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案中有案
在宴月楼里,李玉珍平静的问韩飞:“韩山村支持韩老虎的人多了,你难道一一杀绝?”
韩飞没有回答,杀人从来不是韩飞想要的,除非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变数,比如这次车祸造成韩金生死亡。
韩飞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谋杀案后的主谋呢?而且作案人是陈德彪,陈德彪可是李玉珍的保镖,跟韩飞有什么关系呢?
韩金生的发展潜质和李玉珍打击韩老虎没有直接关系,却对韩飞最为依靠的力量有着极大的威胁。所以韩金生死了也好,死了之后,之下的计划就会更完美些。
韩飞对李玉珍说:“李姐,再等等一会儿电话就过来了,今天晚上是两线作战。”
“两线作战?”李玉珍神情倒是有些紧张了:“还要杀人。”
“不是,吴圣负责处理韩金魁,难度不大,应该快来电话了。”
“吴圣?”李玉珍有些嗤之以鼻,对于吴林的三个好兄弟李玉珍都看不在眼里,王进喜自不必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至少有十几年的刑期在等着他。吴圣有想法没胆量,只能小打小闹,康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胡吹大气:“他能干些什么?”
“对付韩金魁绰绰有余,反正是不害他的性命。”
“指望他们杀人?”李玉珍说:“那我不是自己找死?”
韩飞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李玉珍虽然觉得有很多话要和韩飞说清楚,却也觉得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在沙发对面坐了一会儿,胡乱打开电视看了两眼,自回屋躺在了床上了。
享受着厚软的床垫带来的慵懒感,却是没有丝毫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分钟就问一次:“来电话了没有。”
韩飞回答:“不要慌,再等会儿!”
“你要准备善后工作,这两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物,别坏了大事,他们知道不知道彪子做的事?”
“我傻吗?”韩飞不耐烦的说:“除了你我,矿区没有人知道有彪子这号人。”
韩飞的确有些不耐烦,按照原来的计划,吴圣和康明的任务是弄清楚韩金魁的日常生活规律,在合适的时候打断他的两条腿或者打成重伤就行,相比较陈德彪的任务要简单得多,可是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报告情况的电话还是没有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李玉珍干脆盘腿坐在床上,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心里越来越急躁,等到十一点半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喝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回你的狗窝了?我这里可是容不下你啊?”
韩飞也是满心狐疑,伸手就要拿起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
“韩飞,已经成功。”电话里吴圣话语里不带丝毫感情。
韩飞一颗心终于稍微轻松了些:“韩金魁伤到什么程度,善后做的怎么样?”
“重伤,很有分寸绝对死不了,注射了强力麻醉药,估计在五个小时之后能醒过来,他自己或者宾馆会报警。现在我已经安排山东人回去了,五个小时,足够他们消灭自己的痕迹了。”
“把电话处理好,这段时间你们也注意隐蔽,不要来矿区了。”韩飞吩咐道。
“好的。”
韩飞把电话放下来,抬起头正好看到从披着被单从卧室里出来的李玉珍,点点头说:“已经搞定了,韩金魁重伤。”
李玉珍冷笑着说:“那又有什么作用?韩金魁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杀了他,对打击韩老虎也没有什么作用。”
韩飞摇摇头:“作用是有的,你现在还看不出来,睡觉吧,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事情了。”
此时,就在距离宴月楼不到五公里的青岩街上,一辆五菱面包车载着五个人绕过大路从一些小街小巷径直开往通向林峰县的大路,如同一个黑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青岩街是矿区最西端的一条街道,这里原来是一个村落,却被矿区的急速扩张吞并的只剩下十几户,当然这十几户都是最牛的钉子户,霸占着大片的土地要着高昂的补偿款,建筑商们没有能力满足他们,只好紧挨着这条街开发其他地方。
这条街后来也成为治安状况最差的一条街,狭窄的街道上连个摄像头也没有,公安部门强力推广的天网工程还没有来得及覆盖这里,而青岩街上的没有营业执照的小宾馆小旅店更是多达十几家,你只要拿钱,不需要身份证都可以住进去。
这条街道之所以成为远离社会管理的乐土,最大的原因是矿区建立的过程太过突兀,其次是因为矿区每一处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治安事件发生,监管部门也腾不出手去整治。
不过这藏污纳垢的地方不是本地人还都不知道,而且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大多是本地人欺负外地人,就连开办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小旅馆的老板也不知道自己的店里发生了一件大案子,那些连夜乘车的山东人刚刚把矿区威名赫赫的韩老虎的公子用强力麻醉药麻翻藏在了床里。
店里老板支使着双眼迷离张嘴打哈欠的伙计去后院的楼上收拾下山东人住的房间。
伙计极为不情愿的穿过阔大的庭院,走进一栋三层楼,径直上到二楼,打开门发现一屋子烟气,满地瓜子皮还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的香水味道,一张铺着墨绿台布的桌子半倾倒着,还有几个筛盅和十几个骰子落在杂乱的地面上。
“这他妈的是住人还是住的是牲畜?”伙计很不高兴,打开隔壁的一间房,走进去躺在床上几分钟就睡了过去。格老子的,你当老板就能不够人死活,这大半夜的,收拾个什么房子?
