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月(3)

3月10日。南北两军在湘北开战。北军进攻湘、鄂间之羊楼峒，与湘军程潜部接仗。11日，北军下令总攻岳阳，占领羊楼峒，湘粤桂联军陆裕光部第三军向南撤退，旋即北军为程潜部所败，南军复夺回羊楼峒。13日，北军驻沪海军总司令饶怀文派舰协助攻击。15日，湘军克湖北监利。16日，北军对岳阳发起总攻击，右路第一旅在舰队配合下攻陷要隘城陵矶，先头部队突人岳阳城内，因恐联军埋伏，旋即退出。北军吴佩孚部败湘军，再占羊楼峒。各路北军于17日会攻岳阳，湘粤桂联军无险可守，又无海军助战，加之总司令谭浩明无战志，未经坚强抵抗，当晚弃城南逃。18日上午，北军曹锟、张敬尧、吴佩孚及第二舰队司令杜锡硅占领岳阳，此役对段祺瑞复出十分有利。21日，北京政府明令嘉奖北军攻克岳州。奉军由津浦路开赴湘鄂，助北军进攻湘粤桂联军。22日，奉督张作霖通电北洋各督，称岳州早已克复，长沙不日可下，若一鼓作气，乘胜进攻，澄清中原，在此一举，请曹锟、张怀芝统筹全局。23日，北军攻占湖南平江。25日，谭浩明通电退出长沙，称与其进而促亡国，不若退而留一线生机，俾持报仇雪耻之说者有以餍其心，持恢复北洋名誉之说者有以塞其口，持不至长沙不止之说者亦有以偿其欲。而我辈始终希望和平之心亦可大白于天下。所部湘粤桂联军先后撤出长沙，桂军向湘桂边境退却，湘军退守末阳和郴、桂一带。26日，吴佩孚第三师占领长沙、湘阴。27日，冯国璋特任张敬尧为湖南督军，谭延闾为省长，未到任前由张敬尧兼署。张敬尧第七师占领湖南湘潭；吴光新部占领湖北当阳，次日占远安。同日，梁士诒建议段祺瑞，占领长沙后即调停，斡旋南北议和。28日，国务会议多数主张托梁出任调停。29日，北军张怀芝第二路军攻占湖南醴陵，湘粤桂联军退守攸县。30日，谭延闾致电北京政府辞湖南省长职。31日，张敬尧第七师进长沙接防，吴佩孚师奉命南下，张敬尧电请北京政府任命吴佩孚会办湘省军务。

3月12日。李烈钧指挥讨龙，龙济光败逃香港。1月9日，龙济光占领廉江。18日，龙济光部攻占化州，高雷镇守使隆世储战死，龙军乘胜进取高雷各地。22日，龙济光电请北京政府拨发军饷。27日，桂军林虎败龙济光部，夺回恩平。31日，广东讨龙军魏邦平部攻占阳江、恩平等县，龙济光军败走。2月24日，龙济光部再度占领阳江，败林虎部。是日，李烈钧颁布讨龙作战计划，规定“先歼灭阳江方面逆军，再进扫荡高雷、琼崖方面之敌”，令李根源、林虎、魏邦平、刘志陆四路讨龙军总司令克期出发，讨伐龙济光。13日，龙济光军再陷恩平。16日，刘志陆部克恩平。20日，讨龙联军总指挥李烈钧电授讨龙各军作战方略。25日，李烈钧指挥广东讨龙联军克阳江，李根源电孙中山报捷。4月9日，桂军林虎部击破龙济光于琼崖。12日，李烈钧部攻占电白。13日，李烈钧自阳江电授讨龙各军作战要略，规定讨龙军主力以在茂（名）化（县）之线以南地区为宜，联军最右翼部队联络桂军左翼军，扼制化县东北部，联军最左翼部队联络海军，协同动作。18日，李烈钧克高州，龙济光军弃城逃走。讨龙军刘达庆部攻占茂名。25日，林虎等部攻占化县。27日，广东讨龙军攻占龙济光军根据地廉江等地，龙济光逃香港。28日，李烈钧由江门回广州。29日，广东督军署举行讨龙祝捷大会，讨龙军事结束。5月14日，龙济光以雷州失败，避人广州湾法租界。7月24日，困守雷州之龙军，在李烈钧部敦促下开城投降。11月14日，粤军四路围攻琼州，攻占海口，肃清龙济光残部。

