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把关(2)
亚琴，你怎么了。李如柏觉出了肖亚琴的变化。
肖亚琴没有回答李如柏的话，她盯着李如柏看了好一会，认真地说，如柏，现在可是你仕途上的关键时期，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过渡安全着陆。肖亚琴望着李如柏说，后面的那句话肖亚琴原是想说你不能出任何的问题犯任何的错误的，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就改了。
李如柏点了点头，琴，放心好了，我知道考验我的关键时期到了。
自从若娟的影子在头脑里那么一闪，肖亚琴心里一直闷闷不乐，但在李如柏面前，肖亚琴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本来这就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罢了。过后肖亚琴认真地想了一下，虽然是来自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出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李如柏和若娟同在一个机关里上班，工作上经常接触，可以说除了睡觉，每天李如柏和若娟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还要多。若娟长得婷婷玉立，如今26了还未嫁，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很迷人，会放电似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谁保准她不会给李如柏放电呢？李如柏有着魁梧的身材，又是个成功的有地位的人，在市里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很多人都想方设法来巴结呢。若娟是近水楼台，她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李如柏和若娟是上下级的关系，从年龄上看李如柏要比若娟大了差不多一辈，无论从影响上还是从年龄因素上来分析，肖亚琴觉得若娟是断然不会从她手里夺走李如柏的，正因为如此，肖亚琴真正感到了若娟对李如柏仕途的潜在威胁。若娟是个很有心计和才干的女孩子，她不会甘心于当前的平庸，她要往上爬，而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作为分管政工的李如柏是最好的靠山。要靠牢李如柏这棵大树，若娟使出藤缠树的招儿也就不足为奇的了。
若娟确是把自己的前途押了李如柏的身上。表面上看，若娟对市委的几位领导，乃至办公室主任都是毕恭毕敬，相处得滴水不漏。可以说，若娟是深韵官场中为人处世的学问的。虽然你只是机关中的普通一员，抬头一看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具体到工作上就不同了，你只要做好管你的那个头儿给你分派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事情你大可置若阙闻，完全不把它放在心上。若娟却不同，她虽然也对某些事情袖手旁观，可在具体的操作上，若娟又处理得自己深在其中的样子，若娟的世故圆滑使她博得了领导的一致好评。一个人能做到这样是很难的。在机关里，特别是大机关，每个人都有很深的城府，看上去大家相处得貌似平静，实际上暗地里又在相互较劲，或者分出一些帮派来。不和任何一个人敌对或者说产生矛盾，也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出自己是站在某某的阵线上，那么在关键的时候，大家就会投你的赞成票。这是若娟苦苦经营和坚守的原则，所以她一方面表现出和谁都亲热，另一方面又不显山不露水地和李如柏拉近关系。
在紫水市李如柏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有着浓厚的背景。李如柏来紫水市前，是省委一位领导的秘书，而且李如柏的工作也相当的有魄力，在群众中有很好的口碑，极有可能是市委、市政府的接班人，而且前途一片光明。这是若娟依靠李如柏的原因之一。另外的一个原因也是一个最为重要的因素是，李如柏对若娟有知遇之恩。若娟能当上副科长，就是李如柏提的名和力荐的，所以若娟一直是对李如柏感激不尽。也因有了这层关系，若娟在李如柏面前也就没有了什么的顾忌，既然李如柏信任自己，若娟觉得自己就不必再在李如柏面前遮遮掩掩有所保留，该怎样就怎样，该说啥就说啥，无所顾虑。这样一来，若娟的坦率真诚，就让李如柏另眼相看。
