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VIP章节93
何之为情,何所谓忌,是梦幻泡影,又若或应作如是观?
这一刻的胤禛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只一心品尝着这沉迷熏醉的红唇,享受着这‘如梦幻泡影’的一刻,初时还是浅尝轻试,辗转悱恻,只是那唇瓣水润柔软、馥郁四溢,叫人刹那迷惑了神智,只一心想要更多~~更多~~
四贝勒胤禛急切的一手扣住真真的后脑,倾身覆盖上来,把真真仰面压躺倒在那墨迹方干的宣纸之上,两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不留半分间隙。在真真微启喘息之间,下唇被四贝勒胤禛用力一咬,还没等惊呼出声来,就被四爷的舌尖撬开贝了齿长驱直入,辗转反侧不留余地。
为这一吻,吻得心慌,沉醉,更迷茫了的真真,脑中一片空白,只感知着那吻初时仿若临渊溪水戏弄水中的鱼儿,又如苍穹之飞鸟舞掠于云端。而此刻的吻又如冲过禁忌束缚的灵蛇,倾身摆动,迷人心神,炙热的仿若一束火焰,瞬间点燃了自己的身心。
心神恍惚间,真真脑中仿若听见了一曲徘徊悱恻,飘忽不定的唱词:
湖山畔,湖山畔,云蒸霞焕。
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
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
一夜清风,烙印心间。
这是《牡丹亭》游园中的几句唱词,只不过最后一句明明是‘一阵香风,送到林园。’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自然的想成‘一夜清风,烙印心间。’?
就像那一句本就是这样唱来一般,真真迷惑了,这‘一夜清风’是指什么?自己为什么没有躲避四爷的这一吻?为什么没有?难道就因为他是四爷?是自己惧怕的爱新觉罗胤禛?可刚才自己一字一句唤出那名字的时候并没有觉的怕和恐惧,有的竟然是‘心神慌乱,无所适从’。
现在自己又被这一吻,吻的更是‘心神慌乱,无所适从’。难道是他这未来的雍亲王吻技太好了???真真心内想着可能,应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若不然自己怎么会如第一次和个男人相拥一样,第一次被人亲吻般,浑身战栗,几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
可比这更热烈,更轻狂的吻自己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就像胤禩倾情之吻,胤誐的热情之吻,更有胤禟的狂情之吻。一想到胤禟,真真就想到自己的‘小九子’前日就是因着自己同四爷的那钞一夕之欢’而大闹的那场。
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狠狠的咬了‘小九子’一口,胤禟竟是一声没坑,声声承受了下来。之后又对自己说了那几句‘不要走’,每一句都叫自己感动莫名,想到此处的真真心间骤然一悸,猛的把头偏到了一侧,双目紧闭,声音战栗的仿佛那是另一个人正从自己口中所发出,强自镇定的唤了一声:“四爷”。
正为这一吻而浑身腾涌烈焰,心情激荡下一手已探入真真衣襟,隔着贴身的胸衣徘徊于上的四贝勒胤禛,被这飘忽战栗却又不容人忽略的一声‘四爷’唤回了心神。
这声“四爷”不是每日家中妻妾对自己欲拒还迎,辗转求欢的‘四爷’;更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从真真口中娇怯怜怜,轻轻一唤的‘四爷’;而是冰冷沉静,如飘忽于云端,又如震喝于耳畔的一声‘四爷’;那声音直直唤出,却有拒人于千里的遥远。竟是不带一丝□,有的只是提醒,以及抗拒。
被这声‘四爷’震的心神剧裂的爱新觉罗胤禛,心中只念着这一句:‘她在抗拒我,竟是不带一丝情感的抗拒。’眼瞧着真真侧过脸去,紧闭双目,浑身僵硬的被自己压在身下。自己手下的那处柔软,也是随着她那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
四贝勒胤禛觉得手下那柔软的触感竟像化成了一柄利剑,直刺自己的心房,正中自己的心窝。那天在‘奉天大戏楼’淬不及防下,再遇之时的那种难忍的心碎感觉,立马袭上了心头,疼的四爷刷的一下白了脸色。
悸铜的四爷强自镇定心神,缓缓收回自己的那只手,轻轻的给真真理好了衣襟后,那手又不舍的留恋在真真闭紧双眼的脸颊上,来回抚摸了几下。又瞧见她那一丝挡在眉头凌乱的鬓发,就那手把那发丝轻轻的掖在的那小巧耳后。
