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谷王他们到了之后就说要见陆勇，守卫哪敢多问。进去之后，使了些钱银，狱吏狱卒们也都是久经官场历练之人，活脱得很。
“害得各位到这种地方来看我，言之心中煞是不安。”陆言之说道。
“言之，你瘦了……”沙延祺眼眶红红地说道。
“哪那么快就瘦了，是你眼睛变小了吧。”五姑娘笑道。
“哥哥，没事的，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陆言之见哥哥神色凝重，赶忙安慰。
“哥哥没事。”陆绪极不自然地说道。
“言之此次蒙难，正应了那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谷王说道。
“对啊，借谷王吉言，咱们好好分析分析这件事，取其福根，去其祸端。”五姑娘说道。
“言之，皇上为什么要针对你？”沙延祺问道。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谷王打圆场道。
“就算有误会也不能想着要人家的命吧？”沙延祺冲撞道。
“谷王，你就让她说吧，反正这里周围都是死囚，又不用你帮她杀人灭口。”五姑娘笑道。
“言之，树人之事皇上不是已经下诏平反了吗，就算有树果来告你的黑状，按理说皇上也不应该将你下狱啊。”陆绪说道。
“哥哥不必如此。平地尚且能起风波，更何况树人之事我一开始便参与其中，不可能没有责任。”陆言之说道。
“你能有什么责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往自己身上揽呢？”沙延祺说道。
“言之有他的理由，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五姑娘说道。
“当务之急是先得把言之给救出去。”谷王说道。
“要是等大理寺去审，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到时候可真要被冤枉死了。”沙延祺说道。
“延祺说得没错。如今的关键只在皇上一人身上，我觉得有一处漏洞咱们倒是可以利用。”陆绪说道。
“有办法你倒是赶紧说啊！”沙延祺嚷嚷道。
“延祺这性格，最适合当工头了。”五姑娘笑道。
“树果虽是人，但毕竟不在圣朝法律的管辖之内，也就是说树果来告御状这件事本身就是无法可依的。只要死死抓住这一点，皇上就无法定言之的罪。言之，你觉得呢？”陆绪说道。
“哥哥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皇上刚将我下狱，就算为了维持他的权威，为了给臣民一个交代，他也不会那么快便将我放出。”陆言之说道。
“要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话，那不就凶多吉少了？”五姑娘说道。
“皇兄并非昏庸之君主，或许他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相信他最终会有明断的。”谷王说道。
“你说得轻巧，要是言之有事，到时候我拿你是问！”沙延祺又开始嚷嚷。
“延祺，你别那么紧张，没事的。”陆言之说道。
“延祺要是再这样，咱们还是先出去惭愧一会吧。”五姑娘笑道。
“言之，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陆绪说道。
“哥哥无须担心，最迟明日，我便能出狱。”陆言之说道。
“言之，你不是在安慰我们吧？”沙延祺说道。
“我们之所以会认为树人弱小，只是因为他们不与我们为敌。”陆言之说道，“如今人仙之祖步步紧逼，我最多只能猜到他未来的两三步，尚不知他能猜到我的第几步棋。”
“那个人仙之祖咱们也都见过，他也是个高人，是个大英雄啊，怎么这回非要跟咱们作对？”沙延祺说道。
“可能他成为高人和大英雄就是为了对付言之呢。”五姑娘说道。
“言之，你和他到底有何渊源？”谷王问道。
“实不相瞒，我也不得而知，我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陆言之说道。
“他怎么也有血木剑？”五姑娘问道。
“当年鲁班得血木一枝，削成木剑一柄。后来木剑吸收日月之灵，一分为三，其中的一柄留赠与我，剩下的两柄，有一柄凭空消失，另一柄被一个人仙盗走，后来便不知所终。”陆言之说道。
“本王想起李白的那句‘对影成三人’。”谷王微微一笑。
“知道你读书多行了吧，什么时候都不忘跩上一句半句。”沙延祺说道。
