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2)
张太平已经明白了我找他来的理由,当我们把瞿麦抬到医院时,我的心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张太平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啦,要不是他,我一个人怎么才可以把瞿麦送到医院呢。已经不需要解释了,我和瞿麦的关系太明白了,张太平什么也没有说。我和瞿麦真的是不懂,为什么没有控制自己渴望的心情?医生说过这太危险了,怀孕不久是不可以运动在一起的,差一点儿,瞿麦因大流血死亡。瞿麦好转了许多,但她拒绝上学。
瞿麦的父母批评了我,我只好听着,我想过我是完了!可是,瞿麦的父母不想张扬这件事,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宋玉娥出面跟瞿麦的父母说些客气的话,她那么小心与\"卑微\"都是为了我求情。
\"已经这样了,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我女儿惨了,她不能再上学,你儿子还可以上学,这公平吗?张错的爸爸呢?\"\"他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听说他是个\"破鞋\"……\"瞿麦的母亲开始揭露张天胜的丑事,宋玉娥像被打了一棒子,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干什么要听她数落呢?是我的行为让宋玉娥在别人面前又一次接受着污辱……\"要不,我给你家孩子一些钱吧!\"\"钱!我们不要!钱能买来孩子的前程吗?\"\"可是,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想办法……\"\"好了,我们家瞿麦算是倒霉,你们走吧,以后好好教育儿子,别……\"宋玉娥领着我走出了瞿麦的家门,瞿麦已经被送到了她的亲戚家,我想她,我也想以后我很难见到她了。我太清楚我所犯下的错误给宋玉娥带来的伤痛,是另一种不可以让她快乐的压力。我这样的年龄,具体的能承认自己的懦弱,爱情真的让我与瞿麦无关的东西在麻木自己?宋玉娥的宽恕让我更彻底地痛苦,她最近总是做些好的东西给我吃,在我接二连三地把手中的筷子掉下来时,她还劝我人不能总是为了一件事活着,我认为我不能用感谢二个字来报答我母宋玉娥。期末考试成绩下来,还是我张错排在第一名。公布分数那刻,我想到坐在我前座的瞿麦,一股酸酸的泪水在我的眼角滚动……张天胜喝着酒,一个劲地夸奖我的学习;他兴奋的神情,却不知我对他\"仇恨\"有多深!他唱些什么我听不出,可那声音令我恐惧得颤栗,它像把尖利的刀在一下下地割着我的心;宋玉娥当然没有把我和瞿麦的事告诉给他。宋玉娥用着冷漠的眼光看着他,她对他的失望不断地在升腾,后来这种情绪发展成彻底的绝望!人,或许就是一头对痛苦桀骜不驯的动物。宋玉娥已经不会再期待张天胜,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只能放弃这份不属于她的情感,近在咫尺的人却在遥远处明明灭灭,这就是一个活着的人在别人心里完全的死亡,几乎是活动肢体的死亡。更让宋玉娥发笑的是,张天胜又拥有了一个女儿,明明是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合二为一的见证,具说那具女孩有些地方像张天胜,特别是鼻子以下的部分;宋玉娥想过,那个女孩将来长大了会不会痛苦呢?宋玉娥笑了,她认为这样想有些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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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瞿麦家搬走了,我真的见不到她了吗?我初恋的女孩真的被我伤害了,我祈愿她的未来像一幅美丽的画,我只能在想象里看她……假期到来的第二天,我跟宋玉娥说:\"妈,我想去农村\"总魔痣\"家呆几天。\"宋玉娥同意了我的想法,我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坐上了通往神仙沟的大客车。隆冬的阳光明媚地铺在我的脸上,路旁的树木及远处山上的树林向我的视线里倒下来,车开得很快的,我的心在回忆中盘旋。
