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封印失控
“乌德斯，带着希丝缇娜先走。”
艾尔扎克回头看到了队友们的状态，果断决定不再纠缠。
“哼，你这镖打的倒是挺准。”
索拉从暗处走了出来，右手将插在自己左肩的飞镖拔了下来，溅出来的鲜血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伤口又爬了回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除了衣服上的破洞以外什么都看不来。
“怎样，要束手就擒么？”
索拉面带嘲笑的问艾尔扎克。
乌德斯反而先发怒了，攥着拳头指向索拉，鲜血还在从手心淋漓的滴下，
“你敢战，便来战！”
“乌德斯！不要节外生枝。”
艾尔扎克冷静的将乌德斯的怒火压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凡间的手，时刻防备着凡间暴起发难。
凡间也冷冷的看着艾尔扎克，双手持剑自然的下垂，却没有任何动作。
乌德斯单手就将躺倒在地的希丝缇娜提了起来，一把扛在肩上，转身就走。
蓝瑟紧跟着乌德斯，眼睛还不放心的用余光瞄着凡间等人，不过凡间，索拉和加兰都没有什么动作。艾尔扎克双手持剑，小臂上还绑着闪亮的双爪，保持着戒备缓缓后退，等乌德斯和蓝瑟走的远了，艾尔扎克刚要转身，加兰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一道湖光，艾尔扎克的身形已经不便闪躲，长剑反手一背正挡在加兰这一剑前面，但加兰这一剑运足了元气，艾尔扎克的剑是用剑身硬抗，怎么扛得住？
长剑从中间崩然断裂，加兰这一剑在艾尔扎克肩上留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鲜血飞溅，艾尔扎克吃痛，更不敢久留，身形闪烁，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凡间等人的视线中。
“这一剑砍得漂亮。”
凡间笑着看了看加兰，能给艾尔扎克留下伤痕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原本就不见得能打赢对面，这次乌德斯，希丝缇娜，艾尔扎克都不同程度的吃了亏，算是大赚一笔。
“可惜了这对剑啊。”
凡间将垂手提着的两把剑抬了起来，还没举到水平位置，就听到嘶啦啦的声音，裂纹爬满了剑身，两把长剑就这样在半空中如同打碎的玻璃一般散成一地铁渣，只留两个剑柄在凡间手里——乌德斯的斗气掌并不是什么都没给凡间留下。实在想象不出如果这样的掌法打在人的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来五脏六腑都会被达成一团浆糊吧。
“你们没事吧？”
凡间将剑柄随手扔掉，走向倒在地上的亚尔托利亚和雷澈，向着亚尔托利亚优雅的伸出了手，但少女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凡间。
“你们为什么会来？”
“因为我不想你死。”
凡间这一句直白而又令人意外的话仿佛什么奇妙的咒语，瞬间击中了亚尔托利亚心底柔软的地方。
“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懂，性格死板不会变通，除了作为辉煌圣女跟木偶一样被人摆布以外什么都不会的我，整个人生如同教堂里的僧侣一样无趣的我，在你眼里有活下去的价值么？”
“你说过，你为了成为辉煌圣女，严于律己，追寻着圣子洛伽的脚步，没有被生活埋没，没有堕落，没有沉沦，你对自己很满意。”
凡间微笑着看着亚尔托利亚。
“我对这样的你，也很满意。”
亚尔托利亚一愣，凡间一把抓住亚尔托利亚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样的你，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默默无闻的死去。即使是作为一个掀起了亚瑟王朝复辟运动，最终战死在疆场的辉煌圣女，也远远要好过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亚尔托利亚苦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受到凡间握着自己的手心有些发烫。
“不好！”
凡间的脸色也变了，
“不论发生了什么，绝对不要被你看到的东西迷惑！”
凡间盯着亚尔托利亚的眼睛大声的喊道，亚尔托利亚只觉得眼前有一点模糊，但是凡间的话还是听清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就失去了意识。
“小凡！”
索拉见情况不太对劲，亚尔托利亚和凡间仿佛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双手相握处发出淡然的光芒，第一个冲了过来，
“别碰他们！”
听到加兰这一声吼，索拉伸向凡间的手瞬间打住，回头看着加兰。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灵爆发失控的后遗症，大概是亚尔托利亚手上的法阵还留有一些残留的作用，结果导致凡间对自己的封印受到了干扰，引发了心灵风暴。”
“那意味着什么？”
