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遇张明珠
四个小时过去了，原本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一下子敞开了，一股凉风从门口飘了出来，大夫走出来，众人围了上去询问手术情况，宋蜀粤和夏尔没有走上前，大夫擦着额头的汗水，筋疲力尽地解释病人需要休息，手术很成功，要看术后恢复情况，恢复不好仍然不好下结论，康复的事情就要看病人造化了。
“谁是病人方正浩的家属？”
“我我我！”宋蜀粤在人群后面伸伸手。
“你来在这张表上签下字。”
坐在医院外的休息区，夏尔端来两杯咖啡，将一杯咖啡递到宋蜀粤手中。
“呶，小心烫着。宋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大学谋得一门教书匠的工作。”
“啊，那不错啊，您真是谦虚了。哪所大学？”
“上师大。”
“啊？这么巧？”
“怎么，你也在？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不在上海师大。以前是高考音乐生补习学校的老师，现在嘛？我做社工，从事心理疏导方面的工作，已经定居美国了，三年前拿到的博士学位。”
“这么厉害啊，不过你博士学位为什么要干社工呢？”
“宋老师也是博士学位吧？你是把知识传给别人，而我是用我的所学知识帮助他人正确看待人生，都是对社会有用的人，学了不就是为他人服务么？”
“哦，你说的很有道理，真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呢。不过，你是徐强不在的那一年离开的么？”
夏尔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为什么你说比起手术来说，方正浩还有更大的秘密呢？”
“你慢慢就会知道了。您周末有时间么？我带你见个人。”
“有，当然有了，要见——”刚说到这，宋蜀粤的手机响了。
“喂，妈，有什么事啊？你放心吧，正浩手术很成功，你说什么——”
“蜀蜀蜀——”
“妈，你慢点说！”
电话那头已经听不清是在叫名字还是在哭，宋蜀粤立刻起身。
“怎么了？”夏尔看着宋蜀粤着急的跑向轿车，也跟了上去。只见宋蜀粤快速发动引擎，夏尔也不管宋蜀粤的反对，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宋蜀粤不停地往家里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听。心急如焚的他冲着前面因红灯而停下的一辆宝马爆粗口。
这已经是车子行驶的极限速度了，虽然不到违章的地步，但一旁的夏尔还是紧张地抓住安全带，他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一进家门，宋蜀粤就看见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母亲，还有傻愣愣地坐在卧室里的父亲，不知情的夏尔走进卧室想安慰一下宋爸爸，却被他刺耳且疯狂的叫声吓了出来。一屋子的东西碎的碎，烂的烂，倒的倒，没有一件物品是完好的。好好的一个家，就要被捣成蜂窝煤。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他妈是谁干的？！”
暴怒之下，宋蜀粤气得把外套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姨，您慢慢说，总会有办法的。”果然是搞心理疏导的，夏尔把宋妈妈揽在肩头，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握着她的手，轻声的问，这种温柔就像对待自己的爱人或孩子一般。
“今早上有人敲门，我透过猫眼一看，是警察打扮的人，肯能是上回的那几个警察同志，只是这次人多了几个，以为又是调查情况，就把他们让了进来。”
“然后呢？”宋蜀粤问，他已经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
“我跟他们交谈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因为他们的眼珠子总是不看我，一直是在屋子里扫来扫去的，根本就没耐心和我说话，也不回答我关于案件进展情况的提问，于是我打算拉着你爸离开这里，因为你也不回家，保险起见，我只能逃跑了，我借口说出门散散心对你爸身体有益，这也是催他们赶快离开的逐客令。可是他们非但没离开，开始明目张胆地搜家里的东西，我只好上前阻止，可是我被一个男的逼到墙角，用胶带封住了嘴，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你爸被一个男的推倒卧室，把门锁了起来。直到他们把家都砸了，才把我给放开的。”
“没想到，真没想到——”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宋蜀粤的眼圈顿时红了，这不仅仅是多少年在上海打拼的成果，更重要的是他把父母接来是为了让父母享福的，却遇到这种让人伤心的事情。此刻，他有一种咒方正浩死的冲动，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卷进来。
“你不是跟我说过上回有两个警察来了你家么？他们会不会也是假的？”夏尔让宋妈妈到卧室里休息一下，出来后问。
“如果是假的，反正已经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继续报警吧？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那两个警察如果也是假扮的，那他们已经知道了方正浩被送进了医院，为什么还来家里面看看并派人把东西砸了？”
“这样吧，我让你见个人，先了解个情况吧？”说完，夏尔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个短信，确认了是下午三点在星巴克见面。
下午三点，星巴克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不大，里面除了坐着几个老外，其他的人都去上班了。在温暖阳光的透过玻璃窗发生的折射光线里坐着一位长发挽起的女子，一身碎花连衣长裙，她把头扭向窗户，静静地看着外面的街景。咖啡厅里曲调变换的melody配合着她轻轻转动的咖啡匙，构成了一种别样的小资情调，可她的眉宇之间没有丝毫的轻松。刚一进咖啡厅，宋蜀粤就认出了她，他们那天在书店见过。
“你好，”宋蜀粤和夏尔在女子对面落座后，宋蜀粤非常主动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又和你见面了，‘追溯在一起的时光’。”
“怎么，你们见过？”
“是的，我和这位宋先生见过，看来上海说大真大，说小真小，原来命运总不会跳出和你有牵连的人。”
“命运有牵连的——人？”宋蜀粤听了这话，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还是我给你介绍吧，这位就是张明珠，徐强的前妻！”
宋蜀粤的表情呆滞了，原本还算轻松的笑容一下变得冰冷，他还是没有忘记张明珠到底让徐强受了多少苦的事实。
“你从东北回来了？”
“是的，然后我考上了上海师大的研究生。”
“夏先生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见见张女士么？”
“我想你们之间有误会，听她把话说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