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到孙猴
说起来张三上了花果山，只是见到孙猴和另外一个小猴，没有遇到其他猴兵猴将，够机缘巧合的。
花果山老猴王有四个儿子，各自领兵驻扎在几个主要山头上。天下之大，不知多少人瞄着京城皇宫里的第一把交椅，在猴子届也不例外。
几个猴王子谁都不服谁，嘴上不说，都盼着老家伙快点嗝屁，自己坐上去发号施令威风威风。
张三上山这天，恰逢老猴王过大寿，为了显示威风，几个王子将手下的兵将都带了过去。
听着清一色的阿谀奉承，祝愿猴王永远年轻万寿无疆永远活在猴子们的心中，再看到众王子争风吃醋，老猴王的小女儿看不下去了，凑到也皱眉头的孙猴耳边说道，“太闷了，出去玩玩吧。”
这小公主活泼聪明，特受老猴王喜爱，也养成了跋扈的性格，谁也不放在眼里，不由分说，拧着孙猴的耳朵走出聚会厅。
孙猴没辙，只好陪着她跑出来，荡秋千编花环，这才恰好碰到张三，出现了前面的那番遭遇。
咱们再看张三。这家伙离开花果山回到村里，曾经说起在花果山遇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没有一个人相信。
都笑他被猴子吓傻了，花果山对人向来不友好，怎么可能养一个孩子。
“不信算了，我还不惜的说呢。”张三愤愤道。
经过这次惊险历程之后，他醒悟很多。不再整天流里流气，而是塌下心帮家里做农活，或者跟着父亲下海打鱼。
这天，从海上回来后，张三母亲熬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盛了一碗递给张三，“去给你孙爷爷送去。”
“这么热。”张三接过来小心端着，又问了句，“孙爷爷回来了？！”
为了找孙子，老孙头端着一个瓷碗，拄着拐棍整天在外面跑，张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见到头发花白，衣服破烂、到处是洞的老孙头，张三心里发酸，“孙爷爷，这鱼汤还热着您快喝了它。您知道吗，这里面还有我亲手打的鱼。”
“好孩子，好孩子。”老孙头颤巍巍接过来。
“孙爷爷，找到孙猴了吗？”张三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闲聊问道。
“还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即使还、还没那什么，您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要不算了吧。”
“不，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我一定还去找。”老孙头倔强说道。
“孙爷爷，一月前我经历过一件事，或许对您有帮助。”张三将花果山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倒出来。
“有这事？”老孙头喜出望外，“那肯定是孙猴，肯定是我孙子。我要再上花果山，我要去找我孙子。”
一路小跑着来到花果山山脚下，稍微歇一会喘几口气，老孙头右手撑着拐棍站起来接着网上走。
刚进山口没几步，还没看清楚，一阵乱棍袭来。
咦，不对呀。老孙头来过花果山，只要不在山上刻意搞破坏，猴子们不会这么折磨人。
他不知道这都因为张三。这家伙将花果山搞得一片狼藉，还打伤孙猴，老猴王将几个管理懈怠的儿子狠狠教训一顿，几个王子将受过的气都撒下去，进山的每一个人都给点‘甜头’。
身上头上鼓起几个包，老孙头回想张三说的话，心里犯了猜疑。花果山猴子成千上万，而张三深入大山只见到一个小猴子和一个小孩，这怎么可能。
为了找孙猴，还是宁可信其有，今天一定要进山。老孙头倔犟地想着。
他在山边来回转悠，心里有了主意。
这些年为了找孙儿，老孙头一直飘在外面，各行各业的能家好手见识不少，拉二胡哼戏曲捏糖人他都学得有模有样。
看山下有黄褐色的胶泥，老孙头挖了一些，不一会捏出七八个猪、狗的小模型，双手端着往上走。
果然几个猴子跑过来，一下抢光，跑到一边欣赏去了。
顺利过了猴子的哨岗向里走出几里路，老孙头前后左右看着，没了主意。在山里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怎么找人，到哪里找人，总不能闷着头瞎闯吧。
沮丧中他扫视到路旁边的桃树，好几颗都留有斧头砍过的痕迹，又高兴了。
这一定是张三来的时候留下的杰作，他没有骗人。相应地，山里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也是事实了。
老孙头越想越高兴，脑子里也有了对策。顺着砍坏的桃树摸上去，找到他们开始打斗的地方。‘孙猴’来过一次，很有可能再去第二次。
就这样，老孙头一步步往山上爬，闻到一阵扑鼻的果香，放眼看到一片桃树林。到了，就是这里。
