瞧见了一场万般不可思议地景象。
我的第一反应是:穿着如此体面的人为何一大清早的在这种地方出现?第二个问题是:他为何一直盯着卡车的方向,那感觉不像一般人在看到意外事故时的表情,神情太专注。第三个问题是,他为什么站得那么远看?如果是一般看热闹的人,一定会走近了瞧,这个时间,这个距离,根本看不太清楚桥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