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决裂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凡间停止了对亚尔托利亚本人的分析，开始考虑后续可能产生的问题。
“去我们预订好的联络地点，他们应该也在那里的。”
“这样啊，圣炎的人也在？”
“如果我们还有用，圣炎的人应该不在。如果我们已经没用了，圣炎的人说不定会在吧。”
凡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本的联络地点应该是亚瑟王朝复辟势力的联络地，如果和教皇廷的关系仍然有用处，蓝瑟应该不会把它泄露给圣炎，或者即使通报给圣炎，为了维持表面上与圣炎无关的假象，也不会有人以圣炎的身份出现。如果圣炎的人认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亚瑟王朝复辟的闹剧可以结束，为了防止亚尔托利亚将圣炎参与其中的事实泄露，会采取灭口的方式，那么圣炎的人应该会在。
“非要回去不可么？”
“不论如何，事情终归要有个结果。”
亚尔托利亚抬头看了看星空，说道：
“我总要给自己十八年的人生一个结果。”
亚尔托利亚想要确认自己过去的人生是否真的有价值，想要确认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有意义，在凡间的耳中，也听出了亚尔托利亚做好了极端情况下赴死的凄凉。
但是凡间没有立场去劝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把剑还给你。”
凡间把誓约胜利之剑递给了亚尔托利亚，这让女孩有些吃惊。
亚尔托利亚接过圣剑，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即使仅仅分别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对她而言也觉得有些漫长。不论这把誓约胜利之剑是真的还是假的，它都意味着女孩过去十几年的人生。
索拉看着凡间把圣剑交给亚尔托利亚，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
毕竟是真正的圣剑，即使亚尔托利亚并不知道，也不应该如此草率。相较于圣剑本身的价值，索拉更注重圣剑的威力。如果有一天亚尔托利亚或者其他什么人带着解封之后的圣剑站在自己的对面，一定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但是索拉不会质疑凡间的决定，所以什么都没说。
“一把虚假的圣剑，造成了我现在的人生。”
亚尔托利亚擦拭着誓约胜利之剑，感慨道：
“我并不痛恨辉煌圣女的身份，因为我在这个身份之下严于律己，追寻圣子洛伽的脚步，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满意。我没有被生活埋没，没有堕落，没有沉沦，而是用一种令我感到安宁的方式去生活，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地方。”
“而且说起来奇怪，虽然知道这把誓约胜利之剑很可能是假的，但我的确可以和它产生微妙的感应。”
亚尔托利亚边说边演示给凡间看，她闭上眼睛，将元气注入到圣剑当中，随着她的举动，圣剑产生了微弱的震动，圣剑周围的光线产生了细微的扭曲，使得看上去像是在发光却又无法辨识，圣剑整个显得有些模糊。
凡间盯着圣剑的变化，眼神从随意变得锐利。他回头看了加兰一眼，发现加兰也在看着自己。
“原来是这样……”
凡间心中暗想，为什么圣剑无法显露出圣剑的威能，将其封印起来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这一刻凡间都从亚尔托利亚的演示中找到了原因。凡间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将圣剑解放，尽管他不会这么做。
“早点休息吧，明天早点动身。”
凡间拍了拍手，先找个地方睡下了。
亚尔托利亚爱不释手的擦拭着圣剑，终于也搂着它睡去。
第二天一早，凡间醒来的时候亚尔托利亚和雷澈都已经离开，只留下尚未烧尽的篝火，灰白色中还带着火星。
索拉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几人稍作整顿就继续沿着道路朝海加尔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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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那斯提力斯东部边境的小村庄外，有一个猎人居住的简易草棚。此时草棚里面有三个人在交谈。
“所以，他们只是提了一个这样简单的要求，就把你们放回来了？”
亚尔托利亚并没有跟蓝瑟说起禁制的事情，因为心灵空间过于不可思议，而且里面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法说出来。
“你难道怀疑小姐不成？”
雷澈见蓝瑟怀疑的态度心中冒火，大声的质问。
