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忠谁奸谁丑谁美怎样评判 是对是错是正是邪事实作证(3)
“难得难得”四字还在大厅上空回响，人随声入，一个全身汉装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站到了荒木平章身旁。
“芳子小妹，你所中箭伤尚未痊愈，不在房中养伤，到这里来作甚？”
敢情这位年轻女子是荒木平章的妹子荒木芳子。听她的语气用词，应该也是个身怀不俗武功的高手，而且还有着左右她哥哥的能力。你听她是这样回答她哥哥的：
“我要是不来，你大大咧咧得罪了太平君这样的贵宾，谁替你这位目空一切的大首领赔罪呀！”
妹妹好象是在指责哥哥对客人无礼，她哥哥立即知道是在给他台阶下，于是前倨后恭地对太平长生赔礼道：“太平首领莫听我小妹的，荒木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接着大声喊道：“来人，快给太平首领看座、上茶！”
荒木平章认了无礼知错，不过他到底认为对方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投靠自己的败军之将，过分谦逊有失尊严，同时也不知道如何说话，接下来便让他妹妹替他招待客人。
“太平首领，请恕小妹无礼，听说令兄已遭不测，真是令人痛心。不知浙江我东瀛战士有你这样神功盖世的大英雄在，齐家军那个少帅小儿为何还能如此猖狂？”荒木芳子果然与她哥哥不同，一开始交谈便是明里劝慰，暗中试探。六姐岂有不知，立即这样回答：
“芳子小姐，说来惭愧。我兄长虽然勇猛超人，可惜无识人之明。既轻信了龟田一郎的虚情假意，又受了川岛樱子美色引诱，闹得龟田一郎撕破了假面具，明目张胆要夺我兄长大首领职位，发生了内讧。使得齐家军乘虚而入才遭了暗算。当时小弟与佐佐木首领在外筹集粮草，闻知噩耗急速赶回，将齐家军杀退，重伤了齐澄宇那小儿，我自己也受了轻伤。虽然如此，我方也大损了元气，自知已无力为兄报仇，只得请佐佐木首领引荐，前来求荒木大首领收留。”
荒木芳子在六姐说话时，耳朵在用心听，眼睛也在对方浑身上下反复欣赏。她看出了，对方虽然有着英姿勃勃的男子汉气概，却又带着几分女孩儿的气质。尽管身怀千斤坠踩黄土如淤泥的神功，说话嗓音用词又像饱学文人之轻柔文雅。心中早已一百二十个愿意接受对方入伙。她转脸跟她兄长商议了几句，再对她已经心仪的太平长生说道：“原来如此，令兄是败在用人不当和中了美人计之过。但不知长生首领部下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芳子小姐是在盘查我们在浙江地带尚有的兵力么？”太平长生回答道。“不瞒贵兄妹说，在下手下的五百多名亲信，也可说是能以一当十的子弟兵，我兄长遭受偷袭之时，全部随我筹粮在外，幸免于难。区区数百人虽不能成多大气候，但若能蒙贵兄妹收留，自问绝不会白吃贵部干饭，对贵部定能有所帮助。倘若贵兄妹嫌我们是残兵败将，我们在那边几个小岛上，尚珍藏着我带队筹集到的佐佐木首领保管着的二十多万担军粮，能维持三五个月完全不成问题。在三五个月内我们一方面抓紧练兵，一方面派人回东瀛招兵买马，将来气势尽管不及贵兄妹之万一，在浙江那边东山再起也足足有余了。”
“既然如此，长生首领为何又想到前来找我们兄妹商谈入伙之事呢？”好个荒木芳子，并没有被六姐的虚张声势迷惑，而是一针见血地追问。
“嘿嘿！”太平长生笑了两声才回答说：“这不是我们藏身的几处小岛，现在已被和大明皇帝闹翻了的齐家军占领了吗？有道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那个齐澄宇能容的下我们练兵和回东瀛招兵买马吗？为了保存实力，为了壮大我东瀛武士队伍，早日铲除齐家军，我们只有投靠贵兄妹这一条路可走了！”