索拉不清楚所谓心灵风暴是什么，有怎样的作用，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和昨天的心灵沟通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这次不是故意发动的，而是被动卷入的，心灵空间里会有什么样的情况都很难说，不过等亚尔托利亚手上的法阵彻底失效应该就可以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你碰了说不定也会卷进去，现在敌人是不是真的走了还不确定，我们必须做好警戒，否则万一艾尔扎克杀了个回马枪，凡间的安全怎么办？”
索拉接受了加兰的说法，取下背着的神楼枪，在凡间身边警惕的观察周围的动静，神楼枪更容易激发人的元气，能够在紧急的情况下迅速进入状态，比索拉的短剑效果更加出色一点。
“你也过来警戒！”
索拉朝雷澈喊道，不用索拉说，为了亚尔托利亚的安全，雷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也拿出了黄泉还给他的长弓，站在了亚尔托利亚的背后，和索拉，加兰一起将两人围在中间。
亚尔托利亚睁开双眼，恢复了意识，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你在干嘛。”
“凡间？”
少女转过身去，正看到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男孩，亚麻色的头发，淡紫色的双眸。相貌上与凡间有九成相似，但是略显稚嫩。
“你是谁？”
小男孩用稚嫩的童声问道。
“我只是路过的……”
亚尔托利亚不知道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有些慌乱。
“路过的？这里是皇宫哎。”
小男孩歪着脑袋看着亚尔托利亚，纯真的眼神带着好奇，看的亚尔托利亚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亚尔托利亚蹲下身去，捏着小男孩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这里是我家呢。”
稚嫩的声音给人一种令人心里发痒的冲动，尤其是这样漂亮的小孩子，亚尔托利亚忍不住揽过小男孩的头用脸蹭啊蹭。
“别，别，好痒……”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用小手把亚尔托利亚推开，
“我还要去学写字呢，不能在这里磨蹭了。”
“是吗，你已经在学习写字啦？”
“对啊，我学的很快呢，他们都说我是天才。”
“是嘛。”亚尔托利亚怜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小家伙，亚尔托利亚莫名感到一股亲切的感觉。潜藏在心里面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母性光辉居然自然觉醒了。
“小皇子~你人在哪里呢？”
一个身穿女仆装的侍女高声的呼唤，小男孩高声的回应道：
“这呢，这呢！”
“不跟你说了，我要先去了。”
小男孩从亚尔托利亚的手中挣扎出来，朝着女仆的方向跑去，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急匆匆的朝着小男孩走了过来，一路上粗暴的推开挡路的仆役和侍女。
刚刚招呼小男孩的侍女被这些突然出现的卫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张开双手挡住他们的路线，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那个武装卫士看了小侍女一眼，冷哼道：
“也是个该死的孽障，皇后和太子的合谋少不了你打掩护，死不足惜。”
还来不及反应，带头的卫士竟然抽出长剑将小侍女一剑砍翻。
小侍女哀鸣一声扑倒在血泊之中，挣扎着抬起头对着小男孩说道：
“快跑！”
小男孩已经被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几个重装卫士走近自己，才吓得翻过身去，但是腿脚发软的小男孩连站都站不起来，只爬了几步就被重装卫士赶上。
亚尔托利亚看到这个情形下意识的手按剑柄，就要拔出圣剑，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亚尔托利亚刚想问是谁，就看到凡间神色复杂的站在自己身边，手正按在自己的手上。
亚尔托利亚见到凡间的时候一愣神，几个重装卫士已经将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一把抓起，亚尔托利亚下意识的喊了声住手！但几个重装卫士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将小男孩扛在肩上转身离开，小男孩眼睛不断的搜寻着什么，哭喊着：
“你在哪？救救我！”
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撕扯着亚尔托利亚的神经，使得少女变得非常焦躁不安，亚尔托利亚一边喊着“我在这！”一边想要冲过去将小男孩救下来，但小男孩仿佛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这让亚尔托利亚急的几乎跳起来。
她回头对凡间吼道：
“你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他看不见我了？”
凡间的脸上无喜无悲，平静的说道：
“因为这是我的心灵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