我怎么又想起了她?那个甩着长发轻柔地游向我的女神,她是神吗?我真的遇见了她?还是在梦中?我有些辨认不清了;记得那时候我患下了怕听雷声的毛病,一到下雨天打雷,我就想那些死孩子要跑出来跟我要胳膊……那种粘满人油沫的爆米花在我的胃里翻翻腾腾,真的,我能恨\"只八爪\"他们吗?那时,我们都是孩子啊!那么,现在我长大了吗?从大客车下来还需要走半个时辰的山路,那时的车辆定点发行,又没有什么联系的方式,所以我来到这里也不可能跟他家打个招呼;但是,一下车,迎面扑来的冷气让我有股轻松感,我的心也在这无边的空气中溶化。山路上雪迹残残痕痕,从山路上望下去,村里的炊烟飘飘遥遥,我有一种冲动在内心里升腾,这里就是我童年时代成长的地方……又走在富尔江的冰面上,当时我们玩得多么地畅快……打雪仗、溜冰车、堆雪屋……我又想起了张天胜。
他伸开双手仰面躺在冰上,他戴的帽子已经滚出很远,棉大衣敞着扣子……\"爸!\"\"爸!\"我拉扯着他,他醉得像个死人,冰凉的手一点儿热气也没有;他的头发已经冻在了冰上,我使出了全身的劲儿,还是搬不动他。我跑回了家,大概叫来了许多人,大家用铁片敲冰,终于把张天胜抬起来了,大家一路小跑把张天胜送回了家。
到家后,张天胜那浮肿的发青的脸渐渐变红了,我们站在他身边,全神贯神地听着他渐渐发出来的呼吸声,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那眼睛失去了他发怒时的晶亮,只见他疲软无力地笑了一下,宋玉娥已经把脸扭开,刚才她见他不出气,她比谁都要着急,宋玉娥劝他多少次少喝一点酒吧,可张天胜见到酒以后,就可以无视他人的存在,一口一口地品,也不知酒里到底有多少滋味?想到这,我真后悔,当初如果我不发现他醉倒在冰上,那么现在的宋玉娥还会这会痛苦吗?我已经被欢迎地让在了炕头,\"总魔痣\"一家人十分地热情,那天晚上我吃得特别地香。\"总魔痣\"比我高出了一头,他脸上的痣没有长,但他的脸色红润了,一双眼睛也很特别地闪亮,他见我来十分高兴,不时的他愿意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向我乐;他父母问问我这儿又问问我那儿,我一一回答着他们。吃饭时,我没有见到来香,她仍旧疯吧,却又见到了来英,她似乎比大家少了点热情,也许,因为她与我发生过关系?但这也影响我的情绪……\"小二,你姐红卫好吗,她搞对象了吗?\"来英终于向我发问了。
\"我姐总随团出去演出,她应该很好吧,她搞对象这事儿我不清楚;对了,来英姐,你怎么不在城里呆着,回妈家窜门吗?\"\"就算是吧。你姐多好,人长得好还有能力,哪像我跟人家过不来呀!\"来英故意将声音拖得很惨,我不敢看她的表情,我从侧面看见她妈白了她一眼。我想,又是很久没有见面,也许来英有什么变化吧。
由于我的到来,\"总魔痣\"的妈特意把西屋的火炕烧得很热,自然是\"总魔痣\"陪我了。来英看我多久了,当我穿起鞋要走向西屋时,她的眼神开始闪烁着依稀可辨的微笑,这笑让我心神不安。不,我不能这样想。
\"小二,好久没睡炕了吧,当心热着!\"\"嗯!\"我不敢再接来英的话茬,她的声音柔和着一种看不见的抚摸,我觉得这抚摸在挠着我,不错的,我已接到了来英身上射出的一丝丝小火花……不行,我不能往下想。
月影斑驳地从钉着塑料的窗口溜进来,我嗓眼干涩,炕烧得火热火热,盖着浆过的被子,一翻身,被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我睡不着;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像山上的野猪在哭泣,深深有力,几乎把我的想象力砸碎,\"总魔痣\"已经呼噜、呼噜地睡得正酣,他时不时地还像是用嘴在咀嚼着东西,我又翻过身,背对着他,可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想到来英的声音揉动着我的感受,在我酥软的想象里,来英一定会让我的一切软软地陶醉起来……我欣然地在自慰里美妙着,我用自己的手满足了蜂拥而至的肉欲。我有些后怕,我这样做会不会是一种病?这时,\"总魔痣\"也停止了有节奏的呼噜声,也许是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他。\"小二,你睡不着吗?\"我见\"总魔痣\"一双粗壮的手摸了摸我的胸口。
\"嗯,这炕太热了,我睡不着。\"第二天,\"总魔痣\"家里来了一伙壮年男人,他们要帮\"总魔痣\"家打柴禾,要到富尔江河对岸的山上打一些高棵木材。我也想一同去,可\"总魔痣\"及他的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要我在家帮来英打下手做饭菜,我只能不去了。
\"小二,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呢?昨晚睡得好?\"来英见他们走了,迫不急待地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