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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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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伤痛

那晚密谈过后,核心首脑都达成一致,共同指天立誓,势要洗刷今日之耻,并立下严规:‘凡事都需隐忍,勿要惹是生非,但凡有叛逃泄密者,人人得而诛之。’仅此一条严誓,于是乎,这些曾经凶名赫赫,祸乱一方的老怪们,都不约而同的销声匿迹了,谁也不晓他们隐匿在什么地方?化装成什么人?究竟作何图谋?就连尊主本人,也不知情,好似他们都真的是落叶归根,不理俗世恩怨纠葛,真心真意的颐养天年,在旁人眼里,他们都已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这个舞台,往昔的那些雄图霸业,都早已抛之脑后,没有半点不舍,半丝留念,忘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遗憾。

对于往后,大家究竟做何打算?没人愿意吐露,就算是同伙间,也是只字不提,生怕泄露了自个的半点踪迹,就遭到莫名其妙的暗害,人与人,总有看不清,摸不透的时候,古语还常说‘人心隔肚皮’,何况是这群阴险狡诈的同道中人?谁也不敢粗心大意,都含含糊糊三缄其口,毕竟这关乎自个的生死,谁也不敢打保票保证,他人以后不会泄露半分,无人敢作此保证,既然是这样,不提,就是最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这关乎未来霸业,谁敢掉与轻心,都只能死守绝密,保密做到了这步田地,也可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啦,就是不知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变化?

第二天清晨,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虽然场面有些凄惨悲凉,但大伙心中,都燃着股火苗,虽很微弱,但足以温暖整个心,就算往后的日子,会很苦,很苦,他们也都能咬牙隐忍,而这样做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他们所谓的霸业,这份踏着尸骨而成的霸业,到最后,又有谁会提起那些,早已埋没在岁月里的功臣,他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逝,没掀起半点浪花,也未留下半点痕迹,可视作清风拂微尘无垢无尽,无任何影响,这样坚持,究竟到底值不值?没人晓得,也不愿追忆。

“哑女”,尊主望着那些远去的人,不知以后能不能再相见,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也有些心痛,轻声对着虚空喊道,他的背后,站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由于面纱遮挡,无法看清其面貌,后面的女子也默不作声,好似对尊主的发话,没什么反应,尊主也不以为然,默默的注视着前方,后面的女子,如风中摇曳的青莲,那般圣洁清秀,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依旧静静的站在背后,透过面纱,望着远去的身影。

两人呆立了许久,直到那些身影,远的已看不见,他们依然在眺望,目送着他们平安的离去,此时,夕阳西下,山里泛起云雾,渐渐的遮挡了视线,尊主才转身走回,那女子,也是小心跟随,没只言片语交流,看着如此平静的身影,不见半丝怨愤,也不见半点忧愁,就是这般安静,静的让人害怕,那女子,也只好使劲的拉扯下衣裙,缓缓的跟了上去。

尊主自个心里,究竟在作何盘算?那女子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遭到雷霆之怒,那自己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喽,尊主默默的走回居所,这里边,还躺着个人,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似在受着莫大的苦,走进一看时,才发现,那人居然是中了‘真炎烬’还未断气的阎凯,此时的他,比起前几日,脸色有了转变,没了那般火红,虽然周身还是热气腾腾,但还能让旁人照料,尊主一言未发,走到凳子上坐下,后面的女子赶紧斟茶,并把茶点摆好,做完这些后,又从木桶里,取些寒冰敷在阎凯身上,只见有阵白烟冒出,并伴有兹兹的响声,阎凯自个也重重的松了口气,双眼艰难的睁开,喉咙蠕动的发声,道:“咳~咳,谢~谢。”那女子也没回什么,只是小心的伺候着,尊主看了眼,颇为哀伤,安慰他道:“你休要多言,保持体力才是,那老儿的‘真炎烬’非同小可,我也只能稍稍压制它,没法子驱除。”

