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进城
她看了看韩川道:“我们走眼了,只当你是个初出道儿,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嫩点子,没想到你这么硬。”
韩川道:“夸奖了,说吧。”
红衣人儿目光一凝,道:“你真没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么?”
“有,不过那要看对谁,像你们,一身沾满了贼味儿,我要是怜惜你们,那就是对天下百姓残酷!”
红衣人儿道:“你究竟是……”
韩川道:“韩川,听说过么?”
红衣人儿脸色大变,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杀李将军,使星魂剑的什么银牌令主!”
韩川道:“不错,你们的消息传递得挺快的!”
红衣人儿本来鲜红一点的嘴唇儿现在发了白:“你,你要把我们姐妹俩怎么样?”
韩川道:“我刚才说过,那要看你们俩。”
红衣人儿道:“你要找闯工,到宫主的军前……”韩川摇摇头,道:“我要知道他确实在那儿。”
红衣人儿道:“这……这我们姐妹不知道,要问你去问……”倏地住口不言。
韩川道:“要问我去问谁?”红衣人儿没说话。
韩川道:“诚如你刚才所说,你这只腕子嫩得一磋能碰出水儿来,我要是把它废了,今后你可只剩下一只手了?”红衣人儿机伶一颤,道:“我是真不知道……”
韩川道:“我只问你,要问我该去问谁?”
红衣人儿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算你狠,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找他去问,就是我们俩那个假师父,那个冒牌老道!
”韩川道:“谢了,他人在哪儿?”红衣人儿道:“在前观,这儿是后观!”韩川道:“麻烦二位陪我走-趟。”拉着两只皓腕转身往外行去。
这座“纯阳观”的确是够堂皇的,一条笔直的青石子小径直通前观,两旁种着树木,围以朱栏,隔开前观后观的那堵上书“无量寿佛”的矮墙上,还有个边儿漆朱红的月形门儿。
韩川刚到月形门,迎面来了个人,正是要揍他的那个壮汉子,-见韩川左拉一个,右拉一个,挺亲热的,怔了一怔,翻身就跑。
韩川跟没看见一样,任他跑。
韩川拉着那两个刚绕过大殿,迎面三个人拦住了他,真道人,黑衣瘦高个儿,还有那壮汉子。
真道人还是一身道装,不过现在不像刚才在“楚天桥”头那样儿仙风道骨,道貌岸然了。
他一脸惊怒色,望着韩川道:“你这是干什么?”
韩川扫了那壮汉子一眼,笑笑说道:“他刚才想捧我没揍成,我怕他心里不舒服,所以特地送上门来让他了了这桩心愿。”
真道人冷笑一声道:“少在我面前耍这一套,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说明你的来意吧,我做主,一定让你满意就是!”
韩川道:“那我先谢了!”抬手把红衣人儿扯前一步,含笑说道:“姑娘,麻烦你替我告诉他一声。”
红衣人儿原本白里透红的一张娇靥,现在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了,道:“他,他就是那个使星魂剑的银牌令主…”
真道人三个脸色陡然一变,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刹那间真道人又恢复了平静,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个使星魂剑的银牌令主?”
红衣人儿道:“他自己说的。”真道人忽然笑了,笑得阴阴的:“他自己说的,我还当你见过他,认出他来了呢,本来嘛,要能认出来刚才在楚天桥头你就该认出他来了。”
壮汉子一声冷笑道:“这小子往他自己脸上贴金,他要是那个使星魂剑的银牌令主,刚才咱们就脱不了身了。”
黑衣瘦高个儿这时候也定过神来壮了胆气,道:“是啊,朋友,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你哪儿生,哪儿长,衣袍子埋在哪儿,是个干什么的,说吧?”
韩川笑笑说道:“我是谁,那无关紧要,信不信也全在你们……”
目光一凝,望着真道人道:“这些人当中,想来以你的身份最高,我右边这位告诉我,你知道冥神宫的确切所在,我特来问你一声。”
真道人脸色变了一变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川道:“自然是要找他。”
真道人道:“你要找宫主?凭你也配!”
