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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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六日傍晚。太阳西沉。
刘奔收拾好办公桌。他在公司也没有朋友，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办公。当然，会有人闲言碎语，他也明白。
花娘在办公室学会了读取计算机中的信息，便一发不可收拾，因此消耗了过多的灵力，回到玉佩中休息。
到了下班的时间，刘奔走到指纹识别器前，正巧张贺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刘奔，你等一下。”
“什么事情，张总。”刘奔拇指伸进去回头问。
“等等有个客人从广西过来，指名要你去作陪。说是你的熟人。”张贺站在门前说。
“哦，知道了。”
“新湖饭店，605，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去了。”
“哦。”
“一定得把买卖给我谈下来！”
刘奔应了一声，离开了公司。
在写字楼前拦了辆的士。
约十分钟，刘奔到了新湖饭店。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便乘电梯到了六楼。
他推开605的门，里面坐着张福全和一个带眼睛的中年男人。张福全一身便装，皮质夹克，身材显得十分魁梧。戴眼镜的男人三十多，西装革履稍显瘦弱。
他走进去关上门。
“我是刘奔。”刘奔开门见山地说，在两人对面坐下。
“我是张福全，特情处中校。”
“我叫王思远。”戴眼镜的男人起身伸出手说。
刘奔也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就坐在那。
王思远稍微有些尴尬。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刘奔看着张福全。
“你在江夏的时候是特情处的临时顾问对吧。”张福全显然准备了很多。
“这些都不用说了，直接说任务就好了。”刘奔打断了张福全。
“这样啊……这次军方希望你能配合调查鬼门的动作，当然行动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们还派去了一支能力者小队。你的任务是追踪鬼门二当家。”张福全表情严肃。
“他是谁？”刘奔看着王思远。
王思远看了看张福全，张福全点了点头，“我是与您随行的看门人，负责监督你的行动。”
“哦。然后呢？”刘奔再没多看他一眼。
“我们希望刘先生能够尽职尽责地保护他，不要插手，恩，或者说是不能擅自与其他人接触，刘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么？”张福全看着他，眼中包含冷意。
“就这样？这个活我接了，不过我不保证他在冲突中能万无一失。”刘奔显然把王思远当做一件物品。
“就这样就好。”张福全也没再多说什么。
“追踪他我需要些武器。”刘奔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
“这些会在途中提供给你。”张福全答道。
“什么时间出发？”刘奔端起空的茶杯端详了一下。
“今晚，这是机票。”张福全掏出一本机票。
“报酬呢？”刘奔问道。
“和以前一样，有不满意的可以再谈。”张福全摇了摇手中的机票。
“那现在这个表是不是可以不用带下去了?”刘奔掀开袖子。
“当然。”张福全回答。
刘奔接过机票看了看时间，“回见。”
王思远有些愣愣地看着刘奔离去的身影。
“张中校，这个人是不是不太好相处？”他有些迟疑地问。
“恩。的确不好相处。不过也没什么。”张福全说的十分笃定。
“看样子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又让我摊上这样的差事。”王思远叹了口气。
“盯紧一点，他可能给我们带来不少惊喜。”
“是。”王思远起身敬了一个军礼。
两人等着服务员上菜，谈起了旧日往事。
刘奔离开的酒店，随便找了一个小店吃了点东西。
他不喜欢特情处的两人，不，应该说他除了白冰以外，痛恨所有特情处的人。
他的女人，死在了特情处的出卖下。
白冰对于自己妹妹的死亡或许有怨气，但却更多是无奈。他将所有的责任都丢给了宿命。而正是白冰的这种态度，让刘奔选择了离开，刘奔不相信宿命。
登机时间是九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家，他把灰熊给的电子表丢到了垃圾桶里。在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机械表。
随便找了几件衣服丢到了上次买了背包里，摸着脖子上的红线站着想了想，没有把藏着花娘玉佩放回去。