若娟是本市人，老家在乡下，平时很少回去，男朋友是大学的同学，现在深圳的一间公司里做设计，一年里见面的时间不多，有空的时候就打打电话或上QQ，在QQ上有视频，还可以看到对方，而且还能省去一笔电话费。在上QQ前若娟先给男朋友一个短信，如果对方没空若娟就在QQ上留言或发个电子邮件，诉说思念之情。男朋友几次催若娟结婚，若娟不同意，她不想这么早结婚，也不想这么早就让婚姻拖住自己，更不希望自己没一点成就前就走进围城里面。若娟让男朋友再等她几年，等她30了，不管怎么样，也不管能不能闯出一个名堂来，若娟都会嫁给她。男朋友知道她的性格，也觉得若娟说的在理，人还是要趁年轻的时候拼一把，就没再坚持。上班的时候若娟的工作有些忙，下了班就没什么活动了，若娟除了上上网看看新闻和与男朋友聊聊天，就是上街逛逛商店或串串门。因为和李如柏同住在一个大院里，若娟也就隔三差五地去李如柏家里坐坐，有时候是汇报一下工作，更多的是和李如柏肖亚琴拉拉家常天南地北地胡侃。李如柏是外地人，在紫水市没有亲戚和故交旧友，平时上门来的都是他的一些下属或找他办事的人，因为是有求而来，他们说话也就处处谨小慎微，话题上总放不开，没能说一些掏心窝的话，有一种压抑感似的，因此来人把话说了，把想要办的事儿挑明就告辞，可能是他们觉得和领导在一起不自在，也可能是怕影响李如柏的休息。李如柏知道来者的心理，也就没多留。来人的时候，肖亚琴都会忙上一阵。肖亚琴为来人斟上茶，说上几句客套话，然后回房里看电视。肖亚琴知道，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她是不该知道的，故她都自觉地回避。来找李如柏的人在来前一般都会先给李如柏打个招呼，或者先把电话打到家里，询问李如柏是否在家或有没有空。李如柏在工作上还是有那么一股子正气的，对找他办事的，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要求到办公室里去谈，故找上门来的也不是很多。若娟不同，因为和如柏是上下级的关系，又同是前后楼的邻居，隔三差五的过来坐一坐就很正常。有几次，若娟出门的时候，李如柏叮嘱若娟，让她有空多来坐坐。肖亚琴也很喜欢若娟这个孩子，觉得和她特聊得来。李如柏工作繁忙，常常是早出晚归，家里往往是肖亚琴一个人在家，若娟的到来，多少使肖亚琴的生活不再显得那么的寂寞和孤独。
肖亚琴觉得她以前真是太单纯了，没有看清生活的复杂化，丰富多彩的生活里总是蕴藏着万千的气象，就像脚下看似平凡平静的土地，又有谁知道在地层的深处，说不定有暗流汹涌岩浆运动，说不定在那个时候会出现可怕的火山喷发地面沉陷。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肖亚琴还没到亡羊补牢的地步，只是羊栏的栅栏出现了断裂的迹象，有了一点点的破绽，如果这个破绽不能及时发现和缝补，那后果是十分危险和不可想象的。
因此，肖亚琴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防止或者是说阻止李如柏与若娟在情感上出现非正常的变化。
不可否认，李如柏对若娟是另眼相看的，而且有着一些私人的情感在里面。从感情上说，李如柏更愿意把若娟当作是自己的女儿，或者是妹妹，把她作为自己一个很亲很亲的人来看待。他愿意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像一个长者一样像一个亲密无间的朋友一样来呵护她、关心她、帮助她。这不仅是因为若娟为他分担了陪伴肖亚琴的义务，使肖亚琴的生活不再孤单寂寞，而且若娟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每次看到肖亚琴和若娟说说笑笑，相处得那么的投入那么的高兴，李如柏对肖亚琴关心照顾不周的那种内疚就会减轻几分。李如柏不希望看到肖亚琴寂寞和不快乐，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工作成为肖亚琴不快乐的缘由。为什么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非得有一个女性在默默地为他作出牺牲呢？为什么会是这种关系而不是另一种双赢的关系呢？肖亚琴已经为他牺牲了不少也失去了许多，包括她的青春与美丽。正是肖亚琴的默默奉献才有了李如柏今日的辉煌。李如柏希望肖亚琴的生活里充满阳光，没有一丝一缕的云朵。而李如柏能给肖来琴的只是一个可以停靠的肩膀和一个叫做家的港湾。肖亚琴的快乐，从快乐的本身来说，恰恰是源自于若娟。李如柏也就没有不对若娟心存感激的理由。抛开这个情感不说，就工作而言，若娟也确实是一个办事利落的人。李如柏作为一个领导者和若娟的上司，他也有义务去发现和培养人才，以他多年同事干部工作的经验和发现、发掘人才的眼光，可以掂得出若娟只要加以雕琢，日后也必将是一颗发光的金子。故李如柏在工作中也就注意对若娟的提携与培养，不时地给她压压担子，李如柏下基层调研和处理问题的时候，也常常把若娟带上，一方面让若娟长长见识，另一方面让若娟从他的处事方法中领悟领导的艺术和积累工作的经验，这对她日后走上领导的岗位是大有裨益的。
那天到一个县里去了解私营企业的发展情况，在来回的路上若娟一直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里。若娟平时在办公室里负责一些日常事务的处理，如文件的传递、材料的整理、数据的统计等等，对下面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更没有感性的印象。没有一些基层的锻炼或对基层工作的整体认识，是不能把工作做好的，更枉谈指导下面的工作了。李如柏就主张机关里的人要多出去走走。那天天一大早李如柏就给若娟打了电话，让她上班时间按时到办公楼前等他。若娟准时而来，李如柏的车早已停在门口了，而且李如柏也坐到了车上。见若娟来，李如柏摇下车窗，说上车吧，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走走。若娟知道李如柏要带她下乡，却从没听说过下乡有好玩的。上了车她就半开玩笑平认真地说，今天咱们不是去旅游吧。李如柏笑了笑，和旅游也差不多，不过可要委屈你了，咱今天只是一个本地游。真的么，若娟说，本地游的机会咱也还真是少呢，紫水市的八大景点我还没有去遍，不知今天要去哪个景点。李如柏也半玩笑地说，是么，作为一个本地人，怎么连本地的景点也没游全呢，下次干部调整时，我可得建议把你调到旅游局去，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还给你省了门票的钱。
