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话 大打出手
一切事发突然，被顶翻在地的郑彰迅速站了起来，一脚踢开身边的矮桌，看到蓝絮等人已经夺门而出，对着赶上来的同伴叫到，“给我追，今日我要教训教训这几个兔崽子。”
蓝絮等人出了门便四散开去，只有小游紧紧跟在蓝絮身后在一起。蓝絮虽然不怕郑彰等人，但却顾忌身边的小游。本想一个人引开郑彰，小游却没听他的话硬是跟了上来。
“之前不是还劝我冷静么，怎么现在你倒是去惹出这么个麻烦？”见到小游在身边，蓝絮也没好气地责备道。
小游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就是看不惯这人……不行不成？”
蓝絮见小游越跑越慢，而郑彰等六人已慢慢赶了上来，见自己已跑到了一个小巷口，便一咬牙，停了下来，抓起路边包子铺的旗杆，准备自己单挑众人。又对小游大喊了一句：“快跑！从小巷跑出去！”
小游停顿了片刻，随即又继续跑出去，随即便不见了踪影。
蓝絮握着旗杆，以杆作枪，摆好了架势。郑彰等人很快也跑到了近前，看到蓝絮摆出的姿态，便暗想这人恐怕并不好对付，便也停了下来。
几人都拿起了手中的白蜡杆子，相持起来。郑彰跑在最后，见到五个人居然被一个人给镇住，不由发怒道：“五个对一个，还怕了他不成，还不快给我上！”
几人左右互相望了几眼，随即点了点头拿着杆子冲了上去。好汉也架不住人多，更何况这么个与自己相仿年纪的小卒子能有什么好怕的。想了这些，便都紧握操练用的杆子向着蓝絮步步紧逼。
蓝絮手上的旗杆到底比他们的白蜡杆子长出了一截，而且上过战场见过血，又得益于虞燧的悉心教导，这种刺击的动作早就如本能一般。见第一个人上来，迅速出手，旗杆准确刺中了这人的肋部，只听“哎呦”一声，当即倒地翻滚不起。
见一个倒下，其余四人又迟疑了一下子，就这一下迟疑被蓝絮抓住机会，旗杆探出，准确地刺中了一人的膝盖。旗杆不如白蜡杆子一般有韧性，此时这缺点却成了优势，旗杆横扫，随即又顺势扫倒了一人。
见自己片刻间便击倒对方三人，蓝絮不由心中放松，却不防郑彰不知何时已绕到了他身后。看着把后背暴露给自己的蓝絮，郑彰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冷笑了一声之后，便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蜡杆，狠狠刺了出去。
蓝絮这才意识到却已晚了一步，白蜡杆头也准确地刺中了他的肋部。随着一阵剧痛袭来，蓝絮闷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郑彰收起了杆子，对还站着的二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迅速过来拿着杆子对着蓝絮又捅又打。
杆子雨点般落在蓝絮身上，蓝絮只感到浑身上下各处袭来的疼痛，只能抱住了头护住自己的要害。
过了会儿，那名被蓝絮扫倒的同伴一瘸一拐地来到郑彰身边，“大哥，可以了，这么打下去会出事的。”
听了这话，郑彰咬了咬牙，“哼，弄死了又能如何？谁还嫩为了这么个野小子对我如何？”
“可是，可是……”
“不要说了，我有分寸，你们听着，只要别打死，给我往死里打！”
此时三人三马奔驰着来到近前，“何人在此闹事？”这言语中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气势。
郑彰立即向后摆了摆手，抬头看去。正是午后，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即便这样，那几匹高头大马他还是认得的。雍州地界内，除了墨骑左卫，哪里还找得出来呢。而能大白天如此在城中疾驰的，也不会是普通的将校。
郑彰率先丢下手中杆子，躬身行礼，身后几人见此也不敢怠慢慌忙也一同行礼，“小的是墨骑左卫十二营小校郑彰，今日因小事与这位……这位兄弟有所冲突，冲撞了将军，望将军恕罪。”
“知道本将是谁么？”为首那人坐在马上问道。
“……末将不知。”
旁边一骑训斥道，“左骑总教习徐将军都不认得了么，都瞎了不成。”那为首的正如他所说是墨骑左卫总教习也是左骑的左副都尉徐纶。
徐伦总掌墨骑左卫的日常操练，平日里并不在青营出现，所以郑彰等人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郑彰眯着眼又看了一眼，这才记起来，似乎有所印象。
“你们知道私自躲避操练是什么罪吗？”
话语间还是那样的气势，郑彰的同伴都已发抖起来，而郑彰也是冒出了冷汗，只得说，“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实在是小的伯父明日做寿，小的才告了几天的假。”
说完这话，郑彰倒是心中安定了不少，毕竟明日做寿的在这岐淮城中也就郑之鹤了，用伯父来压人，这也是他惯用的招数。
徐纶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在外滋事，他日回营，几人各领五十军棍。”徐纶并没有受郑彰的影响，五十军棍在他口中轻描淡写一般，而跪着的几人嘴巴里已经满是苦水。五十军棍若是不留情面，足以把一个壮年军卒打得残废。