韩川道:“配不配那是我的事,你的事只是告诉我冥神宫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真道人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韩川道:“我认为你该告诉我,要不然那对冥神宫将是一大损失。”
真道人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川道:“我有一张‘藏宝图’要卖给他。”
真道人怔了一怔道:“你有一张,‘藏宝图’要卖给宫主,哼,哼,你把我们当成了三岁孩童……”
韩川松了那绿衣人儿,探手入怀摸出那张“藏宝图”扬了扬,然后又揣人怀中,旋又抓住了绿衣人儿的腕脉,道:“这张‘藏宝图’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很庞大的一批藏宝,我一个人没法搬动,所以我打定决心要把它卖给个能搬得动,拿得了的人,这张藏宝图要是落进官家手里,官家至少可以拿它当二年的军饷,要是它不幸落进了冥神宫手里,冥神宫可就如虎添翼,更不可一世了。”
真道人道:“我怎么知道这张藏宝图是真的?”
“问得好,”韩川道:“冥神宫帐下有谋士,他们该看得出这张藏宝图的真假。”
真道人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所以要找宫主,确是为卖这张藏宝图?”
“刚才那-伺问得好,现在这一问就问得愚了,冥神宫帐下猛将如云,他难道还怕我施诈不成,即使我是施诈,为这么一张藏宝图,冒冒险该也值得。”
真道人目光-转,道:“我告诉你宫主的所在,你给我什么好处?”韩川笑笑说道:“你只管开出价钱来就是,不过话我要说在前头,等你告诉了我冥神宫的所在之后,你得陪着我跑一趟,我不愿意白跑一趟,更不愿意吃亏上当。”真道人深深看了韩川一眼,一点头,道:“使得,你先把我这两个女徒弟放了。”韩川道:“我不怕你们哪个跑了,不过那要等你告诉我冥神宫的所在之后。”真道人冷笑一声道:“有一个我陪着你,你还怕什么?”韩川微一点头道:“说得也是,我显得小气。”两手-放,把红衣人儿、绿衣人儿放了。
她两个,双双闪身腾离韩川身侧,叫道:“放倒他。”黑衣瘦高个儿跟壮汉子腾身要扑。
真道人伸手一拦,道:“别动,他言而有信,我不能翻脸不认帐,你们几个撤回去吧,我带他见宫主去。”黑衣瘦高个儿跟壮汉子双双刹住扑势,各自看了真道人一眼,半句话没说,转身腾起掠出了“纯阳观”!
那红衣人儿跟绿衣人儿,却是连看也没看真道人一眼,就跟在黑衣瘦高个儿跟壮汉子之后走了。
真道人道:“咱们也可以走了。”韩川道:“话我说在前头,除非你打算牺牲自己,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地带我去见冥神宫。”真道人阴阴一笑道:“人没有不惜命的,是不?”韩川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在没去找冥神宫之前,你先陪我到另一个地方去一下。”真道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韩川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保证对你丝毫无损就是。”真道人目光转了一转,道:“抱歉,这不在咱们约定的范围之内。”
第五十七章韩川道:“这恐怕由不得你。”真道人冷冷笑道:“我要是不带你去,恐怕你拿我一点办法没有。”韩川摇摇头道:“你算盘打错了,我要是杀了你,固然我没法子见到冥神宫,可是冥神宫也得不到这张藏宝图,我占不了便宜,我也吃不了亏,再说,知道冥神宫所在的,也不只你一个是不是?”真道人一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道:“你能保证这一道对我丝毫无损?”韩川点头说道:“当然,我这个人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真道人吁了一口气,道:“怪只怪我对那张藏宝图动了心,好吧,我跟你走一趟。”
韩川看了他一眼,道:“走吧,你跟在我身后,如果想要这张藏宝图就乖乖跟在我身后别打歪主意,要不想要这张藏宝图,那自然另当别论,不过那得有把握,懂么?”他转身往外行去。
韩川带着真道人又回到了“楚天桥”头。