“这,这~不~怪~尊~主,是~我~学~艺~不~精。”阎凯痛苦的诉说,每发一言都似刀割斧砍,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尊主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阎凯好似已用尽了气力,大口喘息着,女子又用湿布帮他擦拭上身,重新把冰块敷在上面,经过几次重复,阎凯的温度逐渐缓和下来,没了那般火烫,他自己也安稳的睡去,那女子也悄悄的退回到尊主身边,尊主一直都是闭眼神游,没什么意思要传达,那女子,也只能静站在旁服侍。

屋里,很是平静,外面的蟋蟀,还在吱吱叫着,夜莺,也适时的啼叫,听得人落寞伤怀,那女子也不敢有半分逾越,依旧呆立在旁,尊主自己在打坐神游,周围的一切躁动,都无法传入其耳,自个只是安静的修行,似乎忘了所有的一切,自主的神游,这样的时日,持续了许久,在这期间,那女子,除了照顾阎凯外,再也没到其他地方去,就算是自己的饮食,也是能省便省,每日的举动,可谓单调无聊,但是就算无用,自己也必须尽力做好。

“哑女,我闭关几日啦?”尊主唇语微动,身旁的女子赶紧伸出八个手指,尊主微微睁开双目,看了眼,独自说道:“哦,已八日啦,时间可过得真快呀。”那女子也是点头回应,尊主起身,把了把阎凯的脉,其脉象平稳,气血也归于平静,没了前些时日的汹涌,看来自己的方法,还是有用的,他独自走到外面的小院,朝阳的光辉,映照在身上,沐浴着温和的阳光,心里头,有股说不出的暖和,那女子呆在里面,没有随他出来,看来是敷冰的时辰到了,尊主享受般的沉默,周围恰到好处的静,给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几许秀美。

在屋里忙活了阵子,哑女缓缓走来,尊主道:“你就静静的呆在这里,我出去走走。”哑女只好点头回应,尊主就悠闲的走了出去,其姿态可谓潇洒畅意,看得旁人痴醉沉迷,哑女也静静的转身回去,看其身材,也算是玲珑有致,样貌的话,那就更不用说,肯定也是倾国倾城,可就算有闭月羞花的面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也不敢擅自做主,完全听从他人摆布,没了半点自由,活得很累,很无趣,真是可悲,可叹。

尊主自个随意的在山里游走,没什么目的,也没什么想法,只是率性而为,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石台,这里,还是安静如昔,除了台上的划痕外,这里没有什么改变,他轻缓的踏上石阶,站在这个,自己曾经努力反抗的地方,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不同的心,看待结果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他默默的回想,眼角流出一行热泪,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沿着脸庞滑落,轻轻的,坠落在台面上,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几刻,直到石阶下方传来吵杂音,他才突然醒过来,迅速的闪到远处丛林里,里面的白鹤,麋鹿传来阵惊叫,然后就恢复了平静,石阶上也逐渐的浮出人影,众人都畅快的赶来,能有幸参与盛会,那是无上的荣耀,尊主对此,也没什么打算,停留了片刻后,就潸然离去。

大伙们高兴的谈论,全然没发觉树林里的不妥,也没发现石台上的那几滴泪珠,他们都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所有,太兴奋了,兴奋到了不能自持的地步,已抛开了往昔的危险紧迫,没了忧患意识,全身轻松,畅言交流,可算是欢天喜地,高兴到家哩。

独自走回的尊主,他也没心思在继续下去,黯然的走回居所,同往常一样,此刻的他,显得有些落寞,更有些伤怀,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出股邪气,这股邪气,不断翻涌,不停的覆盖,在其周围,渐渐的,浮出层阴暗的业障,周身完全被笼罩在内,这层无形邪气,把他完全包裹,慢慢的,他的眼里,闪出嗜血的红光,要是有人站立身旁,定会被他吓得昏死过去,因为此时的他,太邪门,太鬼魅啦。

