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中有树

莲蓬乡有十几万人，分布在十九个村落，周晓得选择这里不只是草莓和市长儿子在这里，更主要的是这里山明水秀，真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可是就这样一个风花雪月的地方工业上不去，经济落后，是市领导最头疼的地方。周晓得来到这里找到负责人等，与她们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我这次来是搞调查，作为副市长我对经济了解不多，以前我是侦察员，对案子比较了解，可是现在抓经济工作我可能会摸不着头脑，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多多提出来……”

负责人知道周晓得来调查的，于是她对乡亲们介绍说：“你别看他是侦察员，可是他对市里工作还是了如指掌的，你们有什么话就说，直截了当地说别拐弯抹角。我可告诉你们现在有话说我没意见，别等到领导走后你们再乱七八糟说三道四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负责人一威胁利诱，有的人就说：“这可是你说的，说什么都行，好吧，我说咱们乡下现在缺少资金来源城里能不能补助？”另一个也阴阳怪气地说：“谁来也没用，不见钱是不行的。”

周晓得问：“你们想见什么钱？不是有草莓投资吗？她投一个亿还不够吗？我感觉到不是钱财的问题，是思想观念问题，如果思想观念问题解决了乡下人的生活肯定会改善的，你说是不是？”周晓得的话让在座的人心里不好说什么，可是又不能不辩解，周晓得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于是说：“我不反对钱投的多，越多越好，可是我更希望是白手起家，没钱也办事，没钱也能变富有。如果人人不劳动，等待救济金，乡下人是没有希望的。”

周晓得随便地与他们谈天说地，说着一些听起来不顺耳，做起来又顺心的事。又谈了一小时周晓得见时间还有，就说：“我今天是要走一走看一看转一转的，大家可以陪着我走，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样？”负责人说：“走吧我们舍命陪君子，今天是周副市长来这里是我们的荣幸，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周晓得心中有数，他站起来随着负责人走出屋子，这时他才发现来参加座谈会的人绝大多数是妇女。怪不得说话的人少，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搞活市场靠妇女是不行的，必须靠贫下中农，必须靠乡下人。周晓得知道现阶段没有人称贫下中农了，可是乡下人是由这些人形成的，没有贫下中农就没有乡下人，而经济基础就靠他们了。

周晓得在前面走着，他知道跟这些人谈不上什么，只有自己转了。以前当侦察员时他是什么样的苦都吃，对乡下人习以为常，莲蓬乡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平时来旅游的人多，可是留下钱财的少，绝大多数认为一般般。周晓得不同，他看山有山的路子，看水有水的线索，看田地有田地的威风，而他也具有一种威风凛凛的神态。他走在山水中，看什么都有兴趣，看什么都有思想，他在想如果让自己重新生活一次他一定选择在乡下，做一个乡下人。

他选择乡下不是现在就有的，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有了这种想法，当年父亲因为在文革时靠边站，他就有了这种想法，后来他与哥哥一起到乡下生活一段日子，对乡下人与乡下事喜闻乐见，渐渐地产生了这种想法。用政治家的说法他这是亲民，体验民众心理，实际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吃苦耐劳，喜欢在没人的地方开拓创新。为了调查方便，周晓得想自己上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他不用人陪同，这里他来过，而且是相当熟悉。北方的冬天就是雪多雪大，每一场雪过后都有大片积雪白茫茫的让人看了产生联想，现在也是，他走到山脚下，看见山坡上白蒙蒙的。当他上了山坡上时，看见远处是一条河，可能水在流，还有一片雾气。如果是夏天，这里肯定是一片绿色，现在是朦胧着。

草莓追上来了，他说：“我不是说自己走走吗？你来干什么？”草莓说：“你不是来调查的吗？如果没有人说话你调查什么？”周晓得说：“调查不仅仅是请你说话，更要有远景规划，既然如此，你说说你有什么样远景规划？”草莓说：“我的远景规划是想在这种地方建成一座旅游渡假村，加上我的人参鹿茸场子肯定会吸引外地人来这里投资，还可以顺便旅游，你说我的想法对不对？”周晓得说：“现在都是旅游区，你也投旅游区会不会重复？”草莓说：“怎么会重复呢？我是有调查研究的。没调查没有发言权，可是我在这种地方查了这样久总算有自己的见识了。”

草莓往前走了几步，对周晓得更近了，她说：“你可能也看见了，这里是山明水秀，旅游的人也不少，可是真正留下印象的不是很多，尤其是留下钱财的老板等公司更是廖若星辰，所以我选择这里为旅游区是独具一格。”周晓得听后对她提醒：“可是政府多次在这里召开旅游会议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你提出来会不会重复呢？”草莓说：“如果说重复也是会议重复，投资的人有吗？如果没有何谈重复？不能以为我投资就是重复，真正重复的是我们的心……”

