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祸

最终，婆婆在邻家姑姑的帮助下终于知道了真相，幡然悔悟，亲自接三春回家，阖家团聚。他们也感念邻家姑姑的恩德，把她接到家中奉养，姜诗更因大孝声名远播，受到郡守的举荐，得到了汉明帝的重用，任为江阳令。姜诗还依靠自己孝道贤德的品行，化解了当地多年来汉人与少数民族的紧张关系。后来，汉顺帝也被姜氏‘一门三孝’、‘安安送米’的事迹所感动，建祠立坊，来表彰他们的孝德孝行。

姜诗一家高尚淳厚的品行，对父母发自内心的至爱和他们一家三口不平凡的真实感人事迹，不但一代代人口耳相传，延续至今。同时，还被载入史册。在《后汉书?烈女传?姜诗妻传》和后来的《华阳国志?蜀志》中都有关于他们的记载：‘士游(姜诗)孝淳，感物悟神’，‘庞行(庞三春)养姑，妇师之先’。东汉时，官修的《东观汉记》中也有姜诗事迹记载。姜诗夫妻的事迹深入人心、打动世情。在民间流传的过程中，形成了‘太白赠鞭’、‘涌泉跃鲤’等美丽的传说。安安在父母孝行的言传身教下，小小七岁的年纪便懂得孝道，更让世人深受感动。

现在，世界上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知晓“安安送米”的故事。

以前的姜孝祠，飞檐斗拱，雕花木窗格扇，气派庄严。祠堂三门三进，正殿前为过厅，厅前两则为放生池，再前为高大石质门坊。门坊上镶有两石碣：上竖书“姜孝祠”，下横书“跃鲤名区”。正殿内安置姜诗、庞氏夫妇俩的塑像，正殿左右两厢分别为安安和善良的邻姑婆婆祭祀殿。正殿后面是先代殿，祀姜诗父母。1945年依托姜孝祠设立四川省孝泉师范学校，由于学校的建设和近年的破坏，就变成了你们今天去看见的那个样子了。遗存的姜公殿和左右厢房等文物，也大多被当做“四旧”毁损、散失。

姜公坟在镇东南桂花街尽头，占地面积约五亩。起初规模不大，后孝泉百姓感念孝子美德，由明朝以邑进士曾守身倡导，集市各帮会捐钱出资修建。姜公坟整个呈方形，四周有院墙围护，内有三座坟茔。近年来受到破坏，只残存着三个坟茔和墓园大门。

孝泉‘一门三孝’的事迹感天动地，流传广泛。宋、元、明、清时期的不少达官贵人、文人墨客还留下了诗词歌赋、楹联匾额。

孝泉‘一门三孝’的事迹，只是稍稍缓解了张献忠残杀川人的酷刑。他占领成都，建立大西国后，便疯狂的残杀四川人民。

大顺二年，也就是公元1645年的十一月，张献忠宣布举行特科考试，下令各府县生员一律前往成都赴考，违命者以军法论处。等到士子聚齐后，张献忠叫人在贡院前左右拉起一条长绳，离地面四尺高（当时明朝的尺度），‘按名序立’。凡是身高超过绳的，驱集到青羊宫，全部被残杀，一时‘笔砚委积如山’。

当时，只有两个学生年纪小，身高不过绳，被张献忠留下来当作书记，算是保住了小命。这一场屠戮，几乎将整个四川的读书人杀个干净。到底张献忠残杀了多少学子，这个数目一直不太确定。《明史考证》里说：‘按青羊宫杀士事，吴纪云：几二万二千三百人，而鹿樵纪闻卷中云：州县教官生监及其妻共一万七千余人。’耿法在《张》中说五千多人，不知道这个数据从哪来的。而《蜀碧》的记载，在古人的记录中，似乎是最少的，‘前后近万人’。

张献忠不仅杀学生，更杀士绅。张献忠在‘各州邑安置伪官。查检乡绅学校，诡云选举。用军令严催上道，不至者孥戮，并坐比邻。既集，令之由东门入，西门出，尽斩之。’

