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城北传奇（五）
国产谍战电视剧里常说“你的对手往往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根据本人的观影经历和极其匮乏的知识水平推测，这话应该是某位国产编剧自哪本书上抄回来的，这帮编剧们的职业态度和创作水平确实难以让人恭维，扯淡能力和反逻辑程度已经开始对教科书形成巨大威胁。
敢在沈总面前夸下海口细查拐爷的老底，只因和光哥熟到拍肩膀称兄道弟，作为当年对砍的另一方直接参与者，相信光哥对于轮椅传奇一定有比我更深入的了解，希望拨出的这通电话不会让我失望。
“老四啊，先跟你说啊，约不上小雪，人家不干了。”（鸡头光）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星期了吧，没事儿，咱手里资源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来吧，别客气，你小子现在出人头地了，年龄、长相、职业，有要求尽管提，逼良为娼我也得给你找去啊，呵哈哈。”（鸡头光）
“你这消息够灵的。”
“嗨，现在不行了，每次点俩那小伙说的，赶紧说说具体条件，我好看看逼谁合适。”（鸡头光）
“逼不逼谁是你的事儿，这意思是我以后都见不着小雪了？”
“平等交易公平自愿，人家自己想不干了我也没辙，难为我也没用，再说你光哥我都混成这德行了你还能怎么难为我？咱这儿资源丰富什么都有，保真新下海的雏儿、三十出头的高校教师、正规医院的大夫，连法官我手里都有，换换口味儿？”（鸡头光）
“先不说这个，有别的事儿找你，赏个脸让我请你一顿？”
“只要不是问小雪这个那个的，怎么都行，你哥现在就这屁大点儿名声了，真不能破例。”（鸡头光）
“真不是，正经事儿，光哥你赏个脸？越快越好。”
“那没问题啊，咱是有职业操守的，宰你一顿翔宇没意见吧？”（鸡头光）
“绝对没意见，五点，我发现你这人守旧啊，还翔宇。”
“哎，老了。”（鸡头光）
对于小雪，我承认自己或多或少的有些**之外的情分，冷不防的知道也许再也见不到她，像是被人当头抡了一棒，说伤心太过，说略感失落又太少，很奇怪的感觉，形容起来是做梦下楼梯一脚踩空，咯噔一下。不过生活大体如此，不论身份地位如何，总会有人突然凭空不见，上中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前一天还在一起扯淡，第二天人就失踪了，过了好多年才被人在一个的废弃水井中发现，现在想想，当年失踪那位大体上和那些毕业之后渐渐断了联系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翔宇”是我们这城市八几年开始营业的第一批高档粤式酒楼，上学那会儿，我、老虎和阿德经常揣着一兜子加起来才一块五毛的午饭钱在其门口的躶体雕像前细数陈老、光哥、老黄这些风云人物，经常被穿高开叉旗袍的礼仪小姐轰走。时过境迁，现在这曾经的风云际会之地却已然是勉强经营，还有些许破败不堪，不是光哥要求，倒给钱我都不会带着架子光临。
“光哥，你点吧，这地方我可没来过。”
“哎！按理说，我这个岁数，你喊光叔、光大爷都不算占你便宜，可你小子现在是混出来了，叫我小光都得忍着。”（鸡头光）
“这是触景生情？咱可别这样，赶紧看看菜单有没有什么变化，千万别客气。”
“嗨，不触不行啊，自从我老大进去，这高档地方我是有年头没来了，服务员！点菜！”（鸡头光）
地方没变，光哥的嗓子也没变，“服务员”、“点菜”这两句一喊出口，还真有点十几年前的意思，他这两句我当初就在门口听到过，可今天这小服务员明显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瞪了光哥一眼又埋怨了几句。
“光哥，吃的差不多了吧，说点儿拐爷的事儿？今天就是想问问这个。”
“拐爷？狗xx拐爷，瘸驴！”（鸡头光）
“行，拐爷、瘸驴随你便，是这样，我最近有笔业务和他接触上了，这老东西太麻烦，怎么都谈不妥，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我记着光哥你当初没少和他打交道，给指点一下？”
“没鸡x交道，净tm打了，小子，你要是信我，最好别跟那老东西浪费时间。”（鸡头光）
“这人没法谈？”
“那tm也算人？他就是条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趴在盆里、守在家里的狗，亲戚朋友插着标签随便卖，喂不饱就tm咬人。你们正规企业怎么办事儿我不知道，现在不都是签合同么？明跟你说，和那老狗白纸黑字签了也没用，一变卦想着法子恶心你。”（鸡头光）
“他快不行了吧？前两天碰见是让人拿轮椅推来的，话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那老狗在轮椅上坐tm快二十年了，要死早凉了，他本来说话就tm费劲。八八年吧，第一次见他就坐哥破轮椅，带着俩哑巴跟老大说话骂骂咧咧的，当场我就准备捅了他，你猜怎么？我一亮刀，这老狗tm从轮椅座下面摸出了把带响的，对着我比划一下站起来就跑了，一瘸一拐的还贼tm快，所以我们都叫他瘸驴。服务员！倒酒！”（鸡头光）
“我来，我来，光哥，你别老吼人家小姑娘，弄急了在你菜里吐吐沫。是不是自那以后你们两边开始对砍？我小时候见识过。”
“砍个鸡x，明刀明枪的他tm敢么？那以后这货跟我们认怂了，不知道哪学的敬茶认错那一套，摆了几桌磕磕巴巴的跟老大服软，我们谁都没拿他当回事儿。结果是半年还是八个月以后，这狗鸡x不知道哪攒了一大帮不要命的聋子哑巴，话没挑明就开始砸场子砍人。”（鸡头光）
一说到当年的对手，光哥明显来了劲头，句句话都要拍桌子，同时借着酒劲儿骂了个脸红脖子粗，激动异常，基本上是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