在矿区另一处的宾馆门前,吴圣从一只黑色箱子里,偷偷往自己怀里塞了几沓足有几万元的人民币,然后敲了敲门。
如同狗熊一般的康明打开门把吴圣迎接进屋子:“山东佬都走了?”
吴圣点点头:“给了他们二十万,这一趟他们可没白来。”
康明有些贪婪的望着吴圣手里的箱子:“这里面有多少?”
吴圣说:“还剩下不到五十万,咱们平均分了吧。”
康明摇摇头:“我又没做什么,虽然山东佬是我联系的,可是计划是你设定的,钱是你从韩老虎哪里偷来的,我怎么能要那么多。”
“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客气?韩老虎不知道什么事情出去了,家里也每个人,虽然说是偷东西,实际上有屋子的保险柜的钥匙,也有密码,简直比从自己家里拿钱还方便。”吴圣嘎嘎的笑着。
虽然对打击韩老虎的全面的计划不得而知,但是吴圣却能猜到韩飞的刀子不可能只捅一处,一定是另外的地方调动了韩老虎,只是这些猜测也没有必要对康明说。
韩金魁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山东人不过是演了一场戏,就把他彻底吓瘫痪了,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就被死死捆缚了。而后就顺利的拿到了韩春生家的所有房门的钥匙,保险柜的钥匙也不例外。
吴圣身手比较灵巧,头脑也够用,去偷钱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偷窃过程,吴圣心里忐忑不安,却是极其顺利,潜伏到韩春生的别墅前时,正好看到几辆车从院子里鱼贯而出。吴圣用钥匙打开大门堂堂正正走进去,发现连个人影也没有。
那还客气什么,升堂入屋看到了保险柜,搜罗了足有一百多万的人民币,沉甸甸的金砖也有十几块。把这些东西装进袋子拖出院门,把吴圣累的其喘吁吁,什么时候这偷盗的技术活变成了体力活,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在回来的路上,吴圣把金砖埋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钱也藏起来一部分,后来觉得做人不能太贪了,这才到青岩街打发走了山东人,接着又找到了康明。
康明虽然推辞着坚决不要,可是当吴圣把二十五万装在一个袋子给他时,康明眼睛放出惊喜的光芒,攥在手里再也不肯撒手了。
吴圣说:“刚才把情况已经和韩飞打了电话,他嘱咐我们早些回家,近一段时间不要来矿区了。”
康明这才从天上纷纷掉钞票的巨大惊喜中醒过神来,问道:“韩金魁不会死了吧,杀人的罪过我们是不能承担的。”
吴圣不屑的撇撇嘴说:“没有,山东人也是求财,他们也不想太过分。即使死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动手。”
康明想想也对,咧着大嘴笑了起来:“是啊,我们不就是在这破屋子里喝了两天茶吗?”
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很快就没有了心理障碍,第二一大早,到宾馆前台退了房,乘坐公交车出了矿区,这个时候,青岩街的老板发现了被捆绑塞在床底下的韩金魁,四肢被绳索缠得紧紧的,手脚都成了乌黑色。
老板吓坏了,狠狠扇了几巴掌偷懒的伙计,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几十分钟之后,矿区辖管青岩街的青岩派出所警察赶到,勘察了一遍现场,才想起把缠绕韩金魁四肢的绳索解掉,因为长时间缺血,也不知道肌肉组织坏死了没有。在送往医院的过程中,韩金魁渐渐醒来,脸上显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痛,痛,痛……”
警察骂道:“喊他妈的什么,没事赌博干什么?死了你都不冤。别喊了,你手脚上的绳子不都解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