安徽含山李雨春、陈紫枫等起事。自称“讨倪（嗣冲）军”，攻占县城，释放囚犯。附近和县、合肥、来安、盱眙、天长、霍邱等县同时告警。后由省派兵夺回含山。

3月13日。李纯在南京召开军事会议密议作战计划。表示如奉军沿津浦线南下，入侵苏省，将坚决以武力对抗。14日，苏督李纯派军署顾问温世珍访晤驻宁日领事高尾亨，希望日本劝阻段祺瑞皖系勿采取过分行动。

川边藏军万余人攻昌都、察雅各县。1917年9月，类乌齐炮队徐金海因割草与藏人冲突，川边军统领彭日异轻率杀被擒藏兵两名，引起藏人愤怒。是日，藏军占烟袋寺西巴文巴、红布猛墩、城隍庙、柳子等处。川边镇守使陈遐龄闻警后，赶办防务。4月12日，陈遐龄电告北京政府，边防军力薄弱，昌、察等县先后失守，势甚危急，请派军赴援。19日，藏军攻陷昌都，彭日异投降。21日，藏军入昌都。5月26日，川边藏乱延及甘肃宁海。7月，朱文宪与藏军大战于甘孜绒坝岔，血战20余日，据雅砻江东岸，形成对峙局面。8月26日，川边巴塘驻军与藏军在昌都开会议和，议定停战退兵条约四款，规定停战一年，退兵日期自10月17日起至31日退完止。10月10日，因英国领事台克满调停，交涉员韩光钧与西藏地方当局于绒坝岔订立停战条约。20日，因冲突仍未全部停止，由英驻宁静副领事窦锡孟居间调停，再缔结退兵条约四条，规定退兵时间为12月17日至12月30日，汉军退出甘孜，藏兵退出德格，停战一年，听候大总统与达赖喇嘛派员在昌都交涉解决办法。12月15日，川边镇守使熊克武电告北京政府川藏已议定停战条约。1919年1月22日，藏兵再侵扰川边，攻陷理化，巴塘、里塘均甚危急。2月5日，藏军陷巴塘，当地文武官吏及守军百余名均被缴械、拘禁。21日，藏兵攻陷里塘，俘川军统领彭日异。3月24日，北京政府恐西藏地方军叛乱引起英政府交涉，电请唐继尧、熊克武协助川边镇守使陈遐龄从速平定。5月21日，英驻华公使向北京政府外交部提出解决西藏问题之方案。

3月14日。冯国璋敦请段祺瑞再出组阁遭拒。冯国璋访段祺瑞，出示皖、豫、浙三督电文，敦请再出组阁，段以无意复出婉辞。15日，冯通电盼各省区联名劝驾。17日，冯国璋亲访徐世昌，托代劝驾段棋瑞出任国务总理，称当举国以听。18日，徐世昌晤冯面述段祺瑞辞意甚坚，略称：上次自请免职，实因审量才力不胜重任，并非有他方面之排挤始求去职。故对于总统参战督办之命，苟可担任，无不勉为其难。惟总理一职，困难无异于前，苟今日可以担任，则前日何必求去？19日，直、鲁、奉、皖、鄂、苏、赣、晋、陕、浙、吉、黑、闽、豫、甘、新、热、察、绥19省区督军、省长及淞沪护军使曹锟、张怀芝、张作霖、倪嗣冲、王占元、李纯、陈光远等27人联电段祺瑞，敦劝出组内阁，略谓：“顷奉大总统删电，亲诣寓邸敦请，未荷允诺。奉谕之下，焦灼异常。”“锟等已互相约定，我公如允任接席，则同人等誓当一致，共扶危局，否则亦惟从公高蹈，不问世事。是全国之安危，同人之离合，均系于我公之一身，论情论事，皆当俯就。伏乞准如前所请，惠然出山。”20日，冯国璋通电宣称亲诣段祺瑞寓邸，敦请组阁，段坚辞不出。

3月15日。英、法、俄、日四国公使会议决定，为确保京津间铁路“自由交通”，就奉军进驻京奉线一带，对北京政府提出警告。

福建与日本台湾银行签订25万日元借款合同，以福建银行期票担保，用为福建省行政费用。

陈独秀在《新青年》发表《驳康有为（共和平议）》。驳斥康有为关于“中国不宜民主共和，而宜虚君共和”的论点，指出：共和建设之初，所以艰难不易现实，往往复反专制或帝制，乃因社会之惰力，阻碍新法使不易行，非共和本身之罪。然反动时代之黑暗，不久必然消灭，胜利之冠，终加诸改革者之头上，此中外古今一切革新历史经过之惯例。断言共和改革者必胜。

