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赌
金旭晨一听双眼微眯，心中暗想这小子是想掌权了！“让出来？你的口气还真不小，我就算真的让出来，你不见得有胃口吞得下去！”
“吞下去？我可没想独吞。不管怎么说商场还是金氏集团旗下的分支产业，我再怎么吞也只是尝点小甜头，最后的大赢家还是你。”金墨天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我看过商场最辉煌的业绩，一个月盈利三十万。这是最高记录了吧？其实咱们占尽天时地利，只要运作恰当我完全有能力把这个营业额翻上一番！”
翻上一番？金旭晨心中有些动摇，最近儿子的转变太大了，和以前那个纨绔二世祖完全沾不上边，尽管他上交的策划书只是纸上谈兵，但也有几分道理。虽然这小子言语里有些高傲，却是说的条条在理。
商人的最重要信条便是利益第一，只要有能耐能做出利润，即便是自己不待见的人也得重用。现在商场的情形很明显，若是再拿不出具体措施，恐怕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既然儿子想试一把，何不死马当做活马医，说不定他还真能力挽狂澜；退一步来说，若这次掌权实验失败，自然就有了理由让他回美国继续读书！
想到这，金旭晨点了点头，“希望你不是说大话，如果真的能让营业额翻上一番，那我不妨给你个代理经理位子坐！”
“这话您说错了！”金墨天摇摇手指，“先给我代理经理的位子，我会亲自整顿商场。之后的一个月保证让营业额翻一番！”
他生怕自己的提议不被认同，“我明白咱们国内的做法，部门繁多尾大不掉，一个个推三阻四不做实事。能一天干完的活都恨不得拖上一周，如果还按照这种来事方法，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金氏商场。”
“所以我先说明白，我要实权！要能调动所有想调动的人；可以随意罢免任何职员；可以撤销所有无用的职位。还是那句话，我对事不对人，哪怕是李总监的亲戚若是不服从指挥，我也可以直接开除！不用一层层打报告，更不用处处让一干无关人等压制。您觉得怎么样？”
金旭晨何尝不明白员工众多的弊端，他也知道不少下属趁机安插自己亲戚，只是这种状况又不是金氏商场一家独有的，在衡量利弊以后，虽心知肚明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见儿子开口就要求的如此明确，倒也是做正事的样子。
他毕竟还是晚辈，若是手无实权怕是没什么人肯听从指挥。还像以前做什么都提前打报告，恐怕掺和的人多了，行动落不到实处，反倒阻碍商场发展。能一语道中要害，看来儿子这一次对商场的研究应该下了一番功夫。
“好，我就给你个方便，只要你开除的每个员工都能拿出确凿证据来。我允许你手掌‘生杀’大权！”金旭晨眼见商场内部乌烟瘴气，也想借机大刀阔斧好好调整一下。再想想之前这个不安套路出牌的儿子，说不定他还真能带来点改变。“还想要什么尽早说，趁着我现在心情还好，又看在你连午饭都还没吃的份上，能应的我都答应。”
金墨天眼珠咕噜一转笑嘻嘻问道：“如果我掌权一个月商场的营业额能到达六十万，您给点什么奖励？”
六十万，那可是最佳营业额的两倍，金旭晨想着他能将营业额提高到三十万就已经是极致了，还想要六十万？不禁笑了笑，“你要真的能达到六十万，我就把代理两个字给你去掉，加上一个副字，怎么样？”
能一次许诺一个副经理的位子，金旭晨已经把最大限度的权利让出去了。本来这个商场副经理的位子是打算留给杨建伟的，可他最近状况频出，偏偏发生了那种事…虽说杨梅一直哭诉是有人栽赃陷害杨建伟，却又拿不出真凭实据。
再说了，杨建伟若真是被陷害，那岂不是暗示是金墨天所做？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和养子差不多的杨建伟，金旭晨一时间拿不准该怎么办。如果杨建伟是个继子让他掌权倒还有可能，可他偏偏又是个继侄子，中间隔了道关系他就得好好衡量衡量了。因此他心中有些动摇，原本紧握手中的大权也松了松。
“副经理？听起来还不错，那要是我能让月销售额突破百万呢？”
突破百万？金墨天这句话说出来别说是金旭晨不相信，就连围观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一个个心说这金少爷脑子进水了吧？百万人民币哪有这么好挣！要能轻轻松松就月收入百万，那简直就是在印钞票了！
“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就这么个商场现在敢号称月营业额达百万的，天底下你还是第一个！”金旭晨不免被气乐了，“你以为平时花的钱都是那么好赚的？别说突破百万，就是能达到八十万，你就是丰津市做生意第一人了！”
“那咱们就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能让月营业额突破百万，您就把代理两个字直接抹掉，让我掌管金氏商场如何？”金墨天一本正经看着老爹，表情严肃却是认真了，旁边的一群经理个个大眼瞪小眼，原本想取笑的话也吞了回去，因为金旭晨的脸色也凝重下来。
