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租金
不知不觉，己到家门口。
月华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路剑客后不由呆了呆。
“路公子，谢谢前几日搭救月华，小女子感激不尽。”好在她马上嫣然一笑，弯腰盈盈施礼，道。
“力所能及，自当尽力。”路剑客摆摆手，懒懒一笑。
马车夫搬下车上的东西，放进屋中。我道了谢，付了钱，他告辞而去。
“路兄，今日承蒙指教，不胜感激。如不嫌弃，不如进屋，我们喝酒畅谈。可好？”我
“那……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望着我，他的笑意在眼底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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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给他上了茶，又端来几个红石榴。
“石榴？”我一挑眉。
望望后院，几天没注意，竟然，石榴果红了不少。
小韩和一个店小二提着几个食盒回来了，我和月华忙收拾饭桌。
小家伙很机灵，不光买了现成的菜，也买了些餢飳、毕罗、胡饼和酒。
送走了店小二。
几人洗了手，分别坐定。
唐朝的白酒香溢袭人，貌似度数也不高。
斟酒，布菜，先干为敬，不知不觉间酒过三巡菜过五昧。
两个小家伙也都给路剑客敬了个酒。
与路剑客不时把酒推杯，泛泛而谈。呵呵，竟然有点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感觉。
桌上的酒瓶子渐渐地多了。
两个人推杯换盏间，渐渐话题拉扯到服装上。
“米兄，冒昧请教请教。”他一杯酒咕嘟嘟下肚，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道。
“哦，路兄何事？”我忙抓起酒瓶，给他斟满。这才眯眼望着他，摇了摇手指，问。
“你刚才说了半天了，何为服装设计？”他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笑道。
“嘿嘿，路兄，我做一件衣服给你看看，看完，这个问题啊，你就明白了一半，可好？”我也跟着嘿嘿一笑，有些醉眼朦胧道。
“当真。哈哈，求之不得呀。”
“好，你等着。”
趁着酒兴，冲动的我，做了一件令我懊悔了很久的事。
晕乎乎，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搬来一个女人体模型。
两个小家伙赶紧过来帮忙，被我给轰了回去。
“看我的，看我……”我很是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拍拍手，在今天刚刚买的各种布料中，一阵狗刨式的挑挑拣拣，终于挑捡出几块冷色系的丝绸、一块碎花图案的蓝印花布。将布料左挂右搭的披挂在模型上，打褶、剪裁、组合，又用大针将该缝的地方别上，边设计，边裁剪，边观察效果、边纠正问题。很快，一款用浅绿色、蔚蓝色、月白色丝绸做成的长裙展现出来。
它集女性的万般柔情、舒畅飘逸与高雅于一身。其色彩与图案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淡雅的民俗与华丽的丝绸和谐共处，此外我还添加了一点现代婚纱造型以产生视觉美感，同时更体现出唐朝宽泛、雍容的内涵。
呵呵，衣袂飘逸，如月如水。
“路兄，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我双手背向身后，很是一阵得意洋洋。
待看见路剑客的双眸，心，咯噔一下，才倏然惊觉。
糟糕，惹了个麻烦！
酒劲，瞬间醒了一大半。
路剑客先是大受震动地望着我，后又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长裙，接着眼睛越来越黑越来越亮，看得我心中直哆嗦。
转过头来看看小韩和月华，也是呆如木偶。
“这，这个是立体裁剪。还须缝……”苦笑着，我只好学鸵鸟，喃喃低语、深恐惊醒他们。
“何为立体裁剪？”路剑客问。
可，他抓我手做什么？
赶紧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
噫，小韩怎么脸有点发黑，月华则是刚好相反，脸色红红的。
“如你现在所见，就是一种……裁剪方法。”我含含糊糊地解释着，心里暗暗后悔。
唉唉，真不该喝酒啊。
如此冲动，毕竟这也太现代、太超前了，万一……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是送到他们面前的猎物一样的感觉。
“这也是你家乡的方法？”果然，他又问了。
“正是。”我暗叹一口气，赶快顺坡下驴。
“真想去米兄的家乡看看。”他轻叹一声，无限神往。
“……”我无语地坐下，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剪刀。
小韩也想去，你也想去？唉，其实我最想去，可是，怎么去呀？
路剑客起身迈步，踱至人体模型旁，动作优雅地手抚长裙，仔细察看。
“拥有如此高超技艺的，当今世上只怕不多。”他喃喃自语。
我听得冷汗直流……
以后在人前还是尽量别冲动，低调，一定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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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手？！”月华突然吃惊地指一指我。
低头一看，食指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流血了，连剪刀上都是红红的液体……
一只手迅速取走我手中的剪刀。
“怎如此不小心。”路剑客责怪着抓起我的手，看了看，掏出帕子，动作利落地包扎。
“哦，伤口不大，我自己来。”我恍然回了神，慌忙道。
小韩接过月华找出来的白布条，冷冷道；“不劳路公子费心。”硬是将包了一半的手帕拆下，用布条笨拙的重新包扎起来。