四爷手指碰了一下那圆润的耳垂,手却像被针刺一般疼痛,这刚才还被自己留恋品尝过的甜美,如今只觉得触手灼痛。四贝勒胤禛收回自己的手,双眼默默的注视着这个只有几面之缘,一夕之欢,却是让自己万难割舍的小女人。她看起来那么娇小,又那么妩媚,这会儿禁闭着双眼,对自己说出那么冷情的一声‘四爷’自己却也是不怨她。
心志坚韧的四爷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情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神大乱,行为失态,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九弟的女人。可这种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还发生的这样彻底,让一直遇事谨慎,谋定而后动的四爷触不及防,方寸大乱。
明明自己来时已是下了决定,要摒弃幻象,挥剑诛心魔的。可见了她自己还是陷入了虚幻,坠入自己期盼的幻境,可那幻境毕竟不是真是的。
真真这时若是能睁开眼看一下四爷,必定能从那双如深谷幽潭一样的双眸中,看见那眼中翻涌着满满的痛苦,心恋以及不舍,最后生生凝结在一起化成了决绝。
眼看着一直紧闭双眼,默不作声的真真,四爷嘴角牵动了一下。她竟是连看爷一眼也不想,一眼也不愿,四爷闭上双眼,等再睁开时已是清冷一片。
真真身子僵着一动不敢动的感受着四爷给自己理衣襟,用那略带薄茧的手掌覆膜自己的脸颊,又轻柔的给自己理了那一缕凌乱的发丝。真真明白这是四贝勒胤禛恢复了理智,正一点点的放过自己,按说自己应该如释重负,放下那颗心才对。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不知为什么,随着那手的一点一点动作,自己的心中就是一分一分的酸楚,接着竟是充满了不舍,只想那手指能在自己的脸上多停留一刻。
可是没有,那手离开了,就如同自己一开始所希望的那样离开了,自己的心应该是不再惧怕,欣喜于那指端的离去的。可那心为什么是空落落的,竟是还有一种更加怕的感觉,怕什么?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心内伴着一阵绞痛,真真忽然明白自己怕什么了,自己是怕失去他,自己怕就此失去四爷,失去那个握着自己的手一笔笔书写下两人名字的爱新觉罗胤禛。
这时真真耳畔又仿若听见那句吟唱‘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一夜清风,烙印心间。’
想着这困惑自己良久的一句‘一夜清风’?
‘一夜清风’,‘一夜清风’,‘清风’‘情风’真真心内反复念着这两个音相近,意不同的词:‘清风’‘情风’,‘一夜清风’一夜情风’。 如遭雷击一般,刹时明白过来‘清’通着‘情’字,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在意那一次的,而是不敢在意,不想在意,不愿在意,生生把那份‘在意’选择成为遗忘。
人性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无法把握,不可控制,又或难以割舍的事情,往往都会产生惧怕,在你不知不觉的心理暗示下,往往会会选取摒弃,将其束之高阁,轻易不敢去碰触。可要知道选择性的‘遗忘’并不等于它没有发生过,它只是潜伏在哪里,它在等待着某一个适当的诱因,等待那个既定的时刻,仿若荼靡花开一般侵蚀你的心。
真真心内有些苦涩的好笑:“多么可笑,上一刻你还躲避着,逃避着的人,下一刻你才发现自己是在意他,并又期盼他别走。马尔泰真真,你当你是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佛见发呆的万能玛丽苏吗?你妹,玛丽苏那是病得治,你丫这病也不轻。
“你忘了‘小九子’为你这破事痛苦癫狂了吗?忘了胤禩这两日对着你强颜欢笑了吗?还有你的呆头鹅,他若是知道又会怎样?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你太自私了,你不能为了一夕之欢而让这么多人痛苦。你和四贝勒是绝无可能的,一点也没有。”
正纠结于自己病的不轻的真真菇凉被一声清冷的‘你起来吧’打断了自己对自己的咒骂,真真这时才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四爷已经起来了,正立在自己身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有的只有清冷,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丝一毫都没有。