刚到“楚天桥”头,迎面走来了朱吾,他跟韩川打了个招呼,摇了摇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开了。
真道人拿眼直瞅朱吾,可是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韩川带着真道人在人群里走来走去,不像有-定的目的地,根本就像在闲逛。
他很悠闲,真道人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你究竟要带我到哪儿去,怎么老在人丛里……”韩川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看见过天上的鹰觅猎物时的情形么,它一直在半空中盘旋,等看准了猎物之后才敛翅下扑,百发百中,绝不会扑空!”真道人两眼一睁道:“你在找谁?”韩川忽然向左前方十几丈外投过一瞥,那儿有一户人家,围着一圈围墙,有个人刚推门进去,他道:“跟我来。”迈步向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真道人抬眼一看,脸色陡地变了一变,赶上一步伸手拦住了孛川儿,道:“慢着,你是要……”韩川翻手反拉住了他的手腕道:“进了那扇门你就知道了,走吧。”他拉着真道人就走。
真道人起先没说话,等快到那户人家时,他突然叫了起来,扯着喉咙道:“你这是干什么,硬往人家家里闯,我……”韩川五指微一用力,真道人闷哼一声闭上了嘴。
韩川望着他笑笑说道:“别嚷嚷,那没有用的,除非你点明了,要不然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懂的!”说话间已到那户人家门口,韩川抬手敲门,那知门没上闩,一碰就开了,韩川笑笑说道:“正好,这样省事。”拉着真道人跨了进去。
刚进门,迎面走来一人,中等身材,个头儿挺壮,浓眉大眼的,穿着也相当讲究。
他一见门外闯进两个人,一怔停步,道:“你们找谁呀,往这儿乱闯。”
韩川道:“请问,这是不是官差住的地方?”那壮汉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韩川指了指身旁的真道人道:“我抓了个冥贼奸细,这儿要是官差住的地方,我就把他留在这儿,要不然……”韩川说话之间五指紧扣着真道人的腕脉,防的就是他说话。
真道人是个行家,也是个识时务,知进退的人,他没敢说话。
那壮汉子却脸色变了一变,半天才盯着真道人道:“你是冥神宫手下的人?”
真道人仍没说话,不知道是因为韩川扣住了他的腕脉,还是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可以说他根本不知道韩川带他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何在,说是嘛,难断福祸,不承认嘛,身边这个姓韩的又明明知道他是冥神宫的人,所以干脆来个不说话。
那壮汉子冷笑一声道:“说吧,你是哑巴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真道人仍没开口,在壮汉子来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句话并不难说,可是对真道人来说,这句话还真难以出口。
壮汉子话锋忽然转了,摆摆手,道:“好吧,你把他留在这儿吧,等我们问问再说。”
韩川道:“让我先弄清楚,阁下是……”
壮汉子一瞪眼道:“叫你把人留在这儿,你就把人留在这儿罗嗦个什么。”这要换个别人还真不敢不听他的,奈何他碰上的是韩川。
韩川笑笑摇头说道:“让我把人留下来不难,可是阁下能先让我弄清楚阁下的身份,事关重大,我不能把个冥贼奸细随便交给人……”
壮汉子更凶了,怒喝-声道:“好大的胆子,你要造反了。”上前一步抖手抽了过来。
韩川道:“别动粗,动粗你占不了便宜。”他没有抬手出招,却拉着真道人往后退了一步,壮汉子那一掌往他眼前抽过落了空!
这还得了,壮汉子火上浇油,七窍生烟,便要上前一步再打。
里头出来个人,正是刚才带着两个“天星”衙役,“楚天桥”头“排解纷争”那个瘦瘦的中年汉子:“干什么啊,老吴。”
壮汉子退后一步指着韩川道:“这小子把个老道带到这儿来,硬说这老道是冥贼奸细,我叫他把人留在这儿,他却非问我的身份不可。”
瘦汉子到了近前,冷冷瞅了韩川一眼道:“又是你啊!”