周晓得吸听明白了，草莓说的重复与自己说的重复不是一个概率，他解释：“我说的重复是投资意义上的重复，与你说的重复不是一个概率，我想问你如果投资旅游开发能有多大利润率，能带动多大劳动生产力？”草莓说：“如果说是一个公司可能会带动一千人或五百人左右，如果在乡下这就是最大的公司了，可能叫农场……”

周晓得知道过去乡下是有农场的，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叫农场了，都叫什么公司，什么企业，换汤不换药。对草莓提出来的问题，周晓得不是没听见进去，而是在心里思考，他是在想草莓的话里有多少效益在其中。草莓知道周晓得怀疑自己的能力，她告诉他：“你不要怀疑我的经济能力，我是经济管理专业本科毕业生，我有学历的。我想说的是，现在的旅游市场与乡下经济落后是不同的概念，有人一面叫旅游好一面叫搞活经济，可是真正搞活市场的是人不是旅游区，你看看来的人为什么不在这种地方停留，他们怕什么，一是这种地方经济落后，二是这种地方人际关系差，有这种环境谁愿意在这地方投资，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周晓得点头，他认可草莓的说法，可是让草莓投资他仍怀疑。

周晓得不想让草莓轻浮投资，她想让她反复考察这个地方，他对她说：“既然你来陪我咱们朝山里走，看看这种地方还有哪些风景？”草莓说：“还是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看我妈妈了……”草莓想到妈妈有些伤感，周晓得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对草莓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妈是我害的？其实不然，你妈妈的事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能做你妈妈这种人，有钱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送这个送那个的，结果钱没了人也费力不讨好。”

草莓一听就生气了，她埋怨：“你不能埋怨我妈妈，她一个女人容易吗？如果当初不是市长对他天盟滑稽戏誓的能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说句实话我自己都不是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如果不是市长我妈妈会是这种样子吗？”周晓得眼前再次浮现俄罗斯小说《复活》里的女主人公被污辱后又被抛弃的镜头，当时轰动一时，现在想来芳菲也是这种人，只不过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草莓读过书，上过大学，她知道芳菲的遭遇，也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对此，周晓得同情地说：“我知道我在侦察你妈妈这个问题上是被人误解的，可是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不侦察，又不能不说实话。你看看咱们这座城市还有多少好地方，如果每一个人都以各式各样方式贪污受贿你说还需要我们这种人干什么？”

“贪污受贿又不是我妈妈一个，为什么偏偏抓她呀？你们就是偏听偏信，真正有问题的不抓，稍有一点问题的抓住不放，你说你们想干什么？”草莓伤心地提出问题，她对芳菲被抓心灰意冷，可是她又不甘心，认为对芳菲不公平，可是周晓得不这样认为，他说：“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不是我们偏听偏信，是现实给你妈妈开了玩笑，你妈妈踩在了点上，而且是有事就花钱，她可能以为只有钱才能买卖一切，可是恰恰有人不相信钱财，这就是我们……”

草莓问：“你们是谁呀？”周晓得说：“我们就是那些不靠钱财的人，包括警察……”草莓说：“你是有关系的人，上面根子硬，用不着花钱，可是你知道底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生活吗？他们办什么事都要花钱不花是办不成的，我妈妈送钱不也是担心自己办不成事吗？如果这个社会上的人都象你们这种人不收钱，谁喜欢送你们钱财呀？”

是的，在周晓得看来，现在的人一提办事就想花钱，而且是公开谈价，实在是伤风败俗。可是不花钱的确没人肯办事，更办不成事，看看人生在世有不花钱就办成事的事吗？有时周晓得也想呼救：能不能不花钱也办事呀？可是没有人应声，上级领导一个比一个贪，下层百姓更是变本加厉，没有不贪的，不论干什么都收钱。如同草莓说的那样，芳菲送钱也是形势逼人，如果没有人卡油芳菲能舍得送钱给别人吗？她不知道钱财是重要的吗？又走了很远的路，这时的天气晴朗，朝远看能看清远山上的树干，还能看见那片白茫茫的雪。周晓得对草莓说：“你走吧，我自己在山里再转一转，你也要小心点……”周晓得言外之意是乡下不安全，可是草莓看着周晓得笑着走了。看见草莓的背影，周晓得忽然认识到可能是自己错了，不该侦察那些人，包括芳菲等人，她们真是犯罪嫌疑人吗？真是犯罪事实清楚吗？如果是现在，周晓得宁愿不了解情况也不想再提出什么重要材料了，他甚至拒绝自己以前的工作……