他们一路说着，车不知不觉就拐进了一条细小坑洼的乡村公路。若娟细心地辨了辨方向，问李如柏这是去哪呀，在我的印象里往这里走可没有什么景点可看。李如柏说你以为我们真的去游山玩水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咱们要去的地方可真是一个值得开发的旅游地，那里全是原生态的东西。李如柏说的不假，今天他们要去的这个小镇，在层层群山怀抱之中，那里有古老的原始森林，有清澈的小溪，有迂回曲折的峡谷，有层层叠叠的梯田。但李如柏今天不是专门去看山水的，而是到这个小镇里去看私营企业的发展情况，做一些调研。李如柏一说，若娟就知道她们要去的小镇叫古丈镇，那里很偏僻，但那里却办起了一个在省里都很有名的制药企业，李如柏早就想去看看了。一看果然是让人大开眼界。在回来的路上，若娟感叹地说，想不到在一个小山窝里居然藏着一个金凤凰，一个如此有规模的企业。李如柏则从理论上作了禅释，这是一个成功的例子，但绝不是一个特例，它给我们这样一个启示：只要找准路子，与实际相结合，充分利用好自身的资源与优势，在那里都可以干一番事业；我们的政府部门，要做的，就是为他们做好服务的工作，比如在交通上、在税收的政策上、在发展的环境上，多给予他们扶持，就能使他们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若娟对李如柏如此深远的眼光感到心里暖暖的，如果李如柏做了市长，以他的胆略和才干定能使紫水市有一个快速的发展。
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像个甲壳虫般爬行着，车窗外的景色非常迷人，呈多种色彩的山林，不时可见的飞瀑，隐隐可闻的流水声，路边形态各异的怪石，稻浪起伏的梯田，低矮的小木屋，清脆的鸟鸣，构成了一个个美丽的画图。若娟坐在前座，每发现一个不同的景色她都要发出一番惊叹，说上一堆溢美之词。
李如柏说，今天不枉此行吧。
若娟回转头，对坐在后座的李如柏说，景色还真不错，可惜没带相机来，只是道路太颠簸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旅游千万不要叫我哦。
若娟说完，李如柏、若娟、司机三人都笑了起来。就在若娟回转头的一瞬间，李如柏的脑海里定格了一个少女回眸一笑的影像，这个影像是那么的清晰和亲切，刹那间，李如柏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而且这股暖流一经形成，就随着血液在血管里上下涌动，李如柏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一种感觉。
李如柏又不自觉地看了看若娟。若娟正目视前方，李如柏看到的是她的一个侧面和她的一头瀑布般飘逸的头发。肖亚琴年轻的时候也养着这样一头飘逸的长发，李如柏仿佛又闻到了肖亚琴那淡淡的发香。
十?一越来越近，文艺演出的排练到了高潮。这让肖亚琴改造李如柏的计划不能付之实践。肖亚琴不是一个很有心眼的人，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是自己的感情出现不该出现的变化，更不能容忍这种变化的出现，所以她必须居安思危，在危机出现前要力挽狂澜，更要从一个个危害到堤坝安全的小小的蚁穴堵起，以使婚姻的桩子钉得牢牢的情感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围城的牢固没有固定的模式，肖亚琴苦苦地思索了几个晚上，几个晚上的思索让肖亚琴悟出一个道理，爱情是一个容易变旧的物体，要让婚姻与情感历久弥坚，作为妻子，必须在丈夫面前永远保持一个美丽清新的形象，永远做一个依人的小鸟。
肖亚琴的招儿也不特别。她愿是想找个时间把自己清理清理，比如把头发给做一做，将几绺头发染成淡淡的米黄或棕红色，到商场里换两套时尚的秋装，然后多花些时间陪陪李如柏，让李如柏时时能拾起恋爱时的那股子浪漫。人一浪漫起来感情的潮水也就来了，并会变成泛滥的洪水，整个人都会被围困起来，这个时候男人便成为你可以随心所欲摆布东西，你要天上的星星，他不敢给你摘个月亮下来。但肖亚琴没能让洪水泛滥。晚会的事情已把肖亚琴碰得焦头烂额。
肖亚琴是文艺晚会的副总指挥，校长是总指挥，具体的事情都由肖亚琴来操作。今年的十?一与往年的不同，9月30日是学校建校50周年的大庆，学校准备搞一台大型的文艺晚会来庆祝，同时学校还得代表市教育局在市国庆晚会上出一个歌舞节目。学校50大庆晚会在年初就开始了筹备，方案几经修改，真正的排练却是秋季期开学后才弄的。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肖亚琴也不怕弄不出一个高质量的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