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圣院凌烟
“嗯？男的黑发黑衣，女的金发红衣？”酒楼的主人下意识地望向了墨染这边。
这二人刚进来时便显得隐隐有些气度不凡，因此自己多瞧了两眼，不是正符合这女子的描述？
只是，这女子到底是来寻仇的还是怎样，酒店老板还揣摩不透，他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可是万万不敢得罪顾客，因此心中一阵犹豫，不知是否该道出二人来。
不料，没等店主开口，那女子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倏然转身，正对上墨染的目光。
墨染看着女子双眼，竟感觉那目光像是两柄利剑，直直朝自己刺来，不由得心神一震：真是奇怪，剑像是有灵魂的，人倒像是一柄剑！
“哇，这位姐姐好有气质啊。”千月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位神秘女子，见她回过头，一时也被她清冷的神情吸引，不禁低声赞叹了一句。
那女子神情微动，显然听到了千月的小声嘀咕，如此耳力，可见一斑。
“千月、墨染？”女子目光将二人扫了一番，略显迟疑的问道。
“不错，”墨染不动声色，不过习惯在吃饭时搭在腿上的左手，却已然放到了桌子上，以防意外，“不知姑娘找我们有什么事。”
那女子眉毛一扬，丝毫不将墨染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继续说道：“我是圣院武技部的沈凌烟，接到学院的任务，来寻查你们的行踪。”
“诶？？？”千月先是一怔，忽而惊喜地说道：“你就是凌烟师姐么，我听莫叔叔提到过你呢。”
她又回过头对墨染解释道：“这是莫大叔的学生，剑术厉害得不得了，实力是圣院公认的第一位呢。”语气中毫不掩饰地夹杂着无限的崇拜，这种漂亮而且有实力的女生，不仅男生喜欢，女生们也向往得很。
沈凌烟听到这话却没多大反应，只淡淡然陈述道：“我和几名师兄师弟已在附近的城镇探寻许多天，如今终于找到了你们。千月小姐既然认得我，也省去许多麻烦，你们这便随我去圣院吧。”
“现在么？这么急啊。”
千月愣了一愣，这才刚刚吃完饭，她还想着下午多在岩城逛逛，晒晒太阳，舒缓舒缓心情。反正圣院那边有莫长生担着，晚去两天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就去，”沈凌烟点了点头，“就算有莫教导这层关系，如果明天无法按时参加分班测评的话，按规矩也是无法顺利入学的。”
见沈凌烟说得合情合理，千月也只得满脸遗憾地妥协了。
她是答应了，墨染却有些迟疑：自己虽然也要去圣院一趟，却并不是去学习的，若是和她们一路的话，行动难免会有些不方便。
念到此处，墨染便对千月说道：“既然时间有些紧，你就和沈姑娘一同先去吧，等两天我到了银枫城，会跟你打声招呼的。”
听到墨染温和的话语，千月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走了就走了，就算会留下涟漪，也会随时间慢慢淡去。
“嗯？你不跟我们一路？”耳边传来的沈凌烟清冷的话语，“万一错过了分班测评怎么办？”
墨染微微摇了摇头，无所谓道：“我想沈姑娘是搞错了，要去圣院学习的只有千月一个人而已，至于我，只是顺道去银枫城办点事罢了。”
“可是，”沈凌烟缓缓说道，“莫教导说，你们两个都是要入学的，而且，我在本季学员名单中也确实看到了‘墨染’这个名字，”她看着墨染，略微加重了语气，“我想，应该不会出现重名这种巧合的吧？”
墨染有些愕然了，自己跟圣院半点接触都没有，怎么可能就这么入学？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沈凌烟看错了。
不过，他细细一想，一个名字闯入了自己的脑海——莫长生！
难道是他擅做主张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墨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与千月他们相遇时，他并没有点明自己的去向，而当时一群人要去圣院报名，莫长生自然而然地也将自己归入了其中。而后来出了些许变故导致众人分散，圣院报名时间又近在眼前，所以，莫长生在帮千月报名的同时，也顺带将“墨染”这个名字，报了上去。
想通这一点，墨染无奈苦笑一声，随后平和道：“我想定然是莫长生搞错了，你们先行回去便好，等我到了银风城，会亲自向他解释清楚的。”
不料沈凌烟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淡淡道：“我接到的任务是将你们二人带到圣院，其他诸事，一概和我没关系。”
墨染听她语气淡漠隐隐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且在“二人”两字上略微加重了语气，仿佛若是自己不同意便要强押过去一般，不禁轻哼一声，望向沈凌烟的目光也失去了往常的温和。
沈凌烟也是目光清冷地望着他，神色淡然，二人就这般僵持着，一时没人说话。
“墨染，不如你就随我们一同先去圣院吧，到时候和莫大叔说一声不也是一样？反正你也是要去银风城的。”最终还是千月出声打破了僵局。
其实墨染本就要去圣院一趟，只是多年来做事都是孤身一人，不习惯与其他人搭队，这才拒绝沈凌烟的要求。可听到千月也这般要求后，他不知为何竟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当下心中略一迟疑，竟是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看到墨染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沈凌烟脸上未有任何或不屑、或讥讽的表情，只简短的说了句“跟我走”，就朝外走去。墨染跟千月对视了一眼，结了账，也立即跟了上去。
“凌烟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啊？”走在街道上，千月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她记得之前酒楼伙计说过，商会在酒楼右手边的方向，那边才有去银枫城的车辆，而他们现在分明是在向左走。
也许沈凌烟对千月的初印象比较好，她的语调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生硬，仔细听听倒还有些温润，整个人也显得不是那么冷了：
“我们从圣院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几只雪羽雕，出了城就可以将它们放出来，不用去商会找代步的工具。”
千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些什么了。
三人很快来到城外。
沈凌烟避开那些在郊外享受午后时光的慵懒人群，带着墨染和千月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左手在右手腕那晶翠的镯子上一拂，手中便已多了三块方正的宝石。那镯子原来是一件储物宝器，而那三块熠熠生辉的蓝色宝石，墨染恰巧认得，是一种“生命晶石”——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一些魔法波动微弱的生命体保存在其中。这东西一般是用来急救的，如今却被沈凌烟当成存放雪羽雕的工具。
沈凌烟将那三块晶石放置在地上，低声念了几句解开封印的咒文。
顿时，三声清啼在耳边响起，三只白色的大鸟出现在眼前。那鸟白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双翅张开足有四米，宽阔的脊背上，坐下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望着这三只雪羽雕，墨染忽然想起了仙羽尊者、灵羽尊者。他不禁看了看千月，发现千月也在回味着那充满奇幻色彩的经历，手不经意间，在雪羽雕洁白的羽翼上轻抚着。
沈凌烟并不知道二人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云峰之巅、那座瑰丽却有些冷清的城堡，还以为二人是因为学院出动飞行魔兽而感到有些惊讶，便随口解释道：“有了这些雪羽雕，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银枫城了。看来学院还是挺在乎你们的，连雪羽雕和生命宝石都肯拿出来。”
她说“你们”，眼神却只是扫过千月，显然，其中牵扯到的一些情况，她也是略有了解的。
风起尘扬，三只雪羽雕呼吸之间便化成三个白点，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