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王爷，有大事发生！”王田向谷王汇报道，“巡游回来之后，末将奉王爷之命，留意京畿动态及民情民生，昨夜发生一件十分怪异之事。末将见王爷已经睡下，今日一大早就守在门外了。”
“既有大事发生，可随时前来汇报，不必顾忌时辰早晚。”谷王命令道。
“此事并非紧急之事，再说王爷玉体康健更加重要。”
“快说，到底是何大事？”
“京城首富乔鞍家昨夜发生了一件灵异之事。”
“有何灵异之处？”
“近几日发生的有关树果的事末将曾详细地向王爷汇报过，刚巧此事也跟树果有关。”
“本王记得，你说乔鞍家藏有树果。”
“就是那枚树果引发了灾祸……”
“你说！”谷王急问道。
“乔鞍花费万金从吏部尚书那里购得树果，他视之如珍宝。乔家院内有一座百尺塔楼，里面放满了奇珍异宝，据说件件都是乔鞍的心爱之物。王爷肯定已经猜到了，塔尖上盛放的便是那枚树果。那乔鞍坚信树果有延寿续命之功效，于是命人在塔下陈设香案，早晚亲自礼拜。他是想藉此增加树果的神效，待他本人行将就木之时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昨日晚饭时分，乔鞍照例饭前参拜，仪式进行到一半，不料塔楼燃起了熊熊大火——竟是内外上下一起燃烧了起来……”
“绝非人为纵火，想必是神魔之力。”
“王爷英明！那火特别老实，并不蔓延，也不增减，就那样不停地烧着……距塔五步之内热似铁水；五步之外，并无半点热气。乔家人纷纷前来救火，近邻们也赶来帮忙，泼上去的水几乎能把半个乔家给淹了，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火依旧没有半分减弱……”
“都说水火不容，水克火，反常之事这不是出现了吗？”
“还有更反常的呢，烈火燃烧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火中的塔楼居然安然无恙，甚至连木板都丝毫未损，连半点黑印都不见……”
“这火确实来得稀奇，烧得也稀奇……”
“末将总觉得那火是有思有想的……可就在刹那间，火势突然加大，巨大的热浪竟将数百人撞飞开去，结果却是并无半点伤亡。”
“你的意思是——这火的目的是为了警示世人？”
“这才是真正的‘天火’，”王田笑道，“除了警告，还有惩罚哩！火势回收，众人舒起之时只见滚滚的金水从塔上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最后全部溶入泥土之中。”
“这次不是土生金，而是土吃金了。”谷王笑道，“那乔鞍虽是京城首富，却也并非为富不仁之辈。他的诸多善举，连皇兄都赞不绝口。”
“王爷，您是厚德实诚的人，往往不忍心承认他们那些人的嘴脸和勾当。末将曾寄人篱下，对他们的路数和伎俩那可是一清二楚。”
“此番巡游四海，经历了诸多，本王也不得不相信人心难料，但有的时候确实是不忍心看穿拆穿。后来呢，怎么样了？”
“后来火突然之间就熄灭了，整个塔楼丝毫未损，完全找不出半点火烧过的痕迹，只是塔楼里面的珍宝全都毁于大火，真是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那树果呢？”
“树果自然也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被火焚烧了，也有人说是凤凰涅槃了，还有人说是被神仙或妖魔给取走了……”
“此事因树果而起，因此树果绝对不可能焚于火中。树果的底细咱们是知道的，它们并非什么神物，不可能操控此事……如此说来，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谷王沉思后言道。
“王爷的意思是……”王田故作不知。
“不知是祥瑞还是妖异？……”
“我看是报应！”
“切莫信口雌黄！”谷王教训道，“单就吉凶而言，本王更愿意相信此乃吉兆。”
“王爷，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会不会有人居心叵测，故设迷局？……”
“有本事设此迷局的会是人吗？既然不是人，咱们又如何能测其居心？”
“原来王爷早就洞察天机了！”
二人正说话间，下人来报，说是沙延祺来了。
“请她稍后片刻，本王简单梳洗一下便来。”谷王命令下人道。
“还梳洗什么，你又不是阁楼中的大家小姐！”下人还未出门，沙延祺便嚷嚷着进来了。
“礼以安邦，乐以兴邦，章法不可乱。”谷王说道。
“没人跟你讲读书学习的事，什么章法不章法的？哎，李修呢？”沙延祺问道。
“李修不在此处。”谷王答道。
“他要在这我还不问了呢，你有时候说话真是稀里古怪的！”沙延祺笑道。