父子两个态度严肃下来以后还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好！你真的能做到别说是整个金氏商场，到时候金氏集团总部我都可以给你留出一个位子坐！但既然是打赌，你也得遵守我的条件。如果月营业额达不到原本约定的三十万，那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自己请辞乖乖回美国深造去！如何？”
“一言为定！”金墨天在心中暗自高兴，把手掌伸到老爹面前，“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金旭晨一个响亮的击掌定下了这个赌约。
“在真正掌权前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您可是答应了我的‘对事不对人’原则，现在我所有的精力全放在整顿商场上，只要是任何能帮我达到销售目的的人，所、有、人、必须无条件听从指挥，否则我有权利开除任何一位职员！即便是您也不能随便干涉我的自由，暗地里打小报告、说坏话这些不齿的行为也请您自动过滤，反正就这么一个月时间，我做的是对是错您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何必听信那些小人挑拨离间的谗言？我会用行动证明给您看，这是属于谁的时代，您只要拭目以待便可。”
金墨天说着拿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掌权，杨建伟收买好的老顽固就会跑去找父亲嘀咕，说不定又会横生什么枝节，当即把丑话说在前面，顺便也警告那些还想蒙混过关的眼线，只要不服从安排，可以，那你就从商场直接走人吧！
“我就让你疯狂一个月，只要你记住自己的赌约，到时候别耍赖就行。”
“今天是五月十五日，今天下午开始金氏商场进入停业整顿时间。二十五日会正式开业，从五月二十五日到六月二十五日，这三十天的时间营业额为准，等六月二十五日晚上打样以后，结算所有金额，再决定我的去留。”金墨天胸有成竹，含笑问道：“我现在能发号施令了吗？”
金旭晨想了想日期尚且安排合理，自己总不能不让他整顿就直接开业，便做了个你随便的动作。身子却没动，饶有兴趣的想看看他想如何安排。
“李福彤、丁小南，你们两个售货员组长将所有售货员集合在二楼会议室，协助总库管盘点剩余商品与账上所售出的商品，若有差错全部照单赔偿。将所有人名与所查金额标注清楚给我一份报告，今天下午之前你们与库管方面联合将剩余商品全部清查记录在案。”
“郝大福、李良，现在任命你们为保安代理队长，将所有保安集合在三楼会议室，凡是衣冠不整者，吸烟赌博者，有为非作歹者，不管是谁的亲戚朋友全部开除。剩余人员分成几队协助李福彤和丁小南清查货物。”
“库管大勇哥，你带领下属全盘负责剩余商品的验收，检查有无损伤列好清单，将所有完好商品全部入库，最后将商品清单提供给我，还要标注清楚每件商品的进价和最佳毛利润。你的工作最繁重也最重要，让售货员组长和保安队代理队长全力协助，争取今天下班之前将整个商场清空，所有商品全部清点完毕！”
“即日起之前所有规定与人员配备全部作废！明天上午八点整所有剩余职员都在二楼会议室开晨会，我会宣布各项新的商场规定，重新安排部门和人员配备。若不服从者，今天下午可以提交辞职报告，只要提交辞职，经售货员组长查实工作无出入便可离职。如果金额上有较大出入又拒不归还者，不用跟他们客气，全都扭送到派出所。”
“秦小妹、杜鹃，你们二位做事详细态度认真，暂时任命为人事专员，今天下午开始安排招聘事宜。我们需要大量新鲜的血液，只要是年满十八周岁三十八岁以下的女性，都可以报名应聘金氏商场的售货员、理货员、保洁及收银人员。身高、学历、长相无要求，只要普通话标准、有良好的服务态度，即可参加培训。”
……
金墨天早就在刚才他们提出建议时暗中记下了可以提拔的人才，自己现在没有一个亲信，自然还是提拔勤快能干的普通员工来替代李总监安插的亲信们。
他有条不紊、雷厉风行的具体安排，让金旭晨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心说这还是不是我儿子？跟之前的纨绔形象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难道这就是老爷子看重他的原因？
而金旭晨身边的一干高层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愧是年轻人，金墨天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安排让他们心中暗暗思忖，跟随继承人的队该怎么站？就看这金少爷的架势，金氏集团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