看起来四爷就像一直都伫立在那,一直~~,一直~~,瞧着那如深井般清冷注视自己的双眸,真真的心骤然停顿了一下,心内又强自建设着:‘你看吧,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就如史书上说的一般‘坚韧勤勉,实为人所难及,不可夺其心智’。前一刻还能与你欢情悸动,后一刻就能冷情若冰山。这样的人你招惹不起,也不该招惹。’
(唉~~真真菇凉,你忘了,刚才可是你那一句冷情冷意的‘四爷’生生把人家悲情小四四给生生推开的,这会儿你小不要脸的又数落起人家冷情,善变来。你们俩,唉~~真没法说,说不得呀~~)
马尔泰真真你就不该对他生情,他并不是你的爱人,你也惹不起他。你的爱人是他的九弟,当然还有八弟,十弟!!!你和他那三个弟弟都掰扯不清了,还敢去惹这个超级大BOSS哥哥?真真想着,想着自己都苦逼的囧了。
囧的自己那颗不淡定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四爷。真真神情平静的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静静的对着四贝勒微微一福道:“四爷见谅,刚才真真失神了”接着逃避一样的背过身去,假装瞧着那刚写的两人的名字。
不想那张宣纸已经被刚才那一阵折腾给弄得褶皱凌乱了,看着那字真真越发囧了,顿了顿才接着说:“想是刚才有两只猫在这儿打架,把这纸都弄皱了”说完这句真真就越发囧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说什么不好偏说‘两只猫在这儿打架’,这刚是有两只猫在打架来着,不就是咱这只不良的和后面站着的那只冷酷大BOSS吗!!!
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场尴尬,逃过诡异情绪的真真,脑子空白了,平日能言善道的真真想不起任何话题来。转回头尴尬的看着神情越发清冷的四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说什么?有什么话题是不敏感又不尴尬的?真真想转换话题,很想,非常想,可想不出来,越想越急,越想越纠结,忽然想起五阿哥临走前说的那两句神来之笔的外语。‘刚拉梅朵’自己是知道意思了,还有两句自己不是还不知道意思吗,对呀!!像这种学术问题,应该是最不敏感最合适的话题了,应该完全木有问题。
小不要脸的真真决定抛掉自己刚才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现在以稳定这位终极BOSS为前提,不能冷场,刚才那一钞猫儿打架’就当没发生过。你瞧人家四爷那样子,冷冰冰的立在哪儿就像人家才进这书房一样!!
男人吗,对这种‘小事’还能有不好意思的,想来人家早就把这事儿抛脑后去了,说不得人家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上次‘小清新’事件给咱的一点小惩戒。
清了清嗓子,装作很好学的乖乖学生样儿,对着清冷的瞧着自己,不言不语的四贝勒道:“真真有两句不明白的话,想和四贝勒请教。”
越是心思翻滚,越是表面冷静的四贝勒胤禛,看着真真那轻松劲儿,混不在意刚才那一刻的无谓样子,心内越发苦涩了。
瞧吧,人家根本就没在意过你,一丝一毫都没有,一时一刻都没有。她还拿‘两只猫打架’来说那事儿,你还立在这尴尬之地做什么?人家巴不得你这个多余的快些走,起先她可都是不想见你这位‘四爷’的,这就离去忘了她吧!
刚要转身离去的四贝勒,还没等那身子扭过去,就见真真一脸乖觉的样儿对着自己说着请教什么不明白之处,她不明白什么?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对她的心,不,她是明白的,她就是情愿装着不明白,用那不明白来羞辱爷,羞辱爷的痴心妄想。
四贝勒背在自己身后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那指尖都戳破了掌心也不自知。只低头望着自己左手中转动的佛珠,声音越发冷淡的对着马尔泰真真问道:“你不明白什么?”
“毕恰麦个萨那街百那,是~~”真真轻轻的,尽量语气和缓的问出来,还没有问出完整的‘毕恰麦个萨那街百那,是什么意思?就被四贝勒骤然抬头,如肖鹰一般的眼神盯的说不出话来,心内怦怦直跳,万分不安的想,这是一句什么话?为什么四贝勒会用这么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难道这不是一句什么好话?哎呀!!神经科的五贝勒大人,您倒是说的什么呀?您表要害了真真呀!!