“言之，你可知你的是哪一柄？”陆绪问道。
“三柄一模一样，无从分辨。”陆言之答道。
“那肯定不一样啊，就像谷王说的，肯定有两个是影子啊。”五姑娘说道。
“对啊，你的剑被那个人仙之祖给砍断，是不是因为他的那个是真身，你的那把是影子？”沙延祺说道。
“既然已经是一模一样，那真身和影子又有什么分别呢？我的剑之所以被斩断，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陆言之说道。
“对人仙之祖以及血木剑，连哥哥我都从未深思细量过。”陆绪说道。
“哥哥的不深思细量和他人不同，言之心中自然明白。”陆言之说道。
“别人就算再怎么深思，再怎么细量，都不可能把事情真正捋清楚，弄明白。”五姑娘说道。
“公主说得没错，有些事我也是新近才知道。”陆言之说道。
“连你都开始叫我公主了，我还真是下不了贼船了。”五姑娘笑道。
“若你们上的是贼船，那天下岂不成贼窝了？”陆言之笑道。
“言之，我也有问题要问。”沙延祺说道。
“你说。”陆言之说道。
“先不管你们俩谁才是人仙之祖，既然人仙之祖这会才有，是不是以前根本就没有人仙，那他鲁班又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人仙之祖，还想着削把宝剑送给你？”沙延祺问道。
“数万年前便已经有了人仙，像后来的尧舜禹等，世人皆知，其实他们也都是人仙，他们几个的得力助手有不少也是人仙。”陆言之说道。
“也就是说你的出现晚了数万年，那你怎么会是人仙之祖，不可能先有子孙，后有祖宗吧？”五姑娘问道。
“第一个修成人仙的人唤作爯，乃伏羲的亲传弟子。他十四岁时拜入伏羲门下，十九年之后修成大道。据说伏羲曾为此事与女娲商议再三，欲使人仙成为单独的一脉。女娲坚辞，险些与伏羲大打出手。爯为了平息此事，只得远走五湖，济世授徒。他本人不称人仙之祖，后来的徒子徒孙们就更不敢僭称了。”陆言之说道。
“他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后人不知。”谷王说道。
“世人虽不知，但凡是人仙，可没有不知的。”陆言之笑道。
“那后来的人仙之祖又是怎么回事？”五姑娘问道。
“爯在临死前立下遗嘱，要后徒在适当之机立一位人仙之祖。”陆言之说道。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祖宗是靠立起来的。”五姑娘笑道。
“适当之机又怎会一等数万年？”陆绪问道。
“对啊，前边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吗？”沙延祺问道。
“之前也曾谋划立过数位，但都无疾而终。”陆言之说道。
“怎么会无疾而终呢？”谷王问道。
“他们要么突然失踪，要么就是在履职前突然宣布退出。”陆言之说道。
“很显然有人从中作梗。”谷王说道。
“有这个能耐的恐怕不是人，也不是人仙。”陆绪说道。
“这么说来，女娲娘娘的嫌疑就最大了。”五姑娘说道。
“有没有嫌疑又怎么样呢，反正人家是女娲娘娘。”沙延祺说道。
“延祺说得没错。不过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陆言之说道。
“要是别人，谁敢把脏水往女娲娘娘身上泼？”五姑娘说道。
“这就不是咱们该考虑的问题了。我还以为人仙之祖是个美差呢，没想到那么危险复杂，言之，咱也别去当了。”沙延祺说道。
“你尚未出生便被认定是人仙之祖，具体的依据是什么？或者说，人仙们选人仙之祖的依据是什么？”谷王问道。
“人仙虽不能超脱轮回，却能在轮回中享受优待。”陆言之微笑道。
“有什么优待？”陆绪问道。
“优待便是拥有投胎的选择决定权，任何人家都行，包括帝王家。”陆言之说道。
“这么说，是你挑选了陆家，选了咱们的爹娘，选了我这个哥哥？”陆绪问道。
“没错，是我选择了陆家，爹爹成了我的爹爹，哥哥成了我的哥哥。”陆言之说道。
“你这个傻小子，干吗不选户太平人家？”陆绪心里酸酸的。
“就是啊，陆家的儿子可不好当，陆绪的弟弟也不好当。”沙延祺笑道。
“这才是磨练呢。”五姑娘说道。
“在言之眼里，为父莫若大可，为兄莫若陆绪。”陆言之说道。
“如此说来，你前世也是人仙，不知是哪位名流？”谷王问道。
“已入轮回，哪还知前世半点？”陆言之笑道。
“这么说缘定三世也是假的了？”沙延祺问道。
“一世之情尚难以偿还，若有三世之情，天宫鬼府也必不成全。”陆言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