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邻家姑娘小玲
我深深的责备自己，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这是对莉莉的不敬，是对神灵的亵渎。人也是个怪物，该记住的东西却很难记住，不该记住的东西却又怎么也忘不掉。让心灵的不安，让肮脏的灵魂永生折磨着自己吧！让自己终身忏悔吧！
“说话啊！子云。”
莉莉没听见我说话，边看稿子边说。
“莉莉，我…。”
我虽然极力使自己镇静，再镇静，可还是难以做到…。说话既结巴，又口吃。
“啊！子云，你咋啦？满面通红，连眼睛都有点红了。”
莉莉说着，又站起来用手模我的额头。
“哎呀！子云。你头很烫，是不是感冒了啊？”
莉莉看着我，脸上显示出了纯洁的、真诚的关切。
还是坦白吧！君子坦坦荡，小人才常戚戚呢。
“莉莉，不是…。我…，嗯。对不起，我刚才看见了你的…。嗯，我…，是我不好！”
我结巴了半天，总算还是说了出来。
“嘻，嘻，子云。你还是我们学校马列主义学得最好的呢！原来…，你还这样封建呀。嗯，我借给你一本书看看吧。马克思说的‘在以前，年龄相近的人都可以…。’嗯，你看我们写的这个‘团支部‘五。四’青年节的活动安排’，可以不？”
莉莉的眼光又转到了稿子上。
“莉莉，应该是可以的，形式和内容都有了。”
关好办公室的门窗，她推上自行车，我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她回家要经过我们家附近。她也没有骑上去，一直推着车和我走。
“子云，你不是很聪明吗！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调到你们这儿来工作？”
莉莉笑着问我。我那会知道啊，柳工虽然说了莉莉可能是为了我，招呼叫我持重。但那都是猜的，她到底为了什么，谁知道啊，只有莉莉自己心里才明白。
“莉莉，我不聪明，从来就不聪明。你不要考我了，我真的猜不出来！”
我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莉莉，可又怕和她打交道。不理她吧，又觉得于心不忍，和她们交往吧，难度又确实很大…。
“嘻，嘻，子云。这原因有二，…。”
莉莉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好像有点羞涩，又好像要故意作弄我。
“嗯，这件事我连父母都还没有说呢！还是先不告诉你，让你猜几天再说吧！嘻嘻，再见。叡玉姐在家等你呢。”
已经到了分叉路口，她骑上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我默默的向家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茫然的走着。微儿站在通往小区的路口，看见我时，像只小燕子一样，展开双臂跑了过来。我将她抱起来，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继续向家走去。叡玉也在家门口等我，他说菜都理好了。她不会做饭、炒菜，在等我呢。
饭菜很快就弄好了，一家人吃得舒舒服服。家是美好的，一个融恰的家庭，是益寿延年的最好良方。调皮的女儿，美丽贤淑的妻子，组合成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八月八号，星期四，是农历的七月二十一。再过几天七月二十五，就是我的生日，也就该满二十六岁了。这天下班的时候，我还好好的，走到厂三号门时感觉胃有点痛。回到家里，就痛得厉害了，几乎动惮不得。我只有躺在床上，用手按住胃部，还是痛得冷汗直冒。叡玉开始还在等我弄饭菜，看见我实在不行了，微儿还等着吃饭呢。她就只有自己煮面条了，叡玉做了三碗面条，放好调料让我们吃。我看面条干干的，连一点水都没有，连调料都拌不开，咋吃呀，就说。
“叡玉，再给我加点面汤吧，没办法吃呢！”
“没汤了，子云。”
