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章尚闻说,挥手令侍女退下,睁开了眼睛,道:“因你而起?你是什么东西。讀蕶蕶尐說網袁绍仗着自己家族势力,从不把咱家这些先帝老臣放在眼里,累不受朝廷辟命,隐隐有对抗之心。难道咱家还错怪了他不成?”
焦龙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不能与他多讨论,假作未闻地笑道:“章大人为皇帝亲重,日理万机,实在是我焦龙朝之栋梁也。不过大人办理朝政太多,也容易累坏了身体。一切还要以健康为重嘛。”章尚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却不再辩驳。
焦龙立刻接上去道:“袁家世受皇恩,满门豪族,当然也免不了自高自大的脾气。有时候做起事、说起话来,引起磕磕碰碰是正常的,大人您是先帝老臣,随待圣上,权威无限,就是他贵族出身,又能奈您老何?您只需在皇帝面前说上两句,管叫他全家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小小竖子袁绍,又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章尚听得脸露笑容,从榻上坐起,道:“对,对对!我的话可从来没有落空过,上至三公、下至千石,哪一个没有给我送过银子?”
焦富在一旁也插口道:“是啊,给我家大人送东西的,每天少说也有百家,排队都排不过来呀。”
焦龙嘿嘿笑道:“他们都托了大人的福,才有今天,而袁家四世五公,权势极大,若能与大人联起手来,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所以今儿我焦龙好言相劝,鄙上便命我送黄金百镒以请罪,望大人看在袁绍素有声名的份儿上,不予追究冒犯大人的事情。他日鄙上有成,大人在朝中也有了可靠盟友,此乃一举两得也。再说,袁绍是真心实意地想为大人效命,你看他见了你那种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焦富听得眉飞色舞,见焦龙给章尚这么一个大台阶下,暗暗地还伸出大拇指来,朝焦龙比了一比。章尚大笑道:“汝真是能说会道啊。也罢,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只要袁绍今后为我多效力,升他的官嘛,还是轻易得很哪。”
“多谢大人。”焦龙作揖拜谢已毕,章尚又走近前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只手已然搭在焦龙的肩上。
焦龙忽然明白袁绍为什么怕他怕得要死,原来这家伙当真变.态!忙笑道:“在下焦龙,刚刚已经告诉过大人了。”
章尚又搀着焦龙的手,拉焦龙上榻坐了,这才道:“真想不到,袁绍手下还有你这般的人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焦龙,嘻嘻地笑了起来,“我有意推荐于你,你愿意为我效命吗?”
焦龙强笑道:“这,这当然好。不过我现在已在袁绍手下听用,如果背他而去,恐难有籍口。”
章尚笑道:“这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去告诉袁绍,就说事情办成了,我已收下了他的礼物。”侧过头去唤来焦富,道:“给这位小兄弟打赏。”
好容易出得章府大门,不由得吁了一口气。依言以金珠三颗、黄金五十镒为赠品,送于焦富,便听他好一阵“哥哥”长、“哥哥”短地甜叫,连门口众家丁亦是上来赔笑见礼,当下揣着赏银,扛着“盈余”,得意洋洋、打道回府。
那十名壮汉便每人得了一锭赏金,俱是眉开眼笑,再无半句废话。袁府上下,从管家袁遗到库房值事,也都在入府后五分钟之内搞定。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去和袁绍见礼。
袁绍得了消息,已是在正厅降阶相迎。一见面便哈哈大笑道:“焦兄弟辛苦了,快来厅内说话。”很是高兴地将焦龙请进厅里。焦龙抱拳道:“幸不辱命,只是章尚府上,似铁壁铜墙一般,若没有将军指点,我还真进不去呢。”
袁绍笑道:“这哪有我的功劳,全是焦兄弟一人机智聪敏,这才能将一场大灾,消弥于无形。适才袁遗已向我讲了,焦兄弟独闯章府,竟还能见到章尚,真是不简单哪。”即命家丁另抬一箱黄金赐给焦龙,以作奖赏。
