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给尿尿!
第三十九章不给尿尿!
洪部长对程向光也非常感兴趣。他真的希望像涂中玉说的那样，程向光是受到迫害的。他认为，有一条几千年的腐朽的管子把我们中国的这些愚蠢的百姓串起来了，让他们血脉相连，流淌着永远都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血流。所以，他们永远都是愚昧的，永远都是需要自己拯救的。所以，他就在推行他的思想和价值观。于是，他出来了，犹如日出东方波涌南海，也带着一种浩然之气。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今天早上，他有一个报告，那是面对中心小学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学生的报告。他想把今天的报告会开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成功。不成功，不成人！
他走进小学操场的时候，同学们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仰望着他昂首阔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走了进来。但是，他发现同学们的目光很怪，就是他都已经站在讲台上了，那些小孩子们还一味地往门外看。
何仁归那个班有一个男孩扯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何仁归的衣服，问：“那个韩叔叔会来吗？”
何仁归怎么也不能骗人：“不来。”
旁边一个女孩却说：“你骗人，他在中学做报告的时候，韩叔叔就去的！”
何仁归无语，但是又不得不说：“你们现在还有谁想去上厕所，快！”
几个小家伙离开队列。
几分钟之后，洪部长开始作报告。
他的报告的开头是这样的：“同学们，小朋友们，现在我给大家题一个问题：你们认为月亮的形状是什么样的？”
孩子们：“圆的！”
“是一个圆球。”
洪部长：“那就错了！我们要有一种新的眼光！月亮每一个月只有一天晚上是圆的！我们受到了一种习惯势力的影响，很深很深了。因为月亮是圆的这个习惯思维和势力对我们的影响太深，以至于我们看不见，即使看见了也未必会去思考月亮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圆的这一件事情。现在，我的报告会开始——”
下面的老师和学生还没有从他的“月亮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圆的”的宏论中被解救出来。意外发生了，何仁归那个班有一个男孩举手了，接着又有很多孩子举手了，森林一样的手！
洪部长：“好，好，很好！有问题就提，很好！”
他以为他的报告很有感染力，很发人深省呢！
何仁归那个班的那个男孩大声地问道：“叔叔，十五的月亮是圆的，不是十五的时候，月亮就不圆了吗？”
洪部长：“是！知道不是什么时候月亮都是圆的，那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学生了！”
男孩：“那月亮不圆的时候，是谁把一部分砍掉了？”
有一个顽皮的男孩：“是关会济，大偷！”
另一个男孩：“不是关会济！关会济肯定会偷完的，是吴道中，二偷！”
哄堂大笑。
洪部长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做出他认为很合理的解释：“那一部分被云遮住了！”
又一个男孩：“被天狗吃了！”
洪部长立刻绝处逢生，抓住“商机”，贩卖他的宏论：“天狗，天上有狗吗？这也是一种封建思想！下面，我们继续我们的报告——”
他再也不给孩子们提问的机会，他滔滔不绝，飞流直下，从晨曦一直讲到日到中天。学生的的汗水飞流直下，尿尿也要飞流直下了。这时，何仁归发现，有一些学生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于是，他对校长说：“再问他是不是休息一下，让同学们方便一下？”
书记陈林芳又给洪部长一张纸条，可是，他看了一下就把纸条放到桌面上，然后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突然，有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放声大哭。
原来她拉尿在裤子了！
一个女老师把她拉到自己宿舍，一路上狠狠地骂她：“你傻了，要撒尿，偷偷从后面溜了，谁看见你呀？不给上厕所你就不敢上厕所，只有封建社会才会这样没有自由，报告你是白听了！”
不幸的是，这小姑娘长成大姑娘，又成为妈妈之后，后来成为奶奶了，还要被人叫做“尿虫！”
这时，又有一个一年级的小男孩竭斯底里的喊叫：“我要拉尿！”
洪部长：“坚持一下，坚持一下！英雄们轻伤不下火线。现在我们继续……”
那个男孩把裤子拉下就酣畅淋漓地洒！