“哼，我当然不会怀疑小姐。既然事已至此，过去的事情就都算了吧，我们商量一下下一阶段怎么追击他们。这次绝对不能再失手了，我的蜃楼枪还在他们手里，这笔债我一定要讨回来。”
“你连蜃楼枪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资本追杀人家？”
雷澈冷笑了一声，刻薄的说道：
“从来没听说过绵羊去捕猎狮子的事情，有蜃楼枪的时候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现在连蜃楼枪都没有了。”
“我自然有办法，我们不行就找帮手，我家里从圣光城请来的佣兵一定能够解决的。”
“不行！”
亚尔托利亚打断了蓝瑟的话，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们已经答应过凡间不再去阻挠他们，要打也是等到他们从海加尔山上下来之后。”
“等他们上海加尔山？别开玩笑了，他们就算往海加尔走，也绝不会上海加尔山的，真要是上去了，不用我们追杀他们也要完蛋。何况万一他们要是玩弄手段，逃走了怎么办？有些事情咱们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拿出来说道，但是他们要是说出去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雷澈以为蓝瑟想要装作不知道圣炎高手的事情，没想到蓝瑟并不掩饰自己的家族和圣炎有勾结。雷澈恨得牙痒痒，心中怒骂小人。
“复辟的事情本来也是要拉起大旗才好进行，他们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亚尔托利亚心中知道蓝瑟指的是什么，但是却故意说成是复辟的事情，也是在试探蓝瑟本人的立场。
蓝瑟一声不吭的盯着亚尔托利亚的眼睛，却只看到那翠绿色的双眸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和坚定的信念。
“哈哈哈……”
蓝瑟仰天大笑，
“我他妈真是蠢啊，亏我还一心为你们着想，想要圣炎接受你们，不要对付你们，可你们呢！”
蓝瑟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已经和凡迪埃尔勾结好了吧？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却还想要摆脱圣炎的摆布，遵守一个没有任何制约的口头约定？是不是早就想好怎么把我德兰纳克家卖个好价钱了？”
“你胡说什么！”
雷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脚下一凉，一道冰雪将他的双脚定住。
亚尔托利亚抽出长剑，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包围了。
“武圣”乌德斯，
“杀神”艾尔扎克，
“冰霜圣女”希丝缇娜，
三人站定三个方位，加上蓝瑟，将草棚的四面围住。
“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艾尔扎克用冷冰冰的，用仿佛宣读死刑判决书一般的口气说道。
亚尔托利亚双手握紧圣剑，神情凝重，即使已经失去了努力的意义，即使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但是亚尔托利亚也要追寻一个令她自己快慰的死法，至少要死的壮烈！
“什么人！”
艾尔扎克敏感的察觉到身后有异动，身体一偏，顺手朝身后甩了一发飞镖，
“烈焰旋流！”
一股烈火带着强劲的热风朝艾尔扎克吹了过来，艾尔扎克纵身一跃躲了过去，亚尔托利亚一把将雷澈扑倒在地，烈火和热风擦着两人飞过，将整个草棚点燃！
“退！”
艾尔扎克一声令下，乌德斯，希丝缇娜和蓝瑟纷纷退出草棚，
“鸢突！”
凡间双手持剑，挺身刺向乌德斯，
“死海静流！”
加兰手中无毁的湖光打出一道凛然的元气，仿佛深邃海底潜藏的海流一般无声无息却带着强劲威力冲向希丝缇娜。
“风神炎门冲！”
乌德斯反应极快的随手打出一道元气波，强烈的冲击直接打向凡间，
“破！”
凡间双手长剑交叉一斩正将风神炎门冲最开始的冲击消去，但是后面的余劲却如同绵延不断的海流朝凡间冲来。
“破！”
凡间的双剑仿佛瀑布中流的礁石，借着鸢突的冲劲逆着风神炎门冲的流向朝乌德斯前进，被凡间锐利突进的剑气冲散的能量仿佛猛烈的风暴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元气波动被打散后很快就消散了，但是打碎的瞬间释放出来的威力还是将周围的草木尽数摧折。
凡间这一剑终于逆行到了乌德斯的身前，但剑势已尽，趁着乌德斯风神炎门冲的威力也已经耗尽，凡间身形一转反手朝乌德斯斩去！
“回天剑！”
凡间的身体猛烈的旋转，双剑如暴风骤雨一般想要将乌德斯卷入其中，
“斗气掌！”
乌德斯这回来不及回避，将元气尽数聚集到双手的手掌之上，反复拍打在斩来的双剑上，身形还在不断的后退，终于一跃跃出了回天剑的范围，而乌德斯的双手尽管有斗气掌护体，仍然被斩出了十几道伤口，鲜血将整个手掌都沾满，几乎看不到手心里有完好的皮肤。
而另一边的希丝缇娜想要靠一道冰霜之墙将死海静流挡下，却没想到冲击力打碎了墙壁，将剩下的余威尽数倾泻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被冲击力吹飞了数米，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