韩川道:“不错,是我,刚才我说他是冥贼奸细,阁下不信,他见机得早溜了,现在我把他抓来……”
瘦汉子冷笑一声道:“刚才你在桥头闹事儿,那是初犯,我可以饶了你,现在你又跑到这儿来瞎胡闹,这不是存心生事儿是什么,谁是冥贼奸细?我看你才是冥贼奸细。”
“对,”
那壮汉子一点头道:“楚天桥头纠众闹事儿,扰乱地方安宁,现在又跑到咱们这儿来探虚实,这小于准是冥贼奸细,老刘,咱们把他毙了。”话落,两个人一递眼色,双双腾身欺了上来。
韩川笑了,摇播头道:“放着冥贼奸细你们不拿,却反过来拿那拿奸细的人,我看你们不是糊涂得该死便是跟奸细有勾结。”翻腕托出了他那面“银牌令”,道:“认得这个么?”
“银牌令”就在眼前,哪有看不见的道理?
瘦高汉子跟壮汉子脸色陡地一变,双双抽身暴退,瞪大了四只眼道:“您是……”
韩川道:“我只问你们认得这个么?”
两个人忙点头说道:“认得,认得……”
韩川道:“那么我再问一句,谁是冥贼奸细?”
两个人同时白了脸,瘦高汉子机灵点儿,一躬身,诚惶诚恐的强笑,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小的们该死,小的们不知是令主驾到,还望令主开恩。”
韩川翻腕收起了“银牌令”,道:“站好了听我说话。”两个人恭恭敬敬答应了一声,垂手站得笔直。
韩川道:“告诉我,朝廷派在这儿的人,由谁带班?”瘦高汉子道:“回令主,厂里只派小的两个人在这儿,没人带班。”
韩川道:“两个人够干什么的……”
壮汉道:“回令主,小的们带的有天星的衙役。”
韩川道:“那么你们告诉我,朝廷派你们到这儿来,是来干什么的?”
瘦汉子道:“这个……回令主,当然是缉奸拿贼,防冥贼奸细散布流言,到处破坏的。”
韩川道:“这是你们的职责?”。
瘦汉子道:“是的。”韩川道:“那么,为什么你们听任这人带着党羽在楚天桥头散布流言,打击民心士气,视若不见,听若不闻?”
瘦汉子低下了头,道:“这个……这个……回令主,小的们没证据,您知道,没证据小的们不取拿人,万一拿错了,在这当儿奸细们一煽动,那后果更糟。”
韩川淡然-笑道:“你很会说话,你们办案拿人,什么时候要过证据了,我问你,这个人带着他的党羽在‘楚天桥’头散布流言,只要是从楚天桥上过的人,没有一个汉听见的,这是不是证据?”
瘦汉子头垂得更低了,道:“回令主,小的不敢说不是,只是小的们没亲耳听见……”
韩川双眉一扬,道:“你还敢狡辩,为什么别人都听见了,单你们这防贼拿奸的没听见?”
瘦汉子道:“这个……这……他们见小的们一近就不说了。”
韩川道:“听你的口气,好家你明知道他们在散布流言,也想走近一点上抓证据,却苦干抓不到他们的证据,是不是?”
瘦汉子未假思索,忙一点头道:“回您,是的,正是这样。”
韩川点点头道:“耶么我问你,你们穿便服出皇都又为了什么,缉奸拿贼应该把自己置于暗处,非属必要绝不暴露身份,你们连这个都下懂么?”
瘦汉子道:“这个,这个……”
“还有,”韩川接着说道:“你明知道这个人曾在‘楚天桥’头散布流言,为什么我把他带到这儿来了你反指找是冥贼奸细。你这是什么居心?”
