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辣丝丝
第二十八章辣丝丝
就在这时，喇叭又响了，直接传来县委的广播声音。
地委的十三条比任何时候都要简洁，振奋人心。
一点点也稍微高兴起来了，但是，还是一句话没说。
莽苍苍和不仅仅大吵大闹要回去了。
罗老头紧紧地握着那根棍子，嘴里喃喃自语：“恶有恶报，恶有恶报。”
洞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又在什么地方开了，副队长林效诚以及林玉风蓝云天拿来饭菜。
莽苍苍：“队长，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
林效诚：“吃完就出去。出去后，你们一定要保守这里的一切秘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你们曾经到过这个地方。有些人来一天，我们可能就会让他进来，有些人在这里住哪怕十年，都不会听说这个地方。”
罗老头：“真的，我活了一百年，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们出去后什么都不能说。”
于是，他们开始吃饭。
不久，他们就睡着了。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桃春医生的家了。
那时，他们正睡在床上，很久很久，他们才搭上一丝渺渺茫茫的关于洞穴的记忆。他们到底是怎么样出来的？他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苦凄凄走上阁楼，拥抱着气昂昂：“姐姐，你出狱了！”
气昂昂：“好哇，你家是监狱！”
苦凄凄：“你这个坏蛋，昨晚对我奶奶说什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气昂昂：“没有，绝对没有。”
苦凄凄：“那么奶奶为什么老是问我同学们是不是叫我小乖乖？我有那么肉麻吗？”
气昂昂拍了以下苦凄凄的头：“小乖乖！”
苦凄凄：“她还说我们班有什么凶巴巴恶狠狠，你这个奸细！”
打闹一番，她们才下去。
奶奶已经为她们准备好粥，还有用花生饼做的豆腐。可见，苦凄凄的家已经没有豆子了。
花生饼就是花生榨油后剩下的部分，现在拿来养猪，那时却是宝贝。
气昂昂回家了。
走过书店的时候，她看见那个混蛋色迷迷程向光正在柜台那里站着，开始买书了。气昂昂有些不明白，他这种没有文化的人，怎么能卖书？！
很多年后，气昂昂终于有一个机会和林三味讲话，就问他问什么。
他的回答很以外：“他不会读书，但是，他会收钱。要是让他去卖粉，你敢吃吗，你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才行！让他去林场，说不定明天就森林就变成革命的大熔炉！给他扫街，他八成会把所有的人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尽管对于时间的过去，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
汤干声还得做他的工作，他再也不能弄他的什么无线电了。有一天，他带来两个小孩，他的儿子汤生明和何仁归的儿子何义君来找物理老师沉甸甸，让他抽出时间辅导他们。另外，他还拿来一大袋的无线工具电子元件送给莽苍苍和不仅仅。当这些东西被送到桃林村，莽苍苍和不仅仅终于看见了各种各样的电子管和晶体管。最难得的是，同时拿来的还有一本无线电基础知识，上面还有签字，和靠心灵去读懂的愿望：电子技术对我们的未来有很大的作用。
县政府又有了新的文教主任，是汤干声亲自点名的于宏清。
方春红到国营饭店卖粉了，是哭着去的。她恨死了熊红业，所以，还没有等韩良铸查出什么结果，她就和他一刀两断，离婚了。她似乎染上了一个习惯：看见女厕所，她都会吐口水，哪怕她也得进去。
两个月以后，韩良铸终于查明，杀死杜太平的是熊红业。这使得熊红业很丧气！他根本没想到韩良铸说杜太平中毒身亡是为了掩护他在幕后做调查。罗东鸣到底是谁杀死的？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从调查中知道，那个方主任、熊红业、程向光和罗东鸣从小就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侮辱他们认为能欺负的人，尤其是女人。后来，熊红业竟然把方主任的妹妹方春红也奸污了，方主任只好把方春红嫁给他。但是，警告他不能再染指别的女人。熊红业当然答应，但是，这答应算数吗？爱上了耍流氓，一层篱笆难提防。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干部化，不开化。熊红业最近就想玷污于宏清的妹妹，害得她远嫁他乡。后来在杀死罗清源的事件中，也干系不小，为了把一切事情都推给杜太平，所以，他就掐死他。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他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东方劫持到距离龙香萍家十米远的一个他认为永远都不会有人进去的阴阴森森破房里面，让他变态地享用到她死去。实际上，当时他的打算是劫持李东方，杀死龙香萍，只是他的枪法太差，还有李东方拼命的挣扎。
方主任扮演了一个最窝囊的角色，从和准妹夫一起风流到帮妹夫风流打掩护。当然，也为同类的“风流人物”不惜撑起他那把根本不能避风遮雨的保护伞。这样的人，怎么说呢？
县里的和乡的那些公安保卫和民兵平时再也不拿枪在身边。就连韩良铸自己也是这样。