“李修昨晚上值夜，这会正在呼呼大睡呢，要不我去找他？”王田打圆场道。
“找他干什么？……哎，我怎么一来就被你们俩给绕糊涂了，”沙延祺笑道，“我这一大早连饭都没吃，来找你们是有正事要说。”
“有何紧急之事？”谷王问道。
“当然是万分紧急的事了！”沙延祺继续说道，“乔鞍家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何事？”谷王迟疑了一下，问道。
“是那个京城首富乔鞍吗？”王田插话道。
“当然是那个京城首富了，别的乔鞍谁认识他啊？乔鞍家昨天晚上平白无故就失火了，大火前后烧了将近一个时辰，令人称奇的是那火不增大也不减小，就那样一直烧着……到最后房子一点都没烧坏，就里面的金银珠宝化成了金水，流进了地底下，树果也跟着不翼而飞了：现在这事都传遍整个京城了。”沙延祺说道。
“昨晚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且还是在夜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谷王说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是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沙延祺说道。
“那乔鞍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上，有关他的谣言和是非也是一直层出不穷。”王田说道。
“对他嫉妒恨的人多了，嘴痒和心痒的人都有，不过这回情况可不一样。”沙延祺说道。
“有何不一样，出乎天灾和**吗？”谷王问道。
“这次是跟树果有关。”沙延祺说道。
“人人都在传说乔鞍得到一个树果，拿它当神一样供着，早晚还都要烧香磕头呢。”王田说道。
“就是那个树果，引发了大火，把乔鞍家里的金银珠宝都给烧了！”沙延祺说道。
“如今出现的树果不都是死者吗，怎么会烧了乔家的金银？”谷王问道。
“上天发火了呗。”沙延祺笑道。
“谁是‘上天’？”谷王问道。
“是上天的某位神仙吧？”王田问道。
“反正陆言之说是‘上天’，你还不相信他啊？”沙延祺觉得这样解释最简单，也最合理。
“言之的本事，本王当然是相信的，只是不知……多谢你一大早跑过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谷王说道。
“我才没那个闲心呢，是言之让我来找你的。”沙延祺说道。
“他有要事要与我相商？”谷王问道。
“不是要与你相商，是要找你帮忙。”沙延祺纠正道。
“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当然是应该的，只是……本王现在很担心颜如她们，根本打不起精神来……”
“我说谷王，你这个人呢有的时候聪明透顶，有的时候又糊涂透顶。要是依靠你呢，不能让人完全放心；要是将你抛之脑后呢，又有点对不起你。我帮你总结一下：你自己麻烦，还总爱给别人带来麻烦，不过言之有一点说得很对，他说你适合当一位太平君王，只要有贤相良将辅弼就行。”沙延祺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都认为本王是个庸人了？”谷王心中不悦，语气有些不大自然了。
“我们可没这样想，也没这样说过，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沙延祺嚷嚷道，“我个人觉得嘛，你绝对不是庸人，但也算不上是人中之龙……嗯，你应该是……可造之材！”
“皇兄才是唯一的人中之龙，本王当然不是。”谷王自嘲道。
“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不想帮忙？”沙延祺急了。
“……帮，本王不是一直如此吗？”
“这还差不多。咱们这就是在帮颜如她们。”沙延祺说道。
“哦，怎么说？”谷王问道。
“皇上不是让言之找四样神物吗，言之说树果就是其中之一，等再找到其他三个，她们几个不就能摆脱皇上了吗？”沙延祺说道。
“……哦，”谷王应声道，“他要本王怎么做？”
“很简单，你去皇上那里，把这件事告诉他。”沙延祺说道。
“此事由钦天监上达天听岂不更好？”谷王说道。
“你是皇上的亲弟弟，再说了，这全天下都是你们家的，你还想推脱责任呢！”沙延祺指责道。
“本王岂敢？”谷王笑道，“本王只需做这些便可？”
“这只是第一步，其他的我慢慢再跟你说。”沙延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