瘦汉子道:“小的们糊涂,小的们该死,令主开恩。”他的确聪明,这糊涂二字是韩川说他们的,现在他承认糊涂,糊涂总没那么大的罪过。
韩川长叹一声道:“在通天,你们的人勾结海龙帮奸细,通敌卖国,没想到在这皇都附近又有你们居心叵测,纵容冥贼奸细,朝廷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你们们心自问,国家,父母,天下众百姓,你们对得起谁,我接掌银牌令,肩负极重救国家之沉沦续,祚祀于一线的神圣使命,断不能容你们这样贪赃枉法,出卖国家,什么话也不要说了,你们北向下跪,自己了断吧。”
两个人机传一颤齐抬头,惊声说道:“令主……”
韩川神色肃穆,冷然说道:“除非你们敢违抗‘银牌令’,要不然就什么也别说了。”
瘦汉子脸色刹白,霍地转望壮汉子,道:“老吴,你看怎么样?”
壮汉子狰狞一笑道:“咱们要死了,这笔钱谁花去。”
瘦汉子也笑了,笑得好阴“说得是,拼吧。”两个人-个旋身同时期到,四掌齐递,指的全是韩川的要害。
韩川道:“看来我只有代朝廷执法了。”单掌一翻迎了上去。
尽管是以二对一,奈何他两个那身所学差韩川太多,壮汉子痛呼一声,两腕立折,垂手往后退去。
任何人都能饶,唯独卖国贼不能饶,韩川跟上一步一脚踢了出去,正踢在壮汉子小肚子上,上步,踢翻一气呵成,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瘦汉子机灵,一见韩川向壮汉子下手,他沉腕撤招,转身就跑,还挺快的,一转眼就出了土余。
韩川左手探腰,只一种,匹练飞出,寒光一闪没人瘦汉子后心,瘦汉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便冲出两步爬在了地上,他那背心露着一段剑柄。
不过举手投足间,两个密探已血溅尸横。
真道人白了脸,道:“你出手好很啊。”
韩川缓缓说道:“对这种人,我向不留情!”突然间挂落两行热泪。
真道人呆了一呆旋即冷笑说道:“你这不是描哭耗子假慈悲么……”
韩川神色木然道:“我哭的是朝廷。”真道人面有异色,把头低了下去。
韩川道:“你也是朝廷的子民,不是么?”
真道人抬起了头,脸色有点白,道:“没事了吧,咱们可以走了。”
韩川摇摇头,道:“不忙,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所以找冥贼,是为了擒贼擒王,杀冥贼以谢天下,不过你要是带我去见冥贼,你就有机会得到这张藏宝图,利害你自己盘算,我不勉强。”
真道人缓缓说道:“我带你去。”
韩川微一点头道:“那好,咱们走吧。”迈步走向那瘦汉子,俯身拔起了那把星魂剑,一股鲜血随剑尖涌出,刹时流了一地。
韩川带着真道人走出那户人家的时候,他看见了朱吾,还有几个昔通人打扮的,一看就知道是“天众帮”好手的年轻人。
“天众帮”年轻一辈好手接了“朝廷”的“防”。
有这批生力军接防,该比“朝廷”那些人强上十倍,至少他们不会通敌卖国!
韩川很放心的走了!
真道人带着韩川到了“平阳城”,那高高的城门楼上已经换了旗帜,斗大的一个“冥”字随风飘扬着,城门口站的全是贼兵,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韩川看得心里一阵阵刺痛,他道:“冥贼现在平阳城?”真道人话说得不大好听:“不在我也不会带你到这儿束了,我拿自己的命闹着玩儿?”
冥贼近在咫尺间,杀一冥贼,天下太平,韩川忍了,他摊开了右手,右掌心有张小纸条,长短不过两指,上头只写了两个字:“平阳”!