“……”我一愣。
“你这样包太紧了，对伤口不好。”路剑客手一僵，薄唇紧抿，不悦的瞥他一眼。
小家伙冷哼一声，不屑的回顶道：“这样可以止血。”
路剑客将眼眸投向我，勾唇一笑，抬手扯过布条，道；“还是我来吧。”
小家伙黑着脸，一把将布条抢回来，准备继续他的包扎。
“……？”我疑惑不解的皱起眉头。
一时间，两个人，你争我抢地好不热闹，那可怜的白布条很快被拉扯成几节。
唉，这，简直是两个不可理喻的小孩。
最后，还是我想到了创可贴，急忙从急救包里翻出一个，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贴上了伤口。
轻嘘了一口气。
“米兄，你打算开个服装铺子？”路剑客转过脸，若有所思。
我使劲点头。
“嗯，真令人期待呀！”他嘴角又勾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笑得很轻，但却魅惑无比。
隐约中，我竟越来越觉得刚才做的事，实在是非明智之举。
“铺面，我来帮你找。”他胸有成竹，很笃定的向我保证道：“嗯，相信我，我还是很有办法的。”
“……”
居然有如此自恋之人，芙蓉姐姐，你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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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剑客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啊，两天后他笑眯眯地出现在我面前。
“米兄，幸不辱命，店找好了。”
我诧异。
这，动作真够快的。
我和韩儿在街上跑了十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门面，他竟然两天就搞定了。
“……太好了，让路兄受累了。”我一边让坐一边看着他的眼睛。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决定透过他的窗户，看看他的心灵。
我愣了愣。
那双眼睛光明磊落，没有一丝杂质。
“米兄，你不想去看看吗？”他优雅地接过月华递过来的茶，笑得格外光辉灿烂。
“噢……”我踌躇。
“我说米兄，去是不去呀？”他坐在那慢悠悠喝起茶来。
我连忙微笑道：“去，当然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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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随路剑客来到热闹的大街上。
店铺有上下两层，有力的斗栱和巨大的屋檐，使得整个建筑物更开放且具有供给更多人使用的特质。出于美学上的观点，呈内采光及使屋面外形变得柔和活泼，大气不凡，可利用总面积大约有160平方。也有较小的一个后院，有水井，有厨卫，地理位置又在闹市。
不错！委实不错！
“谢谢，谢谢路兄。”一把握住他的手，我眼神瓦亮地瞧着他，兴奋得不能自己。
“……”他被我这举动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朗眉星目居然略有些慌乱。
随即，他恢复了常态，玩味一笑。
“嗯，咳……”小韩在我身后重重地咳了一声。
我满目茫然。
小家伙抿了抿唇，脸色又一次发黑地紧盯着我。
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我的手。呀，还紧紧握着路剑客。
我尴尬地笑笑，连忙讷讷地松开。
路剑客在小家伙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隐约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子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捂着头，小韩愤愤扭过脸去。
诶，古人呀。
“米兄。”他懒懒的、但又语气盎然道：“缺少什么，你就说一声。”
“这，这租金一月是多少？路兄。”我赶紧问。
所剩只有不到一百两银子了，这店铺的地段，应该不会便宜吧。
“你先开业吧，租金半年后交。”他一笑，若无其事：“这是一个朋友的房子，他到长安去了。租金也不贵，大约一年二百两银子。”
这，还真便宜！
“米兄如果觉得贵，那就再少点，一百五十两吧。”他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是嫌贵了。
“你……路兄，你能做主呀？！”我脸一红。
“呵呵，好朋友嘛。”他模棱两可地说。
这个路剑客，说话留七分，肯定不像他说的这样简单。
“这，是不是不合适？”思索中，有些不好意思，道。
“租房契约朋友也给了，你画押吧。”路剑客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原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被他这么一说，如果我再推脱，倒显得矫情了。仔细看了一遍，无非是一些注意事项。
嗯，没有现代合同那么繁文缛节、巨细无遗。
于是，协商，画押。当然呀，补充上了一些我提议的条款。
“米兄，交易既达成，你的才华可以发扬光大了。”他目光深邃，挑眉笑道。那低低的声调，如夜风轻轻吹过，凉凉的掠过我的耳畔。
“谢谢，以后还要多仰仗路兄了。”我连忙抱拳作揖，笑容可掬。
他微愣，一双幽深眸子直直的盯着我，一脸凝色，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很低很低：“好，就算是一辈子，也无妨……”
“……”我听着路剑客的话，心里不由得打个颤，隐隐生出些异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好象太深意了……
“哼！”小韩儿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