有人在山上找药材的时候，捡到了一支步枪，交到钟大理处，钟大理终于有了合作的样子，马上打电话叫韩良铸来拿去。钟大理还大笔一挥，奖那人两包化肥。那人在门口贴感谢信，指名道姓感谢钟大理，钟大理感到脸上很有光。
但是，不是每个人他都能原谅的。
那天，除了莽苍苍和不仅仅以外，被迫避难的同学们又回来的时候，阳雨田在上课前，专门走到凶巴巴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然后，他走到讲台上，给同学们鞠躬，说：“谢谢大家！”
同学们很奇怪：谢谢大家什么呀？
下课后，气昂昂依然在摆弄苦凄凄的头发，而恶狠狠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头发让苦凄凄扯。后悔之余，他还利用下课时间分配今天下午的劳动任务。
雄赳赳在考虑人间大法。他得出结论：地委的决定是正确的，尤其是关于枪支管理的决定。这就是法！他很得意！于是，他在本子上写上一条，那就是第五十七条：以任何方式伤害无辜的人民群众者有罪，而使用暴力者罪加一等。他认为如果早一点有这个法，一点点的叔叔婶婶也不会被杀死。还有，对郁宝昌的决定也很人性化。要是在以前，肯定是打死。他又在他的本子写上一条：那就是第五十八条：对于有过错的人应该分别对待，不能以任何借口增加或减少有罪者的罪责……
一点点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所以，总是保持沉默。但是，他沉默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小妹妹走入他的眼帘，在那里绽放着最甜蜜的笑。他拿起笔，在草稿上写字，竟然写出三个字：李东方。他四顾周围，幸好没有人发现他。熊红业完蛋了，他好像感到有些遗憾，自认为擅长计策的他一下子没有了对手。想当初，一出手，告密者涂中玉就惹火烧身，真痛快。他在想，想，想……连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前年，在距离学校有几里路的一个穷山村，有一个姓甘的家庭。一天晚上，整个村子都在沉睡中的时候，一场暴风雨来了。和林千桃那个村子一样，醒睡的来人立刻就站到家门口，防止房子突然倒塌。风吹得愈来愈大，全村都响起呼叫声：“快到晒场来！”于是，大家都集中晒场。风没有减弱，大雨夹着雷电就来了。这一夜，村里倒了很多房子，包括甘家的房子也倒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别说住，就是拆，都没有人敢拆。这一夜，甘家的人一直在找一个人，他们在寒冷的雨中奔跑，叫喊，询问，但是就是找不到他。原先他们还骂这个人不负责任，后来就求助苍天保佑他没有灾难。第二天早上，当晨曦在慌乱的村子的上空进入村子的时候，才有人发现，这姓甘人家唯一的儿子在跑动的过程中被雷电击中，烧成焦炭。
在村民的帮助之下，这一家儿子的后事办了，两间茅草棚也搭起来了。让母亲、儿媳和一个儿子有安身之处。
前两个月，母亲也死了。
临终，母亲对儿媳妇说：“你嫁人吧，只要他对孩子好，年纪大点也不要紧。”
…………
这一件事，就发生在本班同学辣丝丝这个辣妹子的那个村子。
现在，她也看见数学老师走进来了，可是，今天她对数学老师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同。他发现，他脸色还是很不好，讲话没有一点力气。当然，平时，这个来自广州的数学老师在教室之外从不说话，在教室，也是该讲什么定理就讲什么。今天辣丝丝在回校的时候，发现他病了，挑两小桶水都没有力气了。于是，她就提出帮他挑水。足足抢夺了几分钟，他才勉强让辣丝丝帮忙。挑水回到他的宿舍，她才发现，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呀！尽管他过得很不好，一个单间宿舍竟然是那么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辣丝丝非常地钦佩，但是同时有涌起一阵悲凉：他就要这样的过一辈子吗？
数学老师叫做严殷，今天正在讲三角函数的加减。但是，辣丝丝总是感觉在他身边还应该有一个人，一个善良的女人。同座笑眯眯看她走神，几次提醒她，她醒过来一下，但接着又走神了。幸好，这个老师从来不提问。
一下课，辣丝丝就来到严殷的宿舍。严殷给她开门，左看右看，说一句话，差点气死辣丝丝：“以后不要单独到我这里来！你不要害我，我也不想害你！”
辣丝丝知道他是有点变态。
他也不叫辣丝丝坐，因为他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一把椅子都没有，他备课改作业都到办公室。辣丝丝现在对她两个小时前对他房间的感觉有些明白了：什么都没有，难怪那么整齐！
辣丝丝开门见山：“严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个爱人！”
严殷：“郭丹颖，你的任务是读书，不是做媒婆！”
辣丝丝感到很失败，很失落，很失望！原来他把自己当作他是她的同坐笑眯眯了！区别那么大的两个人竟然弄混！这也难怪，他讲课从来不提问，不抬头，不离开讲台，就好像在向全世界人民群众承认自己的罪行：“两个根的和等于一次项系数的相反数，两个根的值等于常数项，这就是韦达定理……所以，我罪大恶极……”，承认罪行还有向听众和观众提问的吗？
辣丝丝急得喊叫起来：“严老师，我是陈秧！”
严殷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哦哦，对不起，认错人了！”
辣丝丝：“严老师，我把她带来让你见一面好吗？”
严殷拼命地摆手：“不，不，绝不！”
辣丝丝就是辣丝丝：“反正我要带来！”
说完，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