别说，这片桃树确实和其他不同，比平常的都要高大，树叶宽出半指有余，更奇特的是，树上还悬挂着大大小小的鲜桃。
咦，已经过了桃子成熟的季节，为什么还挂着没有摘下来。
老孙头想起偶遇到的一个落魄贵人。家里曾经是朝廷的高官，天下的各种山珍海味，名贵瓜果都吃遍了，最好的还是桃子。
“喜欢吃桃？”老孙头差点笑出来。
“不是普通的桃，是蟠桃，是仙桃。长安城外三十里有一片蟠桃园，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然后再过十年才能成熟，吃了它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功效。”落魄贵人神秘兮兮道，“这些蟠桃都进贡朝廷，家父托关系才搞到三个，给我吃了一个。那个香啊，那个甜啊，那个脆啊……”
“有这么好？”老孙头禁不住舔了舔口唇。
“那当然。就为了这三个仙桃，家父被人告了御状，下了大牢，不过人生得尝此美味也值了。”
“蟠桃树长什么样？”
“比普通的高，叶子宽，反正你见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算了，我也没真正见过，你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落魄贵人打个哈欠，靠着墙角睡着了。
难道这一片就是蟠桃树？老孙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向前走出几步，几个拿着棍子的猴子跳出来，拦在他的面前。
上山后遇到好几茬猴兵，捏泥人或者编花篮等小玩意很简单糊弄过去。
这次老孙头想故技重施，谁知几个猴子看也不看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
管它仙桃蟠桃，还是找孙猴要紧。老孙头没有继续往前走，停下来合计着下一步的计划。
在这里等孙猴？万一他一直不来呢？
有了，我不能找遍花果山，但我可以反过来，让花果山的所有生灵，所有猴子，都吸引到我这里来。
老孙头找块平坛的大石头，打理干净上面的石子鸟粪，开始捏泥人，编草席，一个个整整齐齐摆开。
除了卫兵没有动，很快有几个路过的猴子围过来，越围越多。
还有猴子蹲下来模仿他的动作，虽然搞得一塌糊涂，猴子们还是高兴的吱吱叫。
对，猴子有模仿的天性。老孙头摘下几片树叶，拿一片树叶放到嘴里，轻轻吹出有节奏的旋律。
然后将树叶递给旁边看呆的猴子，“试试。”
猴子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接过来放到嘴里。
试验几次，果然有或大或小或柔和或刺耳的声音传出来。
这下更多的猴子参与其中，连拿着木棒忠诚守卫蟠桃林的猴卫士也忍不住了，偷摘树叶模仿吹起来。
在老孙头的带领下，参与吹叶哨的猴子越来越多，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周围围过来的猴子也越发多起来，以老孙头为中心围得水泄不通。
“不对呀！”老孙头突然意识到，来看热闹的再多，自己也只能看到里面这些，外面的根本进不来也分不清。
纵使有我要找的孙猴，我也看不到呀。
再者，太阳西下，天色很快就要暗下来。花果山上树木茂密，光线更差，只怕今天要白费……
就在这时，猴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出一条小道，一个脖子里戴着金闪闪光环的小猴蹦跳着冒出来，接着一个小孩慢腾腾走过来。
觉得熟悉吧？
哈，猜对了，这就是张三上花果山见到的两位，老猴王的宝贝小女儿，以及她时时刻刻缠着的孙猴。
闻听花果山弄出动静，打听到大体方向，小公主拉着不情愿的孙猴急慌慌跑来了。
小猴、小孩……老孙头正沮丧没意识幸运来的这么突然，愣了愣神。
反响过来后，紧盯孙猴不错眼神打量着，禁不住老泪横流。
这就是孙猴，绝对错不了。
老孙头双手哆嗦着伸过去，“孙猴，可怜的孩儿，爷爷终于找到你了。”
“爷爷——”孙猴呆呆应着。
自从见到张三，提到爷爷字眼后，孙猴晚上做梦更勤了，而且比以前清晰很多。里面有个老人，似乎和面前这位慈祥可亲的老人很像。
孙猴肚子里冒出很多问题，这老人是谁，刚才说了什么，他来做什么的，又为什么流泪了……
可张了张嘴，除了爷爷字眼，剩下就只能吱吱叫了。
没办法，孙猴一直在大山里长大，和猴子及各种飞禽走兽打交道，根本听不懂老孙头的话。
小猴被老孙头奇怪的举动吓一跳，再看平时嘻哈哈的孙猴憋得脸通红，赶紧拉着他后退好几步。
细看老孙头没有恶意，耐不住好玩的性子，小猴重新走上前来，拿起石头上的一个泥模型，轻轻摇了摇老孙头的胳膊。
“哦，喜欢这个就拿去吧，爷爷再给你捏个更好看的。”老孙头和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