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诚布公
佟非凉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佟佳悦，想必活了十一年，这个丫头还从未想过有一天和她这个脓包二姐道歉吧！哼，没想过就不会发生吗？佟佳悦，这只是刚刚开始！
“道歉啊！”三姨娘走到自己女儿身边，狠狠地捏了一把佟佳悦。
“姨娘！”佟佳悦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不愿意！
“二妹妹，你看，你也把四妹妹的脸打肿了，她如今也知道错了。天也晚了，不如大家都早点休息吧。”佟倾辰又开始扮演天使牌的佟家大姐了，佟佳悦立刻眨巴着含着泪水的眼睛一脸感谢地望着佟倾辰。
“是吗？大姐姐，如果四妹妹真知道错了，为何说句对不起，这么难呢？”佟倾辰你做你的好人，但此生本人不配合，做个恶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人敢得罪！佟非凉的眼中透着冰冷。
佟倾辰看了一眼佟非凉，又望向了身边三姨娘这对母女，面子上还是带着自己一贯的笑容。可是心中一阵恼怒，这对母女今天办事不利，刚刚竟然说出那种不该说的话！如今让佟非凉手中抓住了话柄，如今也只能依着她了。
“四妹妹，今夜如果你不想闹到父亲那里的话，就赶紧向你二姐姐道个歉。你二姐姐想是昨日里掉到湖里，今日又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心里憋着气呢。你就当顺顺她的气。”
好一个佟倾辰，表面上像是在帮着自己说话，其实是在抹黑自己啊。又拿刚刚父亲骂自己的事情来说事儿。佟非凉不动声色，心里一阵冷笑。佟非凉的星眸此刻带着七分笑意，三分锐利，看的佟倾辰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默默地撇开了自己的眼睛。
见到自己仰慕的大姐都发话了，佟佳悦心不甘情不愿地憋着嘴，说道：”对不起！”
说完，佟佳悦的眼睛就白了佟非凉一眼。
佟非凉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的样子，大方的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希望以后四妹妹和非凉能好好相处。大姐、三姨娘，夜已深，大家都去休息吧。大姐，觉得如何？”
佟倾辰也笑了笑：”如此最好，祖母和父亲一直都希望家中的兄弟姊妹能和平相处。四妹妹，以后你可不许使性子再欺负你二姐姐咯，如今，你可不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了。有了弟弟的人，不可再任性了。”
佟佳悦立刻眉笑颜开地搂着佟倾辰的胳膊：”都听大姐姐的！”
不过，转念，佟佳悦心里对那个弟弟有些不舒服，三姨娘心里也觉得膈应，哼，可恶的四姨娘！
佟倾辰好脾气地点了点佟佳悦的鼻子，挽着佟佳悦离开了染香院。
佟非凉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冷落一个妹妹，亲热一个妹妹，又说什么兄弟姊妹要和平相处，这就是摆明演给大家看，在这个佟家，她二姑娘佟非凉就是最不合群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出。
佟非凉的眼神瞟到染香院旁的池塘，姐姐，昨天你母女俩设计我掉入湖水，今天也让你尝尝这初秋湖水的温度，也算我佟非凉对你们的礼尚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但继续更新，亲，至少小小在努力，泪逃 “香彤姑姑，您带着大伙儿都去休息吧，叨扰大家了。”佟非凉这边和香彤说这话，余光瞥见不远处，此刻佟佳悦刚好走在池边，佟非凉嘴角轻轻一笑，这个距离刚刚好。
忽的，佟佳悦就感到自己身子被一个风力狠狠地推动了一下，整个人拉着佟倾辰完全不受控制的掉到了池塘中。
“来人啊，赶紧救四姑娘，还有大小姐啊！”三姨娘一慌乱，说话次序都不对了。
这边正要各自回房的大姨娘院落中的人，立刻提起灯笼，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救人啊，救人啊。”三姨娘身边的老妈子也开始慌乱起来。
这么一吵一闹，而且佟倾辰，这个佟家的掌上明珠都落水了，事情就闹大了。
厅房再次灯火通明，所有的明灯都被张了起来。入睡的佟家人又再一次在这前厅中聚集了。
看着正在喝姜茶，身子还有些微抖，裹着棉被的佟倾辰，自己最宝贝的妹妹，佟倾川眼睛都气红了。
“佟非凉，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佟倾川指着坐在一旁的佟非凉。
“大公子，二姑娘方才在染香院门口与奴婢们说话，离大小姐和四姑娘隔着一段距离。不光染香院的妈妈和丫环能作证，三姨娘身边的妈妈也都是看到的。”香彤代为发言了。
香彤是大姨娘从齐家陪嫁过来的丫鬟，身份比起佟家其他的丫鬟要来得尊贵一些。佟家的子女都要唤她一声姑姑。
佟倾川厉目望向三姨娘身边的几个妈妈，当时佟非凉确实在染香院门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佟倾川生气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就不信了，这个事情竟然与佟非凉无关。可是，佟非凉所站的地方，也确实无法让人挑出问题来。
“好了！今天已经太晚了，两个孩子既然已经无事，赶紧回去休息！去了寒也要当心身子！你们两个当娘的，都要照顾好了，过些日子便是倾空的满月酒，到时候会来不少达官贵族，两个丫头病怏怏的，如何是好！”
