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金刚降魔
第二十九章金刚降魔
鬼魅阴影森罗万象幽暗嗤笑叫嚣连连,正如无间炼狱被召唤出来,至邪极恶业障透过缝隙降临至此,人世间所谓的污秽邪祟莫过如此,森罗幽冥的范围正持续扩大,禅苦大师立于正中单手竖立,修因缘观想,除去周身无明孽障,达到无所守的无念境界,乃菩提觉悟中的清净尘障、明心见性,证觉到智慧妙生、超脱生死。
此时的禅苦大师如同老树盘根,已到清静无为、无尘无垢的禅境,心修不动明王法,金刚怒目巍然相,低眉菩萨六道慈,任凭你外界鬼哭狼嚎也难撼动半分,心入寂灭可破红尘业障,原先缠绕在大师身边的邪祟怨念,都只能退避三舍,以大师为中心,四面的魑魅阴影都消弭于虚空,魑蠹不断隐现正处于犹豫不决的时候,纵观禅苦全身处处都是破绽,只要自己随意拍上一掌,就可送他归西,心里虽是这般渴望,事实上却相差甚远。
大师周围溢出微弱金光,零散的光点飘逸虚空,以光点演化为妙菩金莲,乃是大禅圣境里的虚实妙提,佛语洪亮浸润心田,邪魅怨气逐渐消融,此刻来看,魑蠹老怪苦修多年的魑魅邪术已然无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禅苦大师虽闭眼观想,凡眼虽不能视,但慧眼已开,明眼所见大多始为表里虚实,慧眼通明才是无上真觉,所以,开慧眼乃是寂灭圆满的体现,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奇遇,以往高僧慧眼开启后,往昔迷惑不解之处就都会迎刃而解,所曰‘心清慧明、谛妙菩提’,从而达到菩萨正觉圣境,开辟佛法经意慈悲六道众生。
慧眼观台上的无间炼狱,以及隐匿其中的魑蠹老怪,此人的行动鬼鬼祟祟,意图可谓歹毒阴狠,这些虚实表象,禅苦都看得明明白白,算是真正抓住幕后黑手,口里依旧念诵经文超度亡灵,慈悲觉念更为浓厚,希冀佛法化解业障,超脱无辜亡魂。
眼见怨念邪气逐渐消弭,魑蠹怪人心里暗下决心,准备找准机会再下毒手,禅苦的佛语越诵越大,逐渐在石台上空形成‘卍’字咒,佛音荡涤如同天降甘霖,洗涤心中尘埃,除去阴霾邪祟,使人振奋心神重拾自我。
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眼见场上祥和宁静,老怪自个颇为恼怒,心想‘原本自己胜券在握,现在变成这样,着实是自己的失误,要是早早下手,说不定,这老秃驴就化为飞灰喽。’
如此的异想天开,恐怕也只是老怪自个瞎想而已,要是他真敢动手,那下地狱的迟早是他自己喽,临阵对敌最讲究的是知彼知己,他连对手都没摸清,就敢大放厥词,后果可想而知。
再说闭眼观想的禅苦,那时的他早就是金刚‘降魔相’,稍有风吹草动,金刚神威必将显露无疑,对方如果不知其蕴意,面对降魔式的诛杀,也只能饮恨而终,何谓降魔金刚?乃是一力降十会、普法镇妖魔的手段,幸好魑蠹老怪有所迟缓,才得以偷生片刻,不然的话,性命早就呜呼哀哉了。
老怪自个围着禅苦转了好多圈,最后还是决定先试探下,该用什么法子呢?想来想去,只能先用毒虫来试探,老怪自个就从袖里拿出异物,向禅苦背后扔去,哧哧怪音从异物里发出,眨眼间,就到了禅苦跟前,可就是这离身三尺的距离,异物想逾越半分都尤为困难,佛家护体罡气应势而觉,察觉到异样后,念叨了句“阿弥陀佛”,罡气自行罩体,虫子就被压的粉碎,老怪见后,张口骂道:“你这贼和尚,说好了不杀生,怎么就如此歹毒?口是心非的小人,可怜了我的宝贝。”
“善哉,善哉,施主此言不虚,老衲本不愿杀生,但若不动金刚怒,恐施主所伤之人会更多,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能用自身业障来化解众生疾苦。”