腕上的机械表咔哒咔哒，刘奔踏出一步，空间开始撕裂。光影交错，画面一片片拼合起来。此时人已经出现在地铁站一角，却无人注意。
刘奔看了看线路图，顺着人流踏上了二号线。车窗外的广告呼啸而过，不一会到了东真门，他到卖票处买了一张普通车票买了一张机场特快的票。
八点五十，刘奔到了北市国际机场，进了2号航站，大厅已经开始播报飞往南宁的乘客做好登机准备。
刘奔换了登机牌独自排着队，队伍排的很长，而王思远并不在其中。身后来了一对中年夫妇，女人看到刘奔的背包嗤笑一声。男人捏了她的胳膊一下。
刘奔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排队。
过安检，登机。
走进商务舱，王思远早已在座位上，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刘奔坐在他的边上，一言不发。
刚巧中年夫妇也进来。女人看到刘奔眉头皱了起来，做了一个臭不可闻的表情。
“你不太受欢迎啊。”王思远合上报纸说。
“大概是吧。”刘奔应了一句。
“如果你方才同桌吃饭，然后做军车过来就不用在机场那么麻烦。”王思远淡然地说。
“我一个平民老百姓，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过安检好些。”刘奔不以为然。
“你好像用过能力吧，看来还是很赶啊。”王思远反问，似乎在提醒他并不是平民老百姓。
“是赶了些。”刘奔简单地回答。
广播开始播报飞机准备起飞。
信号塔的光芒缓缓退去，飞机仰起头，乘客开始感受失重。中年夫妻紧紧抓着座椅。
一万米的天空，窗外是漫天的星华。
飞散的云朵。
久久地沉默。
“我们还是彼此熟悉下吧，毕竟以后要一起工作很久。”王思远终于忍不住。
“会很久么？”刘奔随意地回应。
“你执行任务之前难道都不需要了解细节么？”王思远反问。
“不需要。”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完成任务的。”王思远继续问。
“接受任务，然后完成。”
“就这么简单？”王思远一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还需要别的么？”
“比如，开始一件任务之前，你不需要敌人的资料，环境信息，等等?”王思远比划着。
“需要。”
“那你总要问我点什么吧。”王思远主动献殷勤。
“你没有我想要的信息。”刘奔依旧是一张扑克脸。
“你确定？”王思远追问。
“我很确定。”刘奔终于侧过来看着他，“知己者明。”
“哦。这样啊。”王思远吐了一口气。
王思远看着沉默了刘奔，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是久久的沉默。中年夫妻打情骂俏。
零点四十分，飞机抵达了南宁机场。
刘奔跟着王思远取行李。两人出了机场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将他们送到了一家偏远的酒店。一路沉默。
二人住进了相邻的两个房间开始休息。
刘奔冲了个凉，和魇说着什么。
忽然有敲门声。
“刘奔，休息了么？”王思远隔着门低声问。
“还没。有什么事情么?”刘奔穿着短裤套上T恤开门。
“托运的东西到了，这些是你需要的。”王思远双手提着一个大提琴箱子，看起来很重。
刘奔接过箱子，放进屋里。王思远迈步想要进门，刘奔伸手阻止，关上了门。留着王思远呆呆地站在门外。
刘奔把箱子放在床上，两手按下锁扣，箱盖弹开。
05式战略步枪，十发弹夹，两块高性能锂电池。刘奔拿起枪检查了下弹夹，拉开枪栓，咔哒，枪膛中没有子弹，打开保险，手指扣动扳机，啪嗒。关上保险，弹夹重新插回。
箱子中还有夹层，刘奔将盛着05式的隔板端出。下层是拆散的M99式反器材狙击步枪，还有远景成像仪。
刘奔看着这些东西挠了挠头，好家伙，全都是重火力。
“喂，不是又要我来当观察手吧。”魇低沉地问。
“恩。有劳了。”刘奔叹了口，开始把东西放回去。
“你小子又不让我按点吃饭，而且还没有一点荤腥。这种长时间跨界的事情我不干。”
“放心，这次有荤腥。”刘奔合上箱盖，端下床。
“要新鲜的。”
“恩。恩。绝对新鲜。”刘奔脱掉T恤，上床侧身躺着。
一个黑影背对着他躺着，“先吃点开胃菜吧。”
“别太贪得无厌，你的灵力很久都没消耗了，存了这么多货，想造反不成。”刘奔一动不动冷冷地说。
“别这么说嘛，灵力归灵力，饥饿归饥饿。你是不懂我的那种空腹感的。”
“明晚就能吃上正餐，先忍下吧。”刘奔不再理他，安静地躺着。
“啊。一想到那恐惧的眼神，那灵魂深处的嚎叫呐喊，不由得有点小激动啊。喂，喂。就睡着了啊。”
隔壁王思远身上的寒毛全部立起来了。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刘奔身边那恐怖的气息，那不祥的灵体。
王思远似乎能感受到那灵体仿佛野兽看到食物般贪婪的让人作呕的目光。
噩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