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情教子
于德存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父亲和姐姐以为他上床睡着了,德存自幼就瞌睡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于熟权对凤姿说:“让他睡吧,他饿了自然就知道起来吃,我们到菜园里种菜去,免得以后没有菜只有吃干饭,乏味口。”父女俩遂锁了门到菜园里去了。
菜园里,别人家的地方大都已经种植完毕,只有于熟权家的地还是光秃秃的,父女俩说是来种菜,可是该怎样去布局,怎么下种却是还不知就里。过去菜园里的活都是于熟权的妻子银花一个人干的,女儿凤姿也只是跟在母亲后面采摘一些瓜果,或是帮忙除除杂草什么的,却没有学习种菜的知识,没能了解和掌握这方面的技能。于熟权对女儿说;“先莫忙,待把士地整理好后,再去请教你的那些婶娘不就行了吗。”
凤姿点头赞同父亲的意见,遂跟着父亲一起挖,挖了一会儿累了,她抬眼一望,发现八娘家的菜苗长得最好,知道八娘种菜的技术肯定是最好的。凤姿灵机一动,便跑到八娘的家中请教。
八娘笑道:“我只是会做,不会讲,我去帮帮你就是。”八娘跟着凤姿一起来到菜园里,这时于熟权已将土壤挖了一遍。八娘象一个小队长一样,在地里点点划划,排工明细,三个人一会儿就把要种的品种全部种植完毕了。劳动时凤姿和八娘象是一对母女那样亲热,配合得很好,于熟权很高兴,收工的时候,于熟权说了一句感激的话:“谢谢你呀,玉珍弟妹!‘
于德存其实并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又爬上了木楼,先前他还是蹑手蹑脚地找,后来听到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知道家里的人都走了,反正房门已经被自己栓上了,便放心地翻找着,除有一乘木柜因上了锁打不开外,其它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那两件宝贝的影子,无望之后,突然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的叫,他只好打开房门走到厨房的灶台上,并找来一个凳子搭脚,揭开锅盖,发现里面的饭还是热乎乎的,便添了一大碗,大口地吃了起来,这时照样也没有拌饭的菜。
于熟权和凤姿种完了菜回到家中,见德存正在吃饭,笑道:“德存,刚才还说菜少了赌气不吃,怎么现在一点菜也没有却又吃得那样来劲啦。”
德存不答,只是眨动着两只小眼睛望着父亲。于熟权走到德存面前说:“吃慢点,别咽着。”这时他发现德存的脸上,身上黑不溜球的。遂用手在德存身上拍打了一下,立即有一股黑色灰尘从德存的身上扬了起来。于熟权见状追问道:“你这是怎么沾上来的?”
德存不答。
于熟权钩起手指,在德存的头上就是一个力扣,“咣”的一声,打得德存的眼睛里直冒金星。德存把碗一丢又不吃了,并跑了出去。于熟权突然记起德存前天曾一个人独自上楼说是找书看,今天他肯定又是在楼上去找什么,才沾上了那么多灰尘的。他在找什么呢?该不是受人唆使也是在找什么宝贝吧!待他回来,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天黑的时候,于德才回到了家中,文淑英遂将中午与于熟权谈话的情况向他说了。并嘱咐他再不要参与此事,说六爷的家里肯定没有那东西。德才听后狡黠地说:“这事我知道,已经听德存说了,我断定那东西肯定就在他的家里,可能在他家的那个上了锁的大柜里。”
“就算在他的家里也不准你胡来,那宝贝毕竟也有我们的一份,为什幺要交给他姓匡的人手上,变成他匡家的财产啦。”文淑英一点也不含糊。
“他不会,绝对的不会,他说那是要上交给国家的,他还说只要有宝贝上交给他,就一定要提拔我。”
“他那是哄你的,听你六爷说,他们家的宝贝多得很,是土改时他的老头子贪污的。这一回他又想把我们于家的宝贝窃为己有,这怎么行呢。”
“这事你也不要管得太宽了,他要他的宝贝,我来当我的官,叫做赵钱孙李,各人所喜,只要他能满足我的要求,还管它什么祖上不祖上的,那死了的祖人能管我升官吗?”
文淑英见德才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再想劝他已是没有什么作用的,顿时心生一计想蒙一蒙他试试,便向德才讲述了一个故事。那同样也是解放后她娘家的一件真事。当时,政府要求各家各户积极向国家无偿交出自己家中的金银财宝,她们文家祖上的祠堂里藏有一尊镀金的铜质家神菩萨,大家以为那是一件用纯金做成的宝物,便自觉地保护着并到祠堂里一起向祖人起誓,要共同保护这尊家神,说如有人告密交了神像必遭天诛地灭。后来,政府派人前来文玉兰家做工作,要她的父亲相信共产党,相信人民政府,绝不能相信封建迷信。在众多领导的引导后,她父亲只好偷偷地将那尊神像交给了政府。之后,族人们慢慢搞清楚了这事是她父亲做的,因此终日被全族人围攻,一年之后,父亲真的掉进水井里淹死了,这时人人都说是文家的祖人显灵了。文淑英说,由此可见,祖人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好,碰上了它谁也说不准自己今后到底倒霉不倒霉,若是真的倒了霉,那岂不是悔之晚矣的事吗。
于德才听后,大笑道:“那佬佬不是你们家的祖人显灵致死的,他是被那些活着的人逼死的。这我不怕,我现在是红小兵的头儿,有谁敢逼我,我谅这偌大的一个于家垸,现在谁都不敢动我的一根汗毛,谁都不敢说我的一句坏话,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不信你就看一看。”
文淑英的母子俩争得面红耳赤。这时于熟禾从她们的争论中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神秘地说:“你们不要争了,都听我的,我看还是你去六弟家里,向他陈说利害,叫他把那东西趁早交给我们保管,这样既能保护好宝贝不落入外人的手里去,又能让我们永远掌握着处理宝贝的主动权,成为最终的受益者,你们看怎么样。”
“就别惹那个腥膻吧,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还没有看穿吗,这事既然他姓匡的要定了,谁都跑不了,你六弟又不是一个大苕,我既然跟他说了,若真有,他自然知道该怎样去处置,若是确实没有那东西,还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文淑英的话在情在理,于熟禾根本再没有词儿应付,只好暂时作罢,心想等着看吧,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要得到那东西的,这一次我是再也不会上缴的,再也不去上那个当了。
于德才听了母亲的话后,觉得那是妇人之见,宝贝有什么用,既不能当饭吃,又卖不到钱,如果把它拿来换一个干部当当,那是多么的实惠呀。不过在母亲面前,暂时还不能顶撞,就见机行事吧,现在就不提这事了,日后再说。于德才的主意已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溜了出去,他来到于熟权的门前,观察着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