“呸,说的好听,杀生就杀生,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这样表里不一的小人,我着实痛恨的紧。”魑蠹老怪阴狠的骂道。
“众人皆有看法,老衲也不得强求,说老衲弑杀也好,慈悲也罢,但求问心无愧才是,往后老衲就算是下地狱,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呸,你这样说,以为我就会信,既然你愿意下地狱,那老夫就送你一程。”说完挥动双手释放黑印,直击禅苦面门,伺机想除去心头大害,禅苦念珠微停,念叨‘我皆令入余涅盘而灭度者,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轰’的巨响,周围青石都被震的粉碎,一波气劲奔向四方,魑蠹老怪双手接连拍出,于空中翻转腾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禅苦的手段,雄浑的内劲持续抨击在他的手上,原本颇为端正整齐的老怪,此时衣袖全无,筋脉凸起大汗淋漓,本就枯瘦如柴的老手,此时变得更加苍白。
老怪自个只好在石台上滑行后退,待站稳后,把双手背在身后,生怕别人看见,魑蠹怪人怒骂:“你个贼和尚,说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老夫现在看来,全他娘的是狗屁,今天我算见识了,真他娘的晦气。”
“阿弥陀佛,慈悲也是因人而宜,对你这样嗜血残杀的魔头,佛虽慈悲,但也要你心有善念方可,难不成还让你继续逍遥法外?”
“呸,才不信你那套歪门邪理,满嘴的慈悲仁义,到头来,还不是险恶用心,老夫早就听腻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语算是铿锵有力,决心也是同磐石坚毅。
听到这番话,小光头更是吓得不轻,瘫坐在地上自语,生怕老和尚一命呜呼,那自己,该咋办呢?
禅苦大师慈眉善目谆谆劝导,可对方依旧执迷其中,只能说道:“忠言逆耳,魔性深重,看来老衲再多说,也是无益的。”说完后便收起念珠,双手合十,仰天大吼道‘金刚降魔’,瞬间,原本矮小瘦弱的禅苦,转眼间就化为万丈金刚,法相矗立于空中威严自怒,流云仿佛都停止飘动,原本躁动的动物都蛰伏起来,静悄悄的,只留下矗立天际的金刚法相。
周围的人群都惊吓不动,小光头更是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放在头上,眼睛贼溜溜的看了下,望着如此威武自怒的金刚,心里着实惊讶,很难把刚才这幕联想到老和尚身上,因为二者的区别,实在太大。
老和尚喜欢吃荤喝酒,最喜欢假装清高,做任何事前,总喜欢摆出大堆道理,说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化缘时,他废话连篇骗人骗己,整日邋里邋遢,完全是市井地痞流氓无赖的嘴脸,今日怎会变的如此庄严威武?再说了,他,怎能是金刚的化身呢?小光头想了许多,心里也暗下决心,事后定要老和尚教自己,自个学会了也能到处显摆下,顺便给那些曾经欺负我的人好看。
“大师的‘金刚寿鼋功’,可谓是越发深邃了,连法相天地都能显化出来,看来大师的修为已臻至化境哩。”纯阳真人满口赞叹。
“还别说,禅苦这老头,吃荤喝酒样样在行,功夫到底还如此深厚,真是没天理喽。”灵道子只能自愿埋汰,毕竟也算是知根知底。
“别埋怨,大师所修禅法乃是红尘劫心,正所谓修心不修口,忌讳颇多,劫难深重。我们很难与他相比,大师能有如此修为,不仅仅是功法深厚所致,也是他自身修行不凡,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老爷子为禅苦释名,毕竟自己也算了解大禅宗,其修行的法门也是知晓一二的。
