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绝无仅有
“既如此,夫人莫若想想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苏母诧异喃喃。
莲花轻颔了下头:“夫人忘了,老爷可是太后的表哥?”
海棠如梦初醒,欢喜起来,俄而不禁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却让莲花抢了先机。
苏玉晴茅塞顿开,神色大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自莲花手中接过苏母:“娘,让爹去求太后,她定会帮我们的。”皇家的富贵岂是平常百姓能比的?随便拔根汗毛就够普通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只怕太后未必肯。”
“肯,肯,她肯定肯,”苏玉晴信誓旦旦,谆谆游说,“娘,我的亲事可是太后赐下的。当初太后还给女儿添了两件嫁妆呢,一柄玉如意,一只金步摇。”
苏母还是有些不确定:“可我们有两年多没见过太后了。”
“那是娘和爹疏于走动。”苏玉晴忽而抬高声音,脸上还有几分责备之色。
不是我们没有走动,是每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苏母尴尬地抿了抿嘴,想要解释,但见莲花海棠在,到了舌尖的话又吞回了肚内。
海棠胁肩谄媚地凑上来:“若太后心里没有老爷,何以会指婚?想来,只要老爷诚心前去,太后必会相见,届时苏家便能重整雄风。”
“好吧,我们去试试看。”苏母无奈松口。
苏玉晴笑颜顿开,反复强调:“一定行,一定行。”
“只是见了太后,该怎么说呢?”苏母很是发愁。总不能张口就要钱吧?
苏玉晴不由愣住。
海棠灵机一闪,洋洋提议:“直接哭诉,说家宅被烧了,银票、衣物等皆成了灰烬,太后听了,心生怜悯,说不定不仅赏下银钱,还会赐一座宅院给老爷呢!”
“对,就这么说。”苏玉晴喜眉笑眼,好似那富丽堂皇的宅院正在向她招手,越想越觉可行,不禁投给了海棠一个赞许的眼光,然后叮嘱苏母,“娘,你只管让爹照我们说的办,绝对没问题。”
话落,苏玉晴突然想起什么,惊声问:“娘,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失火的,可有查清楚?”
“查清楚了,因那小厮守夜的时候睡着了,却忘了将点灯的火种掐灭,故而引起了大火。”
苏玉晴猝然变了脸色:“既找到了缘由,为何没让他负责?”
“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钱没钱,要地没地,想负责也是有心无力,再者,昨夜他已不知踪影了,哪里去寻?”
“还敢跑?看他能跑到天涯海角,找,一定要把他找到,食其肉,剥其皮,抽其筋,断其骨。”苏玉晴咬牙切齿,眼中腾起熊熊的阴毒之光,似条蟒蛇,要吞掉一切可吞之物。
苏母打了个寒噤,缩着脖子咕哝:“若非他,我和你爹恐早就被火烧死了,不如且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苏玉晴大袖一甩,唰唰生风,发怒的一张脸变得愈发狰狞,刻在苏母面上的眸光犹如刀剑,寒气逼人。
苏母一怔,再不敢多说。
苏玉晴恨恨地挫了挫牙:“回头叫爹拿着卖身契去廷尉府报案,让他们将小厮的模样绘成画,昭告天下,必要把他抓住。”
苏母低低“嗯”了声,其他书友正在看:。
须臾,莲花隐去眼底的算计,小声提醒:“夫人,不好让老爷空手而去吧?”
海棠不以为然:“太后乃万人之上,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得不到的,能缺什么?”
苏玉晴沉吟两秒:“太后见多识广,一般的东西如何入得了她的眼?”