“嘿嘿！”荒木芳子也笑了笑，再说：“谢谢长生首领到底说了实话，不然小妹还怀疑你是别有用心哩。这样吧，为使我们放心，也使二位首领安心，我们兄妹决定接受二位的入伙请求。不过，小妹还有两项不情之请，还请不要见怪。”
“芳子小姐太谦虚了，对我们这些残兵败将有何要求但请直言。”太平长生没问是什么不情之请，便满口应允。
“好！爽快！长生首领果然高人一等！”荒木芳子先夸了六姐一句，再提要求。“这第一项么，小妹前些时胸部中了齐家军一箭，不知是对方箭上涂有剧毒，还是伤处距心脏太近，我们的医生治了半个多月了效果简直可说没有。久闻太平兄弟都有一手治疗外伤的神技，不知能否一展圣手，让小妹及早康复？”
嘿！荒木芳子胸部受伤不假，久治未愈也是真，此刻这样提出求治，一方面固然是旨在考核和真能早日康复，另方面还有着女孩儿的私心，想借让对方看到她胸部，动了春心，为情所困成为她的郎君。她本来还有些不敢放心，担心对方看不上她，不愿看到她的胸部，不会答应这项要求。却哪里知道，治病疗伤正是楚小神医的拿手好戏，自己也是个女孩儿。所以听到的答复是：
“这个容易，只要在下查看准了你的伤势，保证下次来时带来对症良药，三日之内定可康复如初。”答应了第一项要求，接着说：“但不知芳子小姐还有何要求，请一并说出后再去小姐房中查看伤势。”
荒木芳子芳心大喜了，她自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的姿色迷惑住了，或者是急于取得他们兄妹的收留了，才答应得如此爽快。于是喜笑颜开地往下说：“好！希望长生首领不会令小妹失望。至于第二项要求嘛，为了保证我们双方的真诚合作，我兄长想请你们下次来时，请贵部下将那批珍藏着的粮食带了来，以解我部燃眉之急。”对这项要求太平长生也答应的干干脆脆：“贵兄妹接受我们入伙，从此便是一家人，那批粮食就当承蒙收留的见面礼吧！不知芳子小姐还有什么要求？”荒木芳子被对方的应允感到喜悦，对于对方的提问却感到几分羞涩，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第三项么——等你给小妹查看伤势后再说吧。“
就这样，双方的合伙谈判极其顺利地谈成功了。荒木芳子将太平长生请进她的卧室里了。她含羞默默解开内衣，让她的心上郎君将她赤裸裸的胸部看了个清清楚楚之后，太平长生说：“芳子小姐请放心，在下保证一副药便能将你这伤治好。此刻没带灵药，让我暂且为你施气功疗伤，止住疼痛。”他说到做到，双掌在对方胸部上空来回按摩了一阵，对方的芳心紊乱到了极点，伤处的疼痛则完全消失了。最后，她对太平长生提出了她的第三项要求：“你看了我女孩儿的胸部，就必须娶我为妻。下次你来时一定要带一位媒人和聘礼，向我兄长求婚！”
齐澄宇听楚六儿讲了荒木芳子的第三项要求，真个大笑起来。说了句：“好啊，你也不必远处去请媒人，就请我好了！”楚六儿则只说了四个字：“去你的吧！”
第二天，齐澄宇便带上赵德胜去了福建，恰好那边齐家军暂时代理大帅的刘大为，是齐继光从台州带来福建的旧部，不但认识齐澄宇，还说：“齐少帅，你五六岁时，我还给你当马你骑在我脖子上愣是不肯下地，还挨过大帅的打哩！”齐澄宇也连声喊：“刘叔叔，您在这儿，就更好办事了！”
接着，齐澄宇讲了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歼灭荒木平章的计划，并且说：“由于我们目前身份特殊，还不能公开露面。所以这次进攻如果成功，功劳全归你刘叔叔，还可以让你们福建的钱总督也分一份。不过，得叫他记录在案以便将来做个物证。”
“少帅的意思大为明白。”刘大为说道。“好在总督钱伟星大人，表面上事事听从言松、吕洪的，内心里却始终不满，还曾经对齐大帅说过，要不是他家中尚有一位年近九十的老母，他真想像海睿那样把言松他们的所作所为全奏禀皇上。所以，他若是知道你齐少帅如此忍辱负重，为歼灭倭寇尽心尽力，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这就领你去见他。”