“那,老爷子,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说说吧!”灵道子虽和禅苦相交甚久,但对其来历修行也是不知,只好向老爷子请教。
“普通僧徒历练,讲究的是先修身再修心,身定心自然静,所说的‘斩去三千烦恼丝,还我清静自在为。’就是此类修行法门,禅苦大师却要反过来,修心在先,心为万法之根本,心无相,身有相,想要用无相来契合有相,你们说,难不难?炼心之道,非是想象般那样容易呀,大师能有此修为,堪称绝代高僧。”
听完老爷子的叙述,诸位也都有所领悟,虽道门不同,说到底,修心之道都算殊途同归,只是实施的法门不一,因此所得的果,也不尽相同,实乃造化也。
挥动金刚巨臂,巨力碾压在石台上,老怪只能在缝隙里左右穿行,虽说是穿行却比行走更为迟缓,究其原因乃是巨力所致,法相天地,不是简单的好看,里面还涵盖了镇邪除妖的神力,魑蠹老怪本身就是邪祟妖魔,哪里是金刚降魔的对手?只能见机溜走,此时他还有命遁走,险而又险的避开攻击,实乃禅苦有意点化于他,要是他还执迷不醒,稍后就只能饮恨当场喽。
大师右手捏镇法印,手往前下压封住了老怪的所有退路,左手捏降魔印,澎湃的神力奔涌向前,老怪被困掌中无所遁形,危急中大喊道:“尊主救我”,尊主伸出中指往前一点,击在镇法印上,撕开了小片缝隙,天尊见后冷哼了下,抬手拂去封住缝隙,刚巧降魔印重击而来,轰隆巨响,老怪就在印下昏厥,来人扶住他时,他已气息全无筋脉尽断,尊主愤然说道:“道虚子,你果真无情,我本想救趁机救他性命,你却横加阻拦,枉为天尊仁慈。”
“你这孽障,此人手里沾了多少冤魂,难道你不知?今日有此报应,也是天道使然。”
“呸,天道,何谓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天道吗?如果是,那我就翻了这天。”言语何其霸道凛冽,气势可谓藐视一切。
“唉,孽障,你再这般执迷,就枉顾了师傅对你的教诲,真是可惜呀!”
“少废话,乘早把你的假仁假义都收起来,我可不吃你那套,莫说师傅已逝,就算他还健在,我也不会回头,该怎样就怎样?难道还要卑躬屈膝,讨好于他不成?”
“你,你……这,孽障,事到如今,你还冥顽不灵,为兄今日就要替恩师清理门户。”
“也好,我就看看,你这些年有长进不?”二者说完都移步换影,不过二者的交手,并没有如先前那般惊天动地,而是很随意轻松,看起来很是纤柔有礼,完全没有火爆沸腾的激动。
“阎凯,你这孽徒,还要躲到何时?老夫今日定要擒你回去,听候诸位宿老发落。”老爷子迈着脚步,口语洪亮的喊道。
“哈~哈,你这老不死的,本想饶你一命,你非要挺身而出,也罢,我就替你送终喽。”阎凯不屑的说道。
“老爷子,我看,还是我替你除了这孽徒,你也用不着出手。”灵道子在身后劝道。
“不行,这孽徒是老夫一手所教,该当废除也是老夫的职责,旁人不能插手。”
“爷爷,让玥儿替你吧!”“玥儿,你还年轻,功力尚且不足,还不是他的对手,让爷爷亲自来。”还不待茹玥反应过来,就伸手点住茹玥,茹玥定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的望着。
老爷子步履坚定,阎凯轻啐不语,老爷子道:“你一身铸冶技艺全都来自天匠府,用于正途还好,但你偏偏迷于魔障,今日,老夫就废了你,带你回去赎罪。”
“想要抓我回去,你是做梦吧,莫说是你这老不死的,就是府里的宿老齐至,我也不惧。”
“好~好,你这狂徒,癫狂到这地步,老夫今日就灭了你。”说完重重的把拐杖插在石上,伸出枯瘦的手臂,臂上有许多伤痕,看起来是铸冶烫伤所致,有些伤痕较为严重,几乎都掉了半块肉,手上的肌肤没有块完整的,全都是老茧和疤痕。
阎凯连连大笑,望着如此倔强的老顽固,嘲笑他愚蠢之极,真让人想不到,他既然迂腐到这步,真是无可救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