“太后看不看得上眼,那是太后自个的事,老爷带不带东西,那是老爷的心意。虽说我们能力有限,然而如果连一点心意都不表示表示,只怕……”莲花说着,故作忧虑状。
“现今我们连栖身之所都没有,别说金银珠宝了,就是连块布都拿不出。”苏母长长一叹,束手无策。
苏玉晴凝思了片刻,咬咬牙,回了里屋,不一会捧着个小箱子出来了。
“玉……?”苏母不解地看着箱子。
“里面是一些首饰,娘,你且去卖了或当了,换成银钱,买点什么,不必太贵,也别太寒碜。”苏玉晴依依不舍地低头看了看,然后将箱子递了过去。
“玉,太后赐的东西可不能碰,否则是要杀头的。”苏母惊恐万分。
“娘,你放心,”苏玉晴说着打开箱子,摸着那金灿灿的珠钗,幽幽低语,“我攒了三年多,终于攒了这么一箱,除宗正府发的份例不能动外,剩下的全在这了,应该能卖个六七百两。”
苏母双眸大亮,接过箱子,紧紧抱住。
六七百两,够置间小宅子,剩下的节省节省还能过完下半辈子。玉既有这么些宝贝,为何还让我和她爹去筹银子呢?苏母纳闷地瞅了瞅苏玉晴,一个不成形的想法渐渐在她的脑海中萌生。
苏玉晴郑重叮嘱:“娘,东西千万放好,快点换了银子,快点进宫。”
“知道了。”苏母激灵一抖,慌乱地按下杂思,低声应了句。
苏玉晴略想了想,怕再生意外,特意吩咐海棠陪同苏母一道走了。
……
十月的天,一天比一天冷,夜晚尤其如此。凌乱的北风不停地呜咽,时而重,时而轻,毫无节奏地拍打着门窗,吱呀吱呀,伴随着浓浓的雾气,添了冬意,更添了寂寥。
子时一到,叶泠瑟缩着从暖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加了件毛坎肩,外罩了夜行衣,飞身出去,直入听雪楼主屋--东方穆的房间。
经过丫鬟们的整理,屋内的摆放已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无异样后,开始有条不紊地翻找起来。
依兰查过的地方直接越过,余下的也就不多了。字画后面,角落里不起眼的摆设,以及床棱,依旧毫无收获。
不得已,她又仔细地将依兰查过的地方重新查了便,还是一无所得。
到底放在哪儿了?
还是说东方穆根本没有?
她乍生疑窦,旋即使劲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夜墨绝不会骗我,他说东方穆有就绝对有。
定了定,她出了正屋,拐到东面的书房和休息室。虽然这里早查过了,但未免有所遗漏之处,她还是决定再查一查,。
半个时辰后,她不得不废然而返。
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不见踪迹,看来十有**那东西不在王府。以东方穆谨慎的性格,或者将它放在了外面,比如沈欢那儿,再比如韩飞扬那儿,但不论在这两处的哪一处,都不容易找到。除非……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心底的思绪像漫天白雪,一时三刻飘飘扬扬地停不住。
除非东方穆自己把东西拿出来!
想到这,她恍然大悟地坐了起来,拉着被子靠在床头上,继续冥思。
怎么才能逼他主动把东西拿出来呢?传出消息,让天下人都来抢,然后自己趁乱牟利?可如此一来,即使得了它,也未必保得住。我虽自恃武功高强,但也难敌人多势众。
不行,不行……
得另寻方法,要能让东方穆心甘情愿地把东西送给我,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把东西送给我呢?那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宝贝……
唉,前路漫漫。
想着,想着,又是一夜。
太阳东升,霞光才定,孔师傅的男徒弟便带着画纸到了清王府。
阅后,叶泠、陈绣、何芳华皆无意见,唯芍药另有想法,将男徒弟留了下来,细细商讨。
“夫人觉得哪里不好?旦讲无妨,愚定会转告师傅,让他老人家改到满意为止。”男徒弟恭敬地站在下面,语气平缓,声音脆呱呱地,好听极了。
芍药顺眼看了过去。
月眉星目,圆脸红唇,好一个难得美男儿!
再认真端详端详,他竟也偷偷地打量着自己,眼睛稍眯,羞赧中藏匿着股邪魅,甚是勾人。
芍药心驰一荡,刹那间想起月前所观飞扬一丝不挂的模样,尤其是某物,居然赫然印在眼帘,着实叫人作羞。这一想不打紧,竟将她埋藏在心里、多日来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臆想都挑拨了开,那一汪才平静的湖面又开始荡漾起来,且今次一发不可收,有越荡越大的趋势,拦都拦不住。
他的模样真俊,想必某物也……,最最叫人无法自抑的是他的目光,微微猩红,充斥的全是鼓励和勾引。芍药胸口猝热,一股暖流自脑海涌入心尖,又自心尖流向腹部,闹得她双颊发烫,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下游,一点点、一寸寸,只在不该停的地方停了下来。
气氛即刻变得暧昧、诡异。
三叶尽管不晓内里,也有些洞悉,两厢一看,朦朦胧胧有了觉悟,讪讪咳了咳,惊得芍药一身冷汗,奈何心猿意马收不住,佯作严肃地睨了睨三叶:“去厨房瞧瞧早饭快做好了没。”
“是。”三叶匆匆退下,快如疾风,尤恐沾了麻烦。
一时间,偌大的屋内就剩两个人,又偏偏显得格外拥挤,拥挤得空气都被赶了出去。
这时,男徒弟不知哪来的胆,往前走了走,目光变得更**,更大胆,毫不掩饰地勾满**。
芍药忸怩半秒,开始有所回应,一步步下了塌。
**瞬间相碰,嚓嚓嚓,无声做响。
眼看就要引发大火,烧人烧己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