周晓得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可能是他从草莓看出问题在于是社会环境，这种环境能怪谁呢？周晓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白茫茫的山坳里涌现很多梅花鹿，它们一跳一跳地奔跑着，在雪地留下鲜美画面。周晓得看着梅花鹿，似乎看到了一片希望，梅花鹿是乡下人的希望，他们几代人都在伺弄梅花鹿，每年都有收获。草莓能看出这个问题说明她是有经商意识的，她比芳菲强，有胆有识，还有知识，因此她敢投资。有时周晓得想起草莓最初对付自己的手段，他很开心，这小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让人喜欢，性格上与花子极其相似。

周晓得又朝山里面走，在一处高坡上，有人在叫喊：“喂，你是谁？”周晓得听见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种环境里还有女人在叫喊，她们叫什么，周晓得仔细听。的确有人在叫喊，而且是一连串叫喊，怎么这些人在叫啊？原来，山里有一个习惯，在山里叫喊有回声的，叫一声能回好几声。周晓得站在东面山坡上朝西面山坡上叫喊：“喂，你是谁呀？”对面山坡上也回应：“喂，你是谁呀？”周晓得说：“我是周晓得……”对面山坡上也回应：“我是周晓得……”片刻，又是女人在叫喊：“我是草莓……”然后是一连串回声：“我是草莓……”

其实这种事在乡下人来说见多了，只是周晓得并不了解情况，他还当着宝贝一样跟随叫喊。周晓得更不知道冬天与夏天叫喊是不一样的，夏天叫喊时回声特别大，冬天叫喊时回应不是很大，但清脆。周晓得听见的是女人的叫喊，这是一个到乡下旅游的年轻女孩子，她看见对面山坡上有人，于是叫喊，吸引了周晓得的注意力。就在周晓得叫喊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上来，原来是市长的儿子，周晓得问：“你怎么来了？”市长的儿子说：“我跟她们一起来的……”

原来，对面山坡上的女孩子是市长儿子一伙的，她们到这地方来旅游，恰巧看见了对面山坡上的周晓得，她们一叫喊被市长儿子看见了，于是他们就跑了过来。看见他们过来，周晓得兴奋地说：“你们来的好啊我正找不到伴呢。”

人多了，周晓得有了施展的机会，他问他们：“你们来这里是旅游吗？愿意不愿意在这里贡献力量？”一个说：“在这里贡献什么力量，我们有什么能在这种地方贡献啊？”周晓得说：“有一分光发一分热，这就是我们的贡献力量，你们没有想过吗？”一个说：“我们想这玩艺干什么，我们的爹娘有钱财，有权势，还需要我们到这种地方吃尽苦头吗？我们不来，更不愿意来……”周晓得感到心里有股火焰，可是他也没办法，人家不想来你能强求吗？

周晓得又问市长的儿子：“你也是这种态度吗？”市长的儿子看出周晓得想干什么，他没好气地说：“我算什么，充其量是一个小百姓，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能到乡下就是看看风景，转转山水，能看见的我们心满意足了。”周晓得说：“可是我总是看出你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你与他们不一样，胸无大志，你说我的眼光准确吗？”市长的儿子嘲笑说：“侦察员的眼光能不准确无误吗？如果不准确无误能查到那些贪污受贿分子吗？”

周晓得心中略加一沉，市长儿子还是对自己有看法，可惜他一时是没办法与他沟通的。然而周晓得对市长儿子仍牵肠挂肚，他嘱咐着：“我知道你心里有抱怨，这怪不得你，我也知道你心中有数，不过不是心中有数，而是心中有树，有理想的树，我说的是不是？”周晓得本是无意说的，可是市长的儿子听后脸色变了，他说：“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心中有树，有理想树，有梦想树，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晓得兴奋地说：“说说你的理想树是如何形成的，我早就知道你是心中有树的人，果然如此。”这时，一个女孩子对周晓得说：“你还不知道吧，他带着我们在这里调查好几天了，写出一份有重要内容的调查报告，今天如果不是碰上你我们就回去了，看来你跟他还是有缘的……”

周晓得兴高采烈地说：“能没有缘吗？我来也是调查的，我也想写出一份有力量的调查报告，可是我的时间有限，现在只好利用工作之便来求你们了，怎么样，今天算我请客，奖赏你们写调查报告有功，行吗？”市长儿子不好意思地说：“行不行都让你说了我们还说什么……”周晓得手一举说：“好吧今天我请你们，说吧想吃什么？”

一个女孩子说：“我就要一碗巧克力……”周晓得说：“好的一碗巧克力……”一个小伙子说：“我要一盘子汉堡包，是一盘子……”周晓得说：“支持，一盘子汉堡包……”只有市长儿子说：“我要吃饺子……”周晓得心中一震，他知道市长儿子可能好久没有吃饺子了，于是他眼里闪着泪水说：“好的饺子管够……”一群人忽啦啦下了山坡。

在一家餐馆，周晓得请大家坐下，按大家要求点了各式各样饭菜，其中就有饺子。为了进一步搞好调查报告，周晓得把草莓和负责人也请来了，大家边吃边议论，很快就达成协议，由市长儿子起草写出一份有力量有力度的调查报告。