3月16日。福建长汀警备一团联合当，地防军宣布独立。

3月17日。唐绍仪抵日本神户，连日鼓吹中日民间“经济提携”，望日本在华投资时对中国南北两方“一视同仁”。

3月18日。广州国会非常会议决定召开正式国会。国会非常会议议决于6月12日北京政府解散国会一周年之际，在广州召开正式国会。19日，孙中山电唐继尧，盼领衔发起通电，拥护6月12日非常国会正式会议。5月17日，伍廷芳等13人联名通电，请各省护法议员于31日以前齐集广州，参加6月12日开幕之旧国会。

西原龟三奉命第五次来华。奉日总理大臣之命，西原第五次来华抵达北京。20日，西原会晤日驻华公使林权助，并访晤段祺瑞，劝其出任国务总理，允日本给予财政支持，如欲为日中友好奠基，舍今日又待何时，切勿失此千载难遇之良机，毅然拟定计划，出任总理。林权助亦访晤徐世昌，促力劝段祺端出任国务总理。21日，林权助约晤王郅隆，盼段祺瑞出任总理，谓：段前此推清政府，去岁驱张勋，皆独断独行，勇气可佩。此次关系国家安危，又有19省联电，何不毅然决然自出担任？嘱王速见徐世昌、段祺瑞，请段以愿出任之言报知总统，冀免枝节。4月14日，西原龟三离京返日。

3月19日。湖南谭延闾向日本兴源公司借款250万日元，以水口山铅矿砂为担保，作为湖南军政费用。

3月20日。直隶与法商惠东银行签订100万银元借款合同，作为直隶行政费用。

《劳动》月刊创刊。2月，上海的无政府主义者梁冰弦、刘石心、郑佩刚等人创办大同书局，是日出版《劳动》月刊，为中国第一个以“劳动”命名的刊物。由吴稚晖任主编，梁冰弦、刘石心等实际负责任。主要介绍世界各国工人运动的情况，鼓吹劳工运动，宣传蒲鲁东、克鲁泡特金等人的无政府主义，并着重宣传泛劳动主义及工读主义，认为工读是解决学费、以便短期内普及教育的最好办法。7月出至第5号后因经费缺乏停刊。

3月21日。孙中山电石青阳、黄复生盼速图陕。略谓“请缨援鄂，壮志可嘉。惟用兵忌攻坚，尤贵出奇。鄂中北军云集，可以智取，难用力攻；若阳言援鄂，而以精兵攻陕，则可拊鄂之背，取之自易。”又谓“现在陈树藩困守西安，旦夕可下。”“若川军不进，则西安恐垂得而复失，幸速图之。”（《孙中山全集》第4卷，第410页，中华书局，1985年版）

3月23日。冯国璋特任段祺瑞为国务总理。令准署国务总理王士珍辞职。24日，段祺瑞就职。25日，徐树铮电徐世昌、段祺瑞，请慎选陆军、财政总长。26日，段棋瑞通电声称对于西南各省奉行武力统一政策，出于必不得已然后用兵；谓目前时局未定，所有前敌将帅，仍当振励士气，迅赴事机。并召集国务会议，决定再次对南方用兵，声言要在三四个月内打下广东、四川。29日，冯国璋特任段祺瑞内阁各部总长：外交陆征祥，内政钱能训，陆军段芝贵，海军刘冠雄，教育傅增湘，司法朱深，农商田文烈，交通兼署财政曹汝霖。并令免王士珍前内阁各部总长职。

广州军政府通告北京政府与各国所缔结一切条约均无效。痛斥北京政府罪行，声明北京非法政府违背约法而与各国缔结之一切契约借款及其他责任，军政府概不承认。并呼吁维持正义，承认军政府。4月17日，军政府向日、美、法、意、俄、英、葡等16国发出通告，要求各国承认军政府为中华民国之合法政府。