他道:“幸亏你没有骗我。”
真道人两眼一直,道:“这是……”韩川道:“朋友给我送的信儿,在天星就递到了我手里。”真道人直发怔,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德成道:“咱们怎么进城?”
真道人定了定神道:“到了这儿就看我的,有我在你还怕进不了城!”
看看天色,日头已然偏了西,韩川道:“天快黑了,咱们进城吧,话说在前头,万一我露了行藏,守城的这些人奈何不了我,你可得赔上一条命。”他说的这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
真道人心里也明白,当即说道:“你放心,我还想用那张藏宝图邀功呢。”
韩川淡然一笑道:“那是最好不过,走吧。”
两个人刚要迈步,身后传来了一阵叮当铃声跟得得蹄声,随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话声叫道:“二位请等等,二位请等等。”两个人扭头--看,只见路上驰来一匹混身漆黑的小毛驴儿,上头坐着-个年轻女子,一身粗布衣裤,可挺合身,头上包着块布,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
她,长得皮白肉嫩,挺清秀,可是那娇嫩的脸蛋儿上偏偏抹得东一块灰,西一片黑的,一看就知道是有意抹上去的。
韩川心里想,八成儿是逃难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逃难应该往平安清静地儿去,怎么反投到贼窝来了。
心念正转动间,那匹小毛驴儿已然来近,年轻女子喝住了小毛驴儿跳下了地,没说话先窘迫一笑:“二位可是要进城去?”真道人一双眼直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神色冷冷的,没答理。
韩川微一点头道:“不错,姑娘是……”年轻女子低了低头,有点羞涩,道:“我也要进城去,我有家亲戚在‘平阳’,听说城破了,我来看看他们,可是我一个单身女子怕进不了城,想跟二位做个伴儿……”她没再说下去,两眼直望着韩川,一脸的企求色。
韩川心中不忍,想点头,可是事实上到了这儿他又做不了主,只有转望真道人问了一声:“行么?”
真道人冷冷说道:“不多她一个。”
年轻女子两眼一睁,简直不知道怎么好了:“谢谢道长,谢谢道长……”转过脸来又道:“也谢谢你。”
韩川道:“姑娘不用客气,走吧!”他两个迈步往前走,年轻女子拉着她那匹小毛驴儿,提着她那小包袱就跟在后头,她那一双眼上下直打量韩川。
走着,走着,她突然上前一步,道:“这位道长上下怎么称呼呀?”
真道人冷冷地道:“贫道玉虚!”年轻女子道:“原来是玉虚道长,这位贵姓啊?”她转过脸来又问了一句。
韩川道:“我姓韩。”年轻女子两眼一睁道:“真巧啊,我也姓韩。”看她那模样儿,像个没心役肺的,“平阳”有她的亲戚,她像-点儿不关心亲戚的死活。
说她不关心像又冤枉了点儿,不关心她不会往贼窝里跑,兵荒马乱的时候往贼窝里役,一个单身女子,什么事儿碰不上?
韩川暗暗皱了皱眉道:“姑娘从哪儿来?”
年轻女子道:“我从大名城来,二位呢?”
韩川没答她的问话,道:“在这时候,姑娘一个单身女流,实在不该到这儿来。”
年轻女子低川氐头,道:“谢谢你,我知道,可是平阳城有我们一家亲戚,我家除了我娘就是我,总不能让我娘来啊。”这话说的也是。
韩川还想再说什么,眼前却已然到了城门口,三两个持枪挎刀的贼兵拥了上来,真道人抬手亮出一物,那是块两三寸见方的铜牌,上头除了-个篆写的“冥”字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三四个贼兵马上停了步,最前头一个贼眼灼灼,先看看韩川,又看看那年轻女子,道:“这两个都是一路的?”韩川什么大阵仗汲见过,自然是镇定得很。
那位姑娘可有点紧张,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脸都有点白韩川心里好生难受,他盘算好了,只要真道人有一点异动,他毙了真道人带着她就走。
真道人那里点了头,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