四贝勒不敢置信的直瞪着真真那有些惊慌失措,躲闪逃避的眼神。耳中听着她用蒙语轻轻哎哎道来的那句‘我想你好久了’,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她说想爷好久了,爷不会听错吧,一定是自己心中执念太深,曲解了她的意思。不确信的四爷盯着真真一字一句的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真真被四贝勒那恐怖的神情完全震慑住了,只颤抖着声音,怯怯的又重复了一遍‘毕恰麦个萨那街百那’
看着她那娇怯的样子,听着她又说了一遍‘我想你好久了’四贝勒心内一阵颤,一种狂喜迎上了心间。可经过了刚才她的那声拒人于千里一声‘四爷’,四贝勒胤禛还是强忍着自己想再拥她入怀的冲动。只手中的念珠转的越发快了,背后的右手也越发攥的死紧。
“还有一句是什么?”四贝勒强压心绪,平静如冬日湖面一般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仰望着神情越发高傲冷峻的四爷,真真不确定自己说出另一句会有什么后果,可在四大爷强大气场的掌控下,也容不得真真不说,那气势更是压的真真心悸不已,就连自己想再瞎编一句别的都编不出来了。
脑中只是回荡着另一句‘比恰母得海日泰’,脑中想着那句,眼中注视着那如深潭亦如古井的阴沉眼眸,口中也就对着四贝勒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
四贝勒听着这句‘比恰母得海日泰’看着仰望着自己的真真笑了,无声的笑了。
真真看着那笑,简直心神荡漾的不行:‘他竟然会笑,笑的还这样好看,一点都不输给胤禩那仙人一般的笑,不,这个笑更让人安心,让人心暖,可这么暖人心的笑也让自己恐惧,自己在恐惧什么?’
四贝勒胤禛想不到真真下一句说的竟然是‘我爱你’,可是想想又觉得这句话,就应该是她说的,并且早早就对自己说过了,若不然自己怎么会对她执念这么深?
眼看着真真瞧自己的那专注眼神,胤禛笑了,无声的笑了,不同于那一次看着她疲惫的熟睡后,亲吻她额头时的温馨一笑;不同于发觉她是自己九弟女人后,躲进书房的痛心狂笑;这一刻的笑只是一个男人听见自己心心爱恋的女人,对着自己坦露心声,吐露真心的笑,这笑只有一点点,却是同时牵连着两颗心。
真真完全沉迷于这温暖又精心的一笑,不妨四贝勒胤禛已经靠近在自己身前,刚感觉到两人之间距离过于贴近,已经严重影响呼吸的真真正想往后撤一步。就被四贝勒强硬的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下颚被四爷不容抗拒的手劲被动的抬了起来。
真真觉得那两句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四爷的眼神太可怕了,可怕的像要把自己一口吞了,不是像要,他就是要吞了自己。感觉下唇一痛,真真竟是被四贝勒生生咬破了下唇。
真真感觉到自己唇上的血正在一丝丝的往外冒着,可她叫不出声,因为四贝勒已经不允许她叫出声来,那带着一丝血腥气息的舌正在自己口中不死不休的肆意掠夺着,侵占着,不让那内中早已经胆怯的馨香有任何躲避的机会,也不给真真任何可躲避的机会。
就在真真感觉自己马上要呼吸不畅的时候,胤禛离开了那唇。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真真的下唇,真真瞧见拿手上有一滴鲜红的血,真真也瞧见四贝勒唇上又一滴更加妖艳的血,心头一阵恐惧的战栗。
她能想到自己的唇如今也一定像他的那样,盛开着妖艳的‘血’。真真惊呆了,脑海中只萦绕着四贝勒离去前在自己耳畔像个无上的王者般不容抗拒,冷酷坚定的那句告诫:“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次是你招惹了爷。你也要记住爷此刻对你说的:‘你,马尔泰真真是我的,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纠结的猫猫终于写完这场王者的宣言了,四大爷不容真真抗拒的给小不要脸真真盖上了血的印迹。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权,后面要怎么发展,怎么发展,猫猫抓毛中,你妹呀,真混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