张献忠在汪兆麟（时为大西国相）的煽动下，把明朝残余势力反对大西政权的行为，迁怒于四川人。并在汪兆麟的策划下，对蜀民进行残酷的杀戮，不仅杀了明朝残余势力和地主武装，也错杀了一般绅士和士子，甚至杀了不少劳苦大众和农民军中的四川籍士兵。

一些史学家，总是把错误推倒皇帝身边的佞臣身上，这是他们常玩的伎俩。有人认为封建王朝的修史官员，受执政者的限制或指使，使一些数字被有意夸大，不能听信。

那么，我们先撇开这些数字不看，我们也不以此为凭证。先来看一看张献忠大西政权的其它兽行，这个早期农民起义的领袖、后来骄奢淫逸独霸一方的土皇帝，是怎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吧。

先说‘草杀’：张献忠在朝堂上闲坐着，觉得无聊，于是派遣将军四面出击，分屠各州县，并允诺谁杀的人越多，谁得到的犒赏越大。于是那些屠完城的将领为投其所好，也为腰包计，纷纷汇报自己杀了多少百姓，数字之中不免掺杂了不少水分。这也才有《明史》中荒诞的‘六万万有奇’之数出现，编史之人是将大西将领们邀功的四方数字汇总起来，也没细想，就写了下来了。

据《明会要》卷五十载，明万历六年（1578年）全国人口，总计为六千六十九万有奇，而四川省有‘户二十六万二千六百九十四，口三百一十万二千七十三’。当时的四川省人口，加起来还不到张献忠的一路将领，在上疏中报称杀掉的数字。编写史书的人也未免太缺乏常识了，这当然会给后人留下口实。

但是依照《明会要》记载，到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时，四川人口陡减至‘一万八千零九十丁’。足足少了三百一十多万，这才有后来著名的‘湖广填四川’。而民国《温江县志》卷一上说，温江县由于张献忠的屠剿，‘人类几灭’。1659年，也就是张献忠死去的十三年后，清查全县户口，仅存32户，男31丁，女23口。民国《简阳县志》卷十九则说：‘简州赋役，原额人丁8495丁。明末兵荒为厉，概成旷野．仅存土著14户’，应该说这些数字是准确的。即使考虑‘这些都是政府为征税而做的统计，后边有实际利益督着，’数字虽略有误差，也不至于太大’。所以，应该确实如此，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是在短短十几年到一百年的时间。因而，十七世纪四十年代的这场屠杀，张献忠对四川人民的残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抹杀、淡化和掩盖的。

再说‘天杀’：完完全全是以杀人取乐，和商纣夏桀如出一撤。张献忠对从官，向来是想杀便杀。有一天，张献忠一次杀了三百从官，有人看不下去，大着胆子上前进言，说这样有些过份了吧。张献忠不以为然，回他说：‘文官怕没人做耶’。许是自己也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不免想看一看是否真的如此，这才创造了‘天杀’之法。

更夸张的是，张献忠有一次到绵州，经过右臣相严锡命的老家，看见宅第壮丽，心里很不高兴，就马上叫人斩了严锡命。

张献忠对妇女、儿童也从不手软，并且认为妇女‘累及人心’，于是悉令杀之。遇到怀孕的，‘剖腹以验男女’。又取小孩子一两百个为一群，用火墙围起来，‘视其奔走呼号为乐’，谓之‘贯戏’。

等到实在无人可杀的时候，张献忠就拿身边的人开刀，拿妻妾开刀。有时夜晚闲来无事，想杀人，就杀十几个小妾；反正他做了土皇帝后，骄奢得很，后宫有三百多个妃妾。他还曾经取女陈氏，当众封为皇后，然而十天不到，毫无征兆地杀了皇后，并将皇后的弟弟处以极刑。

张献忠创立的杀人名目，除前面《明史》中提到的剥皮法外，还有割手足，谓之‘匏奴’；分夹脊，谓之‘边地’；枪其背于空中，谓之‘雪鳅’；抽善走者之筋，斫妇人之足，碎人肝以饲马，张人皮于悬市。