果然，钱伟星见了齐澄宇，听了他们所定计划，兴奋地说：“这下好了，大明朝中兴有望了！福建沿海百姓有救了！咳！我原本就根本不相信你齐少帅会撕圣旨打钦差逃往海上当叛匪。可我一人势单力薄，回天无术，只有祈求上天开眼，搭救忠良惩治奸党。万万想不到你齐少帅品德如此高尚，爱国爱民之心如此炽热。身负奇冤却仍然殚精竭虑想出这等妙计，真令钱某敬佩之至，惭愧之至！好，就这么定了！钱某一定尽福建之兵力、物力，支持你们这种受冤不怨恨，立功不留名的爱国义举！事成之后，定将此举来龙去脉人证物证秘密保存，等待时机面呈皇上，为你们父子为全体齐家军平反昭雪，受到应有的嘉奖表彰。”
好了，齐澄宇这边外合的安排搞定了。六姐那边的里应也万无一失了。因为，佐佐木领六姐去见荒木介绍六姐的身份时，说她是太平正雄的胞弟，她所占楼的那手把硬黄土说成淤泥潭，便令荒木和他的手下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六姐观察了荒木所盘踞的防御阵地，指出了不少缺点与漏洞，更令荒木称赞为诸葛再世孙膑重生，一定要请她做军师。六姐概然应允，花了两天时间，将原来优缺点漏洞的阵地工事，改造得固若金汤。
这样一来，外有钱总督、刘大为举福建全省兵力，又对对方阵地工事布置了如指掌，内有“太平军师”指挥若定，荒木的数千乌合之众，不到两个时辰便一大半魂归了东瀛三岛，一小半当了俘虏。文武双料状元齐澄宇还亲自执笔写奏章，大肆歌颂了钱总督运筹帷幄之英名，刘大为将军之身先士卒生擒匪首荒木平章。随即又恩威并施，招抚、遣散了另外几股流散的倭寇，福建海滨恢复了往日一样的安全宁静，受害群众正在自力更生努力重建家园。福建各级官府也调拨了大量粮食、衣物、种子，帮助难民度过眼前难关。钱伟星这位总督却另外写了一份关于齐澄宇、楚六儿在这次大捷中所起的作用，秘藏在除了他没人知道的地方，以待他日有机会时奏禀皇上。
齐澄宇、楚六儿、董继先、赵德胜班师凯旋刚回到海岛上，只见黎时珍早已等候在那里，望眼欲穿。
“哎呀，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才回来呀！”六姐拉着师傅的手跳起双脚说。“可真把六儿我想死了！”
“黎老神医，您老人家身体可好？一路上想必辛苦了。”齐澄宇身为少帅，当然说的话与楚六儿不同。“楚小神医，你且陪你师傅好好谈谈体己话，我去吩咐准备酒宴，既给老神医接风洗尘，又为这次全歼福建倭贼庆功！
接风、庆功合二为一的酒宴上，黎时珍讲了齐继光大帅已经被打入天牢，与海睿大人关押在一起的事。接着说言松他们几次奏请将他们两人立即问斩，徐介、章居正和几位军机大臣联名奏本，说齐继光是受齐澄宇抗旨谋反连累，必须等拿获罪魁祸首齐澄宇之后一同处决，方为正理。海睿之罪也是为袒护齐澄宇所犯，因此也得与齐澄宇一同处决。这回嘉静皇帝倒也驳回了言松的奏本，批准了徐介的请求。所以齐大帅与海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天牢中的牢头狱卒心知他们二人是含冤受屈，对他们特殊照顾，没让他们吃一点苦。
“师傅，您知道吕月娥小姐现在怎样了？她有没有为齐少帅作证，用她亲眼目睹的事实为齐少帅化解冤屈？”楚六儿见齐澄宇张了几次口欲言又止，知道他是想问吕月娥的情况，这才替他问道。
“吕小姐怎么会不为齐少帅做证呢？”黎时珍说了这一句，还未说出下句，齐澄宇便带笑深深舒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又脸色剧变身子往后一仰，几乎昏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哪？这是因为黎老神医接下来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