眼看马上就要到居所了,尊主那股邪气依旧缭绕翻腾,当他的脚,刚踏进小院时,那层无形就迅速消弭,往昔的那个尊主,也回过神来,重新自我的走到里面,看不出半点异样,这样的变脸功夫,可算是空前绝后,待他进到里面,哑女正在杵着脑袋打盹,毕竟这几天,她太累了,已经有好几宿没睡安稳,趁着尊主出去的空隙,自己好好的补下觉,她睡得太沉了,以至于完全没听到脚步声。

尊主冷眼憋了下,重重的哼了声,哑女依旧无动于衷,刚才消弭的那层邪气,又逐渐浮了出来,尊主的眼里,闪现出痛苦异色,那股莫名的邪气,好似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这样的异样,惊动了躺在地上的阎凯,他察觉到了魔道至邪的气息,这股邪气,是自己以往不曾见到的,恐怕那些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也不及其三分。

这股邪气,似乎已达到了极致,如同幽冥深狱里的洪荒妖魔,被人无意打开了枷锁,正从深渊里挣扎着爬出来,阎凯艰难的抬手,使劲的推了下,正在熟睡的哑女,哑女突然惊醒,大眼惊慌的看着,尊主此时的模样,极其恐怖,哑女被吓的呆立,不敢有什么反抗。

“快走,走呀。”尊主痛苦的喊了句,哑女呆立片刻,听到声音后,迅速醒悟过来,赶紧搀扶着阎凯朝外面跑去,阎凯在跑的途中,回头望了眼,此时的尊主,完全被邪气包裹,眼里的那丝清明,很快就被嗜血覆盖,野兽般的狂叫,惊得居所附近的动物,都乱叫起来,这阵不小的风波,持续了许久。

哑女刚扶着阎凯走出小院,入了魔的尊主就纵身到前面,他的背影还是如昔,只是多了丝嗜血的怪味,待他转过头来,面目狰狞的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就好似野兽盯着食物般饥渴难耐,阎凯挣扎的挡在哑女身前,大喊了声:“你快走,赶快离开这里。”此刻他,不再像刚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说完便扑向尊主,哑女也惊慌的奔跑,全力的跑,没有半点犹豫,可是她不知该跑到哪里?

紧紧抱住尊主的阎凯,在接触到尊主那刻,他才深深的发现,这股邪气的可怕,虽还未近身,但那股不敢寂寞的嗜意,扑面朝他涌来,瞬间,阎凯的七窍都被挤压出鲜血,尊主轻抬了抬手,重重的击在他后背,‘砰’的声,他只好倒地不醒人事,看来命已休矣,尊主解决完他后,转身向哑女逃跑的方向赶去,全力奔跑的哑女,没有太多思索,本能的沿着路径奔去。

她不敢去想,生怕一走神,就被尊主逮住,那,她就将必死无疑,所以只好拼命的冲,可没跑多久,后面就传来阵破风音,她本能的止步回头,眨眼间,尊主幻化而来,抬手间,就击在了她的胸口,口里的鲜血,仰面而出,她重重的撞在大树上,树叶哗哗坠落,看得人眼花缭乱,得手的尊主,仰面大吼,其声似妖魔般狂乱,就是这声吼叫,惊动了正在说经讲道的师祖,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有那些达到‘无我’境界的前辈,明锐的察觉到至邪的气息,正在悄然苏醒,灵虚道人如清风幻化,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形,道祖和衍老头也似烟雾般消弭。

得手后的尊主,不仅没有立刻逃窜,反而冷血的盯着重创的哑女,慢慢的向她靠近,没了知觉的哑女,只能束手待毙,看来自己的命,始终都要交代在尊主手里,这,是不是太荒谬啦?当年,自个是他亲手所救,今儿,也是亲手结果自己,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么多的苦,给了自己期望后,又要再次把它无情的击碎,老天爷,这公平吗?这难道就是宿命的抉择吗?

哑女只能紧闭着双眸,泪花混着鲜血流到胸前,血,还是那样的鲜红,泪,也是那般苦涩,都是那般不知趣,她不敢有任何奢求,只能静静的等死,死亡的气息,快触碰到她了,她还是这般安静,恬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哀怨,也不显半分不舍,看得很开,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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