叡玉蠕蠕的说。我心里很难受，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将碗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也不吃饭了，仍旧爬到床上去睡觉。胃是越来越痛，使人难以支持。九点过，我们给微儿讲清楚了，让她自己在床上睡好，微儿很听话。叡玉就陪我上医院去了，经医生检查，确诊是急性阑尾炎，须马上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只是需要在病床上躺几天。我在病床上躺着，和叡玉结婚几年来的情况不时在脑海里浮现。叡玉和我结婚后，几乎变了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啦，做卫生啦；给琳儿喂饭啦，和琳儿玩啦，…。对母亲孝顺、体贴，对我温顺、娴熟，对微儿耐心、细致。已经从一个桀骜不顺的疯姑娘，变成了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我看她辛苦，从来就没有要他参与做饭、炒菜的事情。
唉——。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应该教会叡玉弄饭菜才好。人那儿有不头痛脑热的呀，假如我真的长期生病，…。那么，叡玉和微儿不用说吃好的，就是连吃饱都困难啊！我边检讨自己的失误边流泪，决心慢慢的让叡玉学会自己做饭、炒菜。达到我不能照顾她们的时候，她们自己也能吃得美美的，香香的。
我在怎么也想不明白，父母怎么就不教自己的子女弄饭菜呢？你看那些动物，大到老虎、豹子，小到麻雀、燕子。它们在自己的幼子基本长大后，都要用很多时间来教它们一些寻找食物啊，防预敌人啊之类的基本生存技能。人应该比它们要聪明很多倍吧，怎么会忘记了教下一代生存的基本能力呢？
嘻，嘻。其实，父母不是忘记了教导自己的后代。是在溺爱上出了问题，像我一样。我爱叡玉，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爱护她。只要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想让她做，怕累坏了她。其实，在某种情况下，是害了她，使我们完美的爱出现了微小的缺失。有部分父母也正是这样，由于过分的溺爱，导致自己的子女成为了低能儿，或者说高智商的低能儿。唉——。真奇怪，人有时候还真的不如那些动物明白事理。
真倒霉，二十六岁的生日是在医院度过的。出院后，医生给开了一个星期的病休。每天去买菜、也买些肉，趁机给叡玉和微儿做点好吃的。邻居当知青的小玲也招回工厂了，入厂学习也完了，只是还没有安排工作，就在家等待安置通知。每天聊一些文化大革命中的事情，也趁机向她学习做饭做菜，倒也没有无聊和难受的感觉。
正是三伏天，热得利害。俗语说的炎热无君子，我成天只穿裤衩和背心，邻居的小玲姑娘也一样，在家里也只穿着裤衩和背心。小玲也做过阑尾炎的手术，她是六八年做的。现在还经常消化不好，一直怀疑有肠粘连。还说了她的一些症状，我也不懂，说到难过的时候，还眼睛红红的。唉——，可能女孩都那样，我只是适时的安慰她。她还给我看了阑尾手术的伤口，她的伤口比我的大，可能是前几年医生的技术还没有现在好，亦或是医疗设备没有现在的好吧。我可不能给他看我的手术创口，男女有别呀，传出去那成何体统。
午睡之后，天气更热了。小玲指导我揉面，准备蒸馒头。我可能是手术后还有点虚弱，一会就满头大汗，连背心都粘在了身上。小玲也满脸是汗，背心上也可看见有汗湿的痕迹。我满手是面粉，没办法给自己擦汗，只有让它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有时还难免掉在面盆里。小玲用一条热毛巾给我擦拭了脸上的汗，又撩起我的背心，帮我擦去了背上的汗水。其实，她对我的关心，反倒使我的汗出得更厉害了。
我急急忙忙把面揉好，放在那里，用盖子盖上。不能让小玲那样亲近，她还是个姑娘。让别人看见了，那可不是玩的，不知道又要传出多少流言蜚语。我用毛巾擦了把脸，也将身上的汗水擦了一遍，总算是舒服多了。
“子云，你来喝点水吧。我这儿有切好的茶，温度也正好。看把你热的，…。”
小玲站在她们家的房间里，给我说。我看见她们的小饭桌上，放了一杯茶，盖子是打开的，没有看见冒热气，看来真是温度正好，正是解渴的时候。
“谢谢你！小玲。”
我坐在小饭桌前的小凳子上，端起茶杯，开始喝了一小口，接着又大大的喝了几口，茶不凉不热，真解渴。实在是太渴了，开始还没有注意。最后细品的时候才发现，小玲给我沏的是一级花茶。慢慢的喝下去，茉莉花的幽香不但能启发你的嗅觉，也能调动你的…。使你感觉浑身舒服，感到四肢百骸慢慢的放松，疲劳和烦热立即烟消云散了。我从心里感激小玲，这个小姑娘玲珑剔透，待人和气可亲，真是难得…。