无怪乎有人说，读张献忠的经历，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读《蜀碧》，森然凌怖，疑非人。张献忠如此屠戮川人，其原因到底为何？或许如他的辩护者们陈述，因为大西政权的各地官员不断被四川地方势力捕杀，四川各地反抗大西政权的浪潮越来越猛烈，于是张献忠迁怒于四川百姓，下决心大规模报复。然而，这只能勉强解释张献忠几次大规模的针对四川学子和士绅的屠杀，而在他每日必杀人，自己的妻儿也不放过的做法面前，终究苍白无力。

这个听起来很沉痛的故事讲完了，也已经快十二点了。嶲秀和我商量，准备请戚爷爷去小饭馆吃饭。那时，也没什么吃的，烧几个时令蔬菜，每人一碗大米饭，就算是很好的待客了。她要我去和小丁商量，结果我还没说出口呢，小丁就知道了，他很生气，说我看不起他，说他妈妈已经准备好午饭了。我说你也知道，我们其实是来接受再教育的，说好听一点是实习。现在，只有看不起知识分子的，哪有看不起工人阶级的呀，你不要多心。我说完，他也就笑了。

在小丁的父母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我们告别戚爷爷和小丁的父母后，赶到车站，乘坐下午两点的公共汽车。回驻地之后，大家各忙各的，整理内务，准备明天上班。

大战“红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了。星期一，二班下班的时候，我们一号机台就已经光荣的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生产任务。星期五白班、二班的交接会上。工长说：虽然有个别机台尚未完成计划目标，但一号机台已经完成了计划指标的百分之二百三十。所以，从总的来讲，我们工段已经保质保量，百分之二百的完成了生产任务。现在还有一个白班和两个二班，我们工段肯定能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希望同志们继续努力，争取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开完会之后，我和师姐继续干活。

“师姐，我们的生产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看师傅和工长也松了一口气”。

“师弟，嘻嘻，太别扭了，还是叫你子云吧。我们机台都是你和师傅的功劳，不是我呀！”

她说话好像憋着一股劲。我想她读书一直是娇娇者，在文艺上又颇有天赋，性格多半好强。

“嶲秀同学，你说的不对，我们是一个集体，这个集体就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呀！”

她一直沉默着，只是默默的给我当助手。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们换了一个零件。这个零件要求较高，要套钻模加工。需先将零件用二十八毫米的螺栓和固定卡，固定在机台上，再放好钻模，将钻模的四周固定。不但零件和钻模分别要固定好，且零件和钻模的相对位置也必须固定好。装好零件和钻模之后，刚刚才紧完了一次螺丝。

突然，我头上的冷汗直冒，肚子一阵阵的剧痛。也不知是受了凉呢，还是吃了不洁的东西。我不能在女生面前说去拉肚子，好像不太雅观。于是，我拿了根钻头，就往厕所跑。在厕所里噼里啪啦之后，痛苦消除，浑身舒泰。完了，又去砂轮间磨钻头。

等我回到机台的时候，一看就傻眼了，师姐脸色苍白，站在机台边上。二十四毫米的钻头打断了，机床还在转着，冷却液喷在机台的边缘上。我马上关断机床电源，取下打断的钻头。我让师姐坐在机台旁边的凳子上，把我饭盒里的凉开水给他，叫她喝两口。师姐喝了几口水后，脸色慢慢的好转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答滴答的掉在衣服上。

我一检查，发现是由于钻模没固定牢靠，钻模移位造成卡住了钻头，进刀量也稍稍偏大。进刀量大，可以大大的提高工作效率，但震动也就大了，螺丝压得又不是很紧，移位就不可避免了。这时，师姐也缓过劲了，过来和我一起检查，她也发现了是钻模移位的问题。

“这是咋的啊，你走之后，我又紧了一次螺丝，才干的呀！”

我心里清清楚楚，她生得太单薄了。大扳手她拿起来都很费劲，咋能紧好那样大的螺丝呀。

我们又对照图纸进行了检查，一共五个孔。从第三个孔开始就有移位，偏移分别是一毫米、一点五毫米和三毫米。只有最后一个孔超出了图纸的误差要求。钻头打断了，虽然可惜，但它是易耗品，关系不大。加工的零件超差，有可能是废品，这是质量事故，我们都很害怕。在不知不觉中，师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