徐伦说完了对他们的处置，又转头问蓝絮，“那边那个，也是我左骑士卒吗？死了没有？没死过来回话，你又是何原因躲避了操练？”
蓝絮勉强撑起身子，跪在地上答道，“小的是十四营的小校蓝絮，尚未进左骑报到，犯了军规，甘受惩处。”
“你倒是痛快，这样，有伤的先把伤治了，治好了再来领你们的军棍，那个蓝什么，罚你一百军棍，有话么？”
“听凭将军的处置。”蓝絮答得干脆，徐伦对他的印象也自然好过了郑彰等人。
徐纶又对刚说过话的那个随从说道，“你留下，带受了伤的去治伤。”说着便拨马调头离开。
郑彰忙说，“这就不劳烦将军了。小的几个先告退了。”说完便和另外几人带着两个受了伤的同伴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马上的人这才下马过来探查蓝絮的伤势，见伤得不轻，便把蓝絮扶上了马。蓝絮也坚持不住了，就此晕了过去。马下的人轻轻摇了摇头，“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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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哥，我今日又和临街的那几个小子打了一架！”满脸是伤的少年倔强地昂着头说道。
“为什么要打架？”虞燧舞动着铁枪，含笑问道。
“他们说我是没爹没娘教养的野孩子……”
“……”
“虽然我没爹没娘，但我还有虞大哥啊，我才不算野孩子！”少年擦了一把鼻涕。
“你把他们打赢了？”
少年满脸自豪地答道，“那当然，有根杆子在手上，他们就打不赢我。”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们耍赖，从身后偷袭我……”
“入风，你要记住，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就没命回来告诉我了……”
少年挠了挠头“大哥教训的是，入风记住了，下次不会让人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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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又跌在同一个坑里了……”迷迷糊糊之中，蓝絮从梦中苏醒，喃喃自语。
此时天近黄昏，昏昏沉沉之中，蓝絮只闻到一股浓重的汤药味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呛人得很。
蓝絮勉强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一间陈设简单的客房之内。房中仅有一床，一柜，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而已。矮桌上的青铜香炉上焚着三柱熏香，青烟袅袅。
蓝絮不认得这是哪里，想要起来看看，却发现自己轻轻一动就痛得让他冷汗直冒。这才想起昏迷前自己遭受了怎样的打斗，吃了这样的亏心中也是恨恨。
不得已，蓝絮只好放弃了动弹的打算。这时又听见外屋有人谈论，一个是小游的声音，而另一个，似曾相识。
只听小游说道，“原本我是去找二哥求救的，谁能想到你也是带着手下人在这儿胡吃海喝的。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把这事儿告诉爹爹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的。我可是没说出你也没正经当差，这事儿要是捅到了爹爹那儿，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怕了你了，不过今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前日的事儿真不是我告诉爹爹的，他怎么知道的我也很不解。不过前日要不是我去找徐将军，里面这个恐怕被打死了都，两清了这算。”声音出自另一名男子，清脆温和。
“不行，我被爹爹处罚的事儿不能这么算了。你还是得欠我的人情，不然……哼哼！”
听着小游这样说话，房内的蓝絮也不禁摇头苦笑，这样的威胁是小游的惯用伎俩，他也尝试过许多次。
“行了行了，以后别胡闹了，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不知道他的烧退了没。”
刚说完，从外屋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前面走进来的是小游，而身后的则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武将的打扮却是面色白皙，五官柔和，隐隐和小游倒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