佟莫然觉得没必要再深究下去。三姨娘平日里是个怎样的刁嘴，他还能不知道，如果真是佟非凉干的好事，她还能放过她？深更半夜的，这都是在唱哪一出！佟莫然看了一眼自己宝贝的佟倾辰如今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于是甩了甩袖子，先往门口走去。
路过佟非凉的时候，佟莫然停住了脚步，再一次对上了自己这个二女儿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睛还真是明亮。此刻佟非凉一脸正色地与佟莫然对视，完全没有内疚或是掩饰的神情。
“你也给我老实点！”
留下这句话，佟莫然便率先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佟非凉跟在大姨娘的身后往染香院走去，心中自己暗想着。没想到前一世为了讨好轩辕澈而练的这身武功还在。恐怕外功还需要一些时日恢复，不过这内力已经很有用了。佟非凉又用手摸了摸腰间的龙灵令牌，这个令牌果真是个宝物，自己的内力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你，和我进屋。”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染香院，大姨娘竟然破天荒地把佟非凉叫到了屋子里。
“你们都出去吧。”大姨娘一进屋，自己径自走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将佟非凉独自留了下来。
佟非凉坐到了贵妃榻对面的小杌子上，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大姨娘要说的话。
此刻，大姨娘也没有说什么，用手拨弄着一旁的灯芯，那煤油灯越拨弄便越发的明亮起来。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以前，佟非凉从未如此认真地观察过大姨娘，印象中，就是一个极美的病西施。但此刻，佟非凉才发现，大姨娘有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波光流转间，有吸人魂魄的潋滟。这样的女子，怪不得，让父亲从小就对其倾心。如果不是当年皇太后在不知情下，将自己的侄女许给了父亲，这个女子应该是佟家的嫡母的。
所以，其实佟姚氏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刚刚嫁进来，就发现自己的丈夫有一个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佟姚氏与大姨娘年轻的时候斗过一些日子，大姨娘那夭折的儿子，据说就是在父亲和祖母都不在家的时候没有的，这里面和佟姚氏绝脱不开关系。
而，就在两虎相争的时候，佟非凉的母亲出现了，父亲竟然为了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娶回家中，立为平妻。甚至，不顾体统，先有了佟非凉。
女人，终究是可悲的。
佟非凉看着眼前这个依然美丽的大姨娘，再想想自己前世的遭遇，突然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没见过你的母亲，但看到你，我就能想象的到，是个怎样的美丽女子。”终于，大姨娘放下了手中的灯剔，转过身子看着佟非凉。
一个人的眼睛温柔如清水，一个人的眼睛深邃如夜空，两个人在这一世第一次互相如此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我从未像姚令兰那样恨过你母亲，也从未将她想的有多么的不堪。因为我了解你的父亲，不是一般的女子，他绝对不会动心成那样，不顾一切地要将她娶回佟府，还要立她为平妻。以我和你父亲这青梅竹马的情分，他都没有为我争取过。所以，你的母亲在我心里是一个美丽而又才华横溢的女子。因为只有输给这样的女子，我才会甘心。同样，我也不相信，你的母亲是因为等不下去，于是和别的男子私奔了，能爱上你父亲这样男子的女人很难再去爱别的人。你父亲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爱太深所以恨得太深了，被蒙住了心，想不明白了。”
佟非凉双眼睁得大大的，她没有想到一向不说话的大姨娘心中竟然如明镜一般。爱太深所以恨太深，也许，她的性子在某一方面也继承着父亲。有些人不是爱，就是恨！
“我也年轻过，也曾幻想过，也做过梦过。可是，你父亲的移情别恋，我儿子的年幼身亡，让我明白有些事情是命，争不到，也抢不来。所以这些年，我对人冷漠，不再出头。”
佟非凉点点头，她懂，她也明白，心死之人，唯有冷漠。
“虽然你点头，但我也不指着你这般年纪就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今天我只想和你说，非凉，有些事是命。自从昨日你归来，你太出头了，还是做回原来的非凉吧。”
话罢，大姨娘也不再多语，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佟非凉。佟非凉侧着身子，静静地坐在小杌子上。那明亮的煤油灯照射在佟非凉的那张温婉平静的脸上，映照着佟非凉越发的好看了。
这孩子肌肤如初雪那般清透，吹弹可破，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自红，那一头青丝顺滑的披散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玉钗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这孩子长得出色极了，宛若一朵空谷幽兰，不染尘世中的半点繁杂，若不是家中的佟倾辰盛名在外，这孩子恐怕早就被京城中的王孙贵族注意到了。大姨娘内心中不由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