3月25日。《中日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在东京换文。由驻日公使章宗祥同日外务大臣本野一郎代表双方换文。日本原已与沙俄政府于1916年缔结分割满蒙的日俄协约及日俄秘密同盟，俄国十月革命后，日本侵华政策受挫，便拉北京政府签订军事协定，旨在获取出兵北满、外蒙古口实，借援俄之名，占领贝加尔湖以东广大地域，以要挟俄国割地并让渡中东铁路。段祺瑞则借参战，向日本借得巨款，编练参战军。换文引起海内外舆论广泛关注，日方及段内阁一直严守秘密，仅将换文及日本关于有效期间的声明公布。换文主要内容为：中日两国政府因敌国实力之日见蔓延于俄国境内，将危及远东和平及安宁，为实行参战之义务，决定及早协同考量应行之处置；凡两国陆、海军对于此次共同防敌战略之范围，应行协力之方法及其条件，由两国当局官宪协定之。（王铁崖编：《中外旧约章汇编》第2册，第1352-1353、页，北京：三联书店，1959年版。）同日，日本使馆将日本军事委员会名单密函外交部。4月1日，外交部收到驻日本使馆函送中日共同防敌互换公文及附件。直至1919年2月南北议和时，始由北方总代表朱启钤将协定全文交付和会查阅。

孙中山电王文华反对段祺瑞复出。指出：“段逆于昨日复任伪阁，自此和议更成问题，欲达护法救国之初心，惟有根本解决一途耳”，促黔军总司令王文华克日率兵东下讨逆。27日，四川援鄂军总司令黄复生与云南靖国军司令叶荃、王文华、顾品珍誓师东出援鄂。29日，国会非常会议众议院议长吴景濂、参议院副议长王正廷电孙中山，反对段祺瑞复任北京国务总理，主西南护法各省、各军“整军经武，声罪致讨，灭此朝食。”4月1日，孙中山电嘱张开儒速出师攻闽，谓“海军得手后，大兵入闽，则武器购运俱便。”（《孙中山全集》第4卷，第415，426页，中华书局，1985年版）

冯国璋指令照准山西呈请裁撤离石县碛石、柳林、方山三县佐，增设方山县。

3月26日。日外务大臣反对中国派舰赴海参崴。是日，驻日公使章宗祥与日本外务大臣本野一郎商谈中国派舰赴海参崴事，本野不表赞同，要求于中日订立军事协定后再议。30日，外交部电令章宗祥向本野解释，中国派舰保护海参崴华侨，与共同防敌主义正属相合。4月4日，章宗祥电告外交部：日政府对派舰赴海参崴无异议。

教育部公布《学术审定会条例》。规定学术审定会隶属教育部，由教育总长延聘或派充若干会员组成，从中指定会长。主要责任为审定《修正参议员选举法》规定的学术著述及发明，审定范围为哲学、文学著述，科学及艺术著述与发明。翻译外国人之著作，编辑各家之著作，抄袭他人之著作，由三人以上纂辑成书，初等教育、中学教育及与其程度相当之教科书、教授书、讲义及学生参考书，通俗教育用书及讲演集，记录表册及报告说明书类，不属学术著述；无正确之学术根据及说明，在学术原理或应用上无独特之价值，发明程序不明，或发明事项未完成，偶然发现之现象，为他人已经发明，不属学术发明。（《政府公报》，1918年3月29日，第7839）4月16日，教育部公布《学术审定会条例施行细则》。（《教育杂志》，第10卷第6号。）其后聘张一麟等20人为会员。

英驻华公使朱尔典会晤外交总长陆征祥，商议关于谢米诺夫在中国境内行动事。

3月27日。华瀛通信社在东京成立。为抵制日本通讯社发表不利于中国之言论，曾琦、张梦九、雷眉生、易君左、罗益增、刘正江、庄善昶、李邦藩、唐林、冯飞等20余人组织该社，在东京开成立会。选举唐林、丘仰飞、庄善昶三人为理事，唐林担任经济、雷眉生担任外交、张梦九担任政治方面的通信，每月发稿八次，供国内报纸使用。

交通部与福公司总董事巴森订立30万美元购车借款合同。

3月29日。湖北与日本正金银行签订50万日元并50万银元借款合同，用于本省军政费用。

本月。简照南、简玉阶等创设南洋兄弟烟草股份有限公司。资本500万元，本店设上海，支店设北京、青岛、天津、汉口。

虞洽卿在上海创办三北轮埠股份有限公司。资本1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