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满小屯,就决定是你了!
“大,大人……”
芳缘小脸煞白,刚一开口,就急忙用手捂住了嘴,拐过了头,显然,已经离吐不远了。
“废物!”肖明月暗骂一声,却没看到自己的脸色比芳缘不盆友还要白上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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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纪末轻骂了一声,脸上全是不屑。
“什么情况?”贾先生小声问道,眼光里流出一缕好奇。
“看凶杀现场看吐了,虽然没喷出来,憋回去了,不过基本没区别。”纪末一脸不屑。
当初在春月城百帮混战时,什么诡异的死状他没见过?就拿大刀会的许老大说吧,一颗大好的脑袋被人家一锤砸进了腔子里,最后还是把胸口划开才把这颗头剖出来,还了许老大一个全尸,估计现在春月城里还对这剖胸取头的事迹念念不忘呢。
不过是个割颈放血而已,你说你们至于么?
“没想到官家会来的这么快,咱们怎么办?”贾先生皱了皱眉。
“怎么办?凉拌!”纪末没好气地说道:“无论这厮是聪明也好,是糊涂也好,咱们是逃不开这个麻烦了,这贴狗皮膏药看样子是甩不脱了——你说,咱们要是不进来,会不会就没事了?”
“当然,不会。”贾先生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死者就在你的隔壁,半夜被杀,你却一无所知,别人怀疑你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甩不脱麻烦,我们就都甩不脱麻烦,进不进来,无关紧要;而且在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进来反而是正常的反应——不过,碰上不讲理的,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加重你的嫌疑就是了。”
“那货可不太像是个肯讲理的人啊。”
纪末叹了一口气。
“那个……你们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纪末回头,发现王谣正捧着一只药箱站在客房门口,满脸茫然。
“得,又搭进来一只。”纪末无奈地摇了摇头。
“或许……”贾先生却沉吟了一下,眼光在王谣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因为易容和剃了胡子的关系,已经十八岁的王谣显得格外年轻,除了黑了一点之外,看起来就跟十四五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你觉得怎么样?”贾先生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纪末一句,还亿、伸出手在王谣身上比划了一下:“应该不会引起太大怀疑吧?”
纪末眨了眨眼,“那要看当时的气氛怎么样了——要不咱们配合一下?”
“切,不就是飙演技么?我怕你啊!”
“靠!来!战个痛!”
“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王谣有点谎。
——以他在之前易容阶段里的经验来看,一旦他听不懂这俩货说的话了,他就离倒霉不远了。
纪末转过脸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谣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怪我,眼下这是形势逼人啊——满小屯,就决定是你了!”
“啥?!”王谣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忽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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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
就在肖明月焦头烂额之际,一个讨厌的声音突然在外间响了起来,叫得他心烦意乱。
“芳缘,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让那个人不要喊了!”
“是,大人。”
芳缘急忙行了个礼,退出了现场。
见一到外见,他就见到刚才那个老头子张嘴喊道:“大——”
“叫什么叫!别叫了!你打扰了大人办案的思路,罪过可大了!”芳缘急忙抢上一步,疾颜厉色的说道。
“是是是。”纪末急忙退了一步,躬身应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你别添乱了就好。”大概是因为托纪末的福才能逃出那个血腥地狱,所以芳缘同志对纪末的态度远比正常情况下要和蔼的多,“还有,里面那位小姐是真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你要是不会起死回生,就老实点儿吧!”
“那个,大人。”纪末有点尴尬地说道:“既然小姐已经回魂无术,小老儿一众都是**凡胎,不会起死回生之法,是不是,就先退下了?”
“那怎么成?”芳缘眼睛一瞪,“我们刚才问过乔老爷了,据他说,你就住在死者的隔壁,而且你住的房间还是昨天从他们乔家手里抢过去的,现在我们怀疑你与本案有关,所以你不能走,在这儿候着吧。”
“大人啊!”纪末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叫起了撞天屈:“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冤枉的!昨天,昨天那不是我们抢房子啊!明明是乔家人嫌弃那两间房里有蚂蚁,所以退掉了,我们才住进去的啊!”
“是么?”芳缘眼神微微游移,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笑。
纪末心里暗骂:看来这是准备要钱的节奏了,玛狄,不知道老子现在急着脱身后,那有那个功夫等你小子索贿,看来是时候关门放王谣了。
纪末垂下头,似乎认命似的不吭声了,可一边王谣的耳朵里却传来了他的声音:“王谣,看你的了,别演砸了。”
王谣偷偷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向前一步,大声叫道:“昨天明明是那乔老儿抢占了我们订的房间,却又嫌东嫌西,结果现下出了事,却又要诬赖我们这些良民不成?”
“唉,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芳缘一听,也怒气上冲,大声回道:“你们两家昨天才闹出龌龊,今天乔氏就出了事,怎么能让人不疑心,而且之前我们查过你们的身份文谍,这老儿鳏居已久,只怕——”
纪末头低着,眼睛却是一瞪:我靠,这么彪悍的猜想你都敢往出说啊?也不怕人家苦主抱着煤气罐跟你同归于尽啊?
王谣怒翻白眼:“你少把屎盆子往我爹头上扣;我说,你刚才是不是没敢看那位小姐的相貌啊,就那样的,我爹闭着眼都受不了!”
纪末:……你们俩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我写个操场那么大的“服”字送给你们。
“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一声悲愤之极的怒吼响过,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里屋飞了出来,直奔王谣的右太阳穴而来。王谣吓得大叫一声,手脚一阵乱舞,姿势极丑地倒在了地上,堪堪躲开了这记诡异的“暗器”袭击,而这一件暗器径直飞过王谣头顶,啪地一声在门边的墙上碰了个粉碎。
纪末几个人急忙闪开,手忙脚乱地躲开了所有的碎块后这才发现,被丢出来的居然是方砚台,应该是苦主乔老爷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愤而出手吧。
纪末却夹了夹眼皮,轻轻点了点头。
“看出什么来了?”趁着屋里乱成一团,贾先生急忙低下头问道。
“尸体的致命伤是在左颈。”纪末冷冷一笑,“凶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脱身,所以,说不得,得让某人恶心一下了。”