我抬起头，小玲坐在一米开外的床上，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喝茶。这时我才发现，小玲今天把所有的头发挽在一起，高高的卷在头顶。白哲标准的瓜子脸上，镶着精致的眼睛、鼻子…，还配了一张嘴角稍稍上翘的小嘴。真没看出来，原来小玲还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玲穿的好像是自己缝制的蓝花小背心，质地柔软，把她身体的轮廓充分的展现了出来。也是啊，事实变迁，六六年认识小玲的时侯，她确实是个小姑娘，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小玲也二十多岁了，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嗯，今后和她说话，可应该注意一点了。
我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看见她穿了一条红花的大裤衩，这个裤衩穿在她瘦小的身材上有点不协调。开始看她手术创口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她裤衩的颜色，这时看来却很是鲜艳。透过她大裤衩的脚口，少女三角区的隐密全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不知道这个小玲是咋搞的，姑娘的秘密咋能让别人知道呢！哦，对了，这和小玲有什么关系呀，是我自己的错。是自己在还没有戒备之前，遇到了突发事件，…。人啦，真难！有些错误是在自己没有预计的情况下，在不知不觉中犯下的。古人说的‘非礼勿视’当然无可厚非了，可你在不经意间已经‘非礼’了，只能说惭愧。唉——，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的深处吧。
小玲毕竟比我小了好几岁，虽然看见了她的隐秘，在我心里产生的波澜还不算太严重，只是稍稍紧张了一小会儿，也就过去了。小玲给我讲她们当知青的事，也讲了有个农村的小伙子想和她交朋友，还请妇女主任来给她说过。那个小伙子是大队主任的儿子，为这事她还吃了一些苦头，他们故意让她去干脏的、苦的农活，还冷言冷语的讥讽她。她说到痛苦的时候，就泪流面满，说到高兴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嘻嘻的笑。还说这些她连父母也没有讲过，一是怕他们担心，二呢是怕他们骂她，说是她自己不自重。
看来小玲真是把我当成她的大哥哥，亦或是她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了。我只有适时的劝她，说现在好了，回厂了。在厂里只要好好的学习技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什么也不怕了。我还答应她，等她分配工作后，带她去技术图书室，多看些技术书籍，尽快成为工作的能手。
“子云，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全都记住了。”
“什么全都记住了啊？小玲。”
“你说要带我去技术图书室，教我看技术书籍的！刚才说的呢，你要耍赖啊，子云。”
“哈哈，小玲。这有什么好赖的，等你分配了工作，我先给你挑几本和你专业相关的书籍，用我的借书证借回来给你看。有时间再和你一起去技术图书室，可以直接在哪里看书。”
“好，子云。你真好！我先谢谢了。”
可以感觉得出来，小玲是真心的。只是今后不能再把她当成小姑娘了，当成那个只会嘻嘻哈哈的小姑娘了。
该熬粥蒸馒头了，这时小玲又成了师傅。她边做自己的事，边给我讲。我做馒头的时候，她还站在傍边适时的指导我。从心里来说，我也真的感谢她，我不会做饭菜，哪儿的饭菜我都不会，叡玉更不会。若没有这个小玲，那我们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难堪。
通过这些年来自己的学习和小玲的指导，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东北饭菜的做法。下班的时候，叡玉顺道把微儿也从托儿所接了回来。我端出了稀粥、馒头。还有东北口味的凉拌韭菜和四川包心菜，我把四川包心菜上又加了一点红油，一点点味精。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小饭桌上，搬出了三只小板凳。一家人吃得舒舒服服的，就连微儿也吃得很开心，小嘴上全是红油。家是幸福的，也是美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