周围的同学急忙散开，一阵混乱。洪部长发火了：“班主任，班主任，管好你们班！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差的学校，我从来都没见过素质这样低的学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钢铁的战士是怎么样炼成的？他们有钢铁的意志，在困难面前，他们不会低头；在敌人的钢铁枪炮子弹炮火面前，他们不会低头！你们竟然被屎尿吓倒，你们还要学习！来，我们一起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小孩有气无力地跟着背。
背完，同学们又一阵骚动，一些学生有大喊大叫：“我要撒尿！”
校长陈林芳：“班主任，维护纪律！”说着，她又把一张纸条送到洪部长处。洪部长看也不看，就扔到桌子上面。
这时，她发现有些学生在下面偷偷地传阅着什么，然后，不断地有学生几乎是匍匐前进，溜去厕所。有些甚至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她终于得到学生们传阅的一张纸条，是何仁归的字迹：“想上厕所，从北角出去。”
何仁归不在场了。他正在于宏清的办公室里面。
于宏清：“我已经提醒这个洪部长很多遍了，他们只是小学生，早上又喝粥，肯定要休息方便的。说实话，我没有办法制止他。只有汤干声书记才可以。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跟他讲，讲得严重一点。”
谁知何仁归刚刚把情况说了一半，汤干声就说：“兄弟，你一家子全是医生，你的医术不会那么差吧？你不会也让他尿泡也轰隆一声爆炸呀？干吧，不动声色地干！”
何仁归得令，悄悄地返回，回宿舍一趟就马上出来。
他遮遮掩掩地提着一个热水瓶，拿到他那个班旁边。示意一个女同学去给洪部长倒水。
女同学拿着热水瓶上去，把他杯子里面的一点冷开水倒掉，倒上热开水。
洪部长看都不看，拿着水就喝了几大口。别人下方洪水暴涨，他上方却是荒漠千里。
不久，他也感到了膀胱的压强在慢慢地增加。二十分钟后，他终于草草收场。他的闭幕词是这样的：“我相信我的报告可以给大家一点启示……”
很多人不是愤怒地说：“屁！”，而是愤概地说：“尿！”
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直到他大声地问：“大家说是不是呀？”
同学们才说：“是！”
但是，听起来却像：“屎！”
事后汤干声表扬何仁归：“你的利尿药可以买出国去。”
报告会后，洪玲才他老人家就到书店去。
又迎来领导的关照，程向光有些感动，他刚刚升起的怒火也消了一半。
原来，雄赳赳、一点点、莽苍苍和不仅仅又来买那本《电工学》了。
这次又去了那么多的人，应该买到那本书了吧？
一点点指着书架：“《电工学》。”
程向光：“先拿钱来。”
莽苍苍给他一块两毛钱。
但是程向光还是拿来两本地理书，和上次一样。
莽苍苍：“我要那本《电工学》！”
程向光：“上次洪部长就是这样卖的，一本《电工学》等于两本地理书。”
一点点：“现在可以拿那本《电工学》给我们看了吧？”
程向光：“不行，先拿钱！”
一点点就不信，他要不了那本《电工学》。
一点点：“那你里面还有那本地理书吗？我们干脆帮我们班一人买一本，一共四十五本。”
程向光：“好哇，我就拿出来！”
程向光刚刚离开，一点点打开柜台的小门，进去，拿了一本《电工学》，并且把那两本地理书本扔在柜台上，留下一点点一个人在这里对付。
程向光拿来一包这样的书足足有一百本。
程向光：“那些杂种呢？”
一点点小声地说：“他们挨罚到瑶山扛木头了。”
一点点接着问：“可不可以打个欠条？”
程向光：“不行！”
一点点：“我的钱不够。”
程向光：“不够？不够你买你的祖宗的狗骨头呀？我辛辛苦苦拿出来，你竟然不要！”
一点点：“那把我们买的这两本押在这里，我去要钱来！”
程向光：“快点，超过一个钟头，这书就不是你的了！”
一点点：“不用，十分钟就到！”
一点点走了。程向光骂骂咧咧地把那捆书扛进去。
现在，他就在可能可以让他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的洪部长就在他的面前，而且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这让程向光看见了天坑下面通往坑上面的一条青藤。
洪部长看见四处没人，就问程向光：“听说有人迫害你？”
程向光：“当时，我做了很多事，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但是，我遭到了一个叫做桃千枝的迫害。她是哪个军队来的，我不知道。我堂堂一个为国为民的县委书记，一夜之间就去当看门狗一样的保卫了。后来，汤干声他们诬蔑我和杀人犯杜太平罗东鸣有关，就撵我来卖书了！”
桃千枝？他不知道。但是，他马上就肯定这一定是一个大人物！他好像找到了一座别人看起来很难逾越而他却能轻而易举攀登的山。
洪部长：“我希望你振作起来。”
程向光：“我一定听从洪部长的指挥……”
洪部长还想继续说下去，觉得膀胱又向他发出指令叫他赶快去泄洪了！
洪玲才，洪玲才，洪尿滔天，才停止展示他滔滔不绝演讲的才华！
他只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