焦龙赶忙谢过,顿觉脸皮又厚了一层,笑道:“将军过誉了。在下只不过通通门、跑跑腿而已,哪里有什么功劳了。全赖将军洪福,这才化解了一场纠纷。”
袁绍见焦龙不居功,更是喜欢,当下叫来袁遗,道:“从今天起,焦兄弟就是我袁府的一员了。我提升他为府内副总管,将内府钥匙、库房等一应器物,都交焦兄弟管理。”焦龙赶忙称谢,袁绍笑道:“你忙了一天啦,也快去看看夫人,吃顿饱饭,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谈。”
焦龙躬身应命,和袁遗一起退下,走出厅外,他朝焦龙一笑,道:“恭喜焦兄升任副总管,以后府内、府外,我还要多多依赖兄弟之才呀。”
焦龙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塞在他手里道:“兄弟多多照拂,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便利、规矩,还请兄弟多多指点哪。”袁遗笑道:“那还不好说。”当下彼此都是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吃过饭赶回去时,天色已黑。俞翠儿在房内踱步,略有些烦燥地道:“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让我等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回来。”
焦龙笑着将今日之事都说了出来,俞翠儿坐下来,噗地一声笑了,“怪不得我见他们送来许多金子,还以为你又从哪儿偷来的呢。”
焦龙笑道:“对了,今天从章尚手心里,还省出一粒珠子。”俞翠儿掩嘴而笑,道:“你害不害臊,这些东西拿得一点儿也不光彩。”
焦龙正色道:“有什么光彩和不光彩之色啦?这年头,手段若不够狠、不够辣,必死无疑。我轻信了康明,害得部众们至今不知死活。我那时已在暗暗立誓,再不可行事全无城府,墨守成规。”
俞翠儿道:“我总是说不过你的。”接过焦龙递上的珠子,奇怪道:“这么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焦龙笑道:“当然是真的,姓袁的都是高官显贵。可不知道在袁家还能待上多久。”看着俞翠儿把玩那颗明珠,忽地心里一悚,道:我靠这种办法弄来的东西,送给翠儿,倒显得我焦龙的心不诚了。问道:“翠儿,我将九颗珠子都送到了太监府上,留一颗给你,你不会介意吧。”
俞翠儿嗔道:“我当然会介意。难道我和太监是一类货色吗?”咬着下唇,一脸郁郁不乐的样子。
焦龙不想看到她不高兴,忙蹲下身,仰视着她的眼眸,“你是我焦龙的妻子,我最最宝贵的财富。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夫君我也得想法子去弄来。我要你快乐、幸福,苦点累点算得了什么,为你做什么我焦龙也是心甘情愿的。”
俞翠儿仔细地看了看焦龙,忽地噗哧一笑,伸手点点焦龙的鼻子,柔声道:“你呀……天生就是个坏人,要你做些好事,可真不是容易呢。”
焦龙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心里忽感温馨,随口道:“翠儿,你洗澡了吗?”她看着焦龙,疑惑地摇摇头,焦龙便狡黠地笑道:“我来帮你洗。”
几天以来,袁府所有家人,无不对焦龙毕恭毕敬。上至总管,下至看门的,都是客气万分,有几个还偷偷地送来礼物,托拂关照。焦龙当然是照单全收,因初来不熟,还没沦落到公然开口要贿赂的地步。其次是焦龙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袁遗在焦龙新任职第二天给众人的训话中极为重视地道:“以后要称焦大人。”
袁本初近来和焦龙谈得甚多,听他的意思,似是怀有鹄鸿之志而无法施展,空有满肚才华,只能盘桓檐下似的。可是每一件事情,他都会喋喋不休地说上半天,令人相当恼火。有一次焦龙实在无法忍受了,便笑劝道:“袁大人年青有为,何必灰心丧气。现在只不过时机不遇尔,姑且耐心等候,我料必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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