当一节布景完毕时，周晓得提出要走了，他充满感情地说：“我这次来搞调查实际上是交朋友们来了，你们都是心中有树的人，我想信你们的调查报告，相信你们的理想是经得起检验的理想之树，将来一定会繁茂成林……”

周晓得充满活力的话给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增添了力量，尤其是市长的儿子他比谁都兴奋，他对周晓得说：“既然周副市长这样看得我，写出调查报告是我的拿手好戏，也是我们年轻人应尽的义务，看我们的吧……”周晓得握着他的手说：“你的话代表着一个集体，我相信你们年轻人会搞活经济，会写出充满希望的调查报告，我们等待着……”

可能是吃得高兴，喝得尽兴，年轻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讲述着自己对乡下生活的看法与建议，周晓得听得受益匪浅。他一面听一面记笔记，还一面嘱咐：“你们说话可要兑现不能信口开河，我看的是行动，重在表现……”市长儿子信心百倍地说：“既然说了君子一言肆马难追，以后乡下是什么样就看我们如何建功立业了……”

周晓得带着这群年轻考察队走遍了莲蓬乡十几个村落，从山上到山下，从林区到百姓住处，都进行了调查。看到一片片荒野，周晓得感叹地说：“以前我们没来到这里时并不了解情况，现在看见这种地方白茫茫的，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这种地方绿起来，是我们没有能力让它们绿，还是我们没有人能让它们绿？”市长儿子心领神会地说：“周副市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是说我心中有数吗？我就给你一个数字让你看看……”

市长儿子的朋友们打开一幅地图，上面是市长儿子作的规划图，周晓得这才明白市长儿子为什么来到这种地方，为什么守候着自己的理想之树，原来他的确心中有树，心里想着全市人民，或多或少可能也是为自己的父亲赎罪。看着地图，周晓得很理解市长儿子的一片苦心，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为父亲赎罪，也是一个具有远大理想的人。周晓得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提拔市长的儿子让他发挥更大作用如何，常委领导们会不会提出不同意见。

有了这种想法，周晓得想考察一下，看看他是否适合当领导，会不会象他父亲一样贪财好色。然而恰巧这时花子发来短信息，希望周晓得回家一趟，说是家里来客人了。谁来了呢？周晓得询问，可是花子不说给他摆龙门阵。周晓得打电话找花子：“你告诉我行不行，是谁来了？”花子说：“客人不让告诉你，只有回家才能知道……”

不说就不说，周晓得也不再问，他知道花子有自己的聪明方式，这是她在贻人口实暗中催促他返回了。是的，忙了几天，周晓得应当回去了，可是在返回前他还是有好多事要办的，他不能让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他找到市长儿子嘱咐着：“我这一走说不上什么时候再来了，乡下的事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重通知我，能解决的我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们想办法解决，总而言之不能让你悲观失望。”市长儿子说：“回去告诉我妈妈说我在这里很多好，不用惦念。”周晓得嘱咐：“还是给你妈妈打电话吧，手机多方便，打个电话的钱还是有的……”市长儿子又说：“好吧我妈妈的事我打电话通知她，可是我爸爸的事还麻烦你帮助告诉他我在乡下很好，比以前强百倍在乡下倍受欢迎……”

市长儿子说着说眼里居然有泪水在旋，周晓得感到这一幕很悲壮，让他久久难以忘记。他明白自己这一趟带来很多想法，回去后说不上会对哪些人说，不论他有多忙也要看看市长和他的妻子，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活得很好很有成效。同时也要告诉芳菲，她的女儿也不错，可以独当一面挑大梁了，而且是远近闻达，让人尊敬。

周晓得走时天下起了雪，他在雪地中站立好久，他想看看这些年轻人，看着他们飘散在雪花中是什么样。他知道自己的言谈举止涉及到这些年轻人，如果自己做不好很可能会影响到这群年轻人的心态，因此他特别提醒自己注意。雪花越下越大，渐渐盖住了路面，山上山下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前面有什么了。司机催促，周晓得不想上车，他不想伤害年轻人的心，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上车时的情景，可是司机不断按喇叭催促，他不得不上了车。

轿车在雪中奔驰着，周晓得的心很不平静，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调查会产生什么样效果，更不知道自己的表层意识里会有什么样起色，他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这种调查有利国家有利城市也有利百姓，他愿意付出这种辛苦。回想这几天的调查，他发现现在有一个毛病，就是人们都在盲目发展缺少远景规划，这是应当警惕的。可是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调查吧？他们的调相会起到哪些作用？周晓得不知道，他担心自己的调查化为泡影，情不自禁唉声叹气。司机问他你为什么唉声叹气，周晓得没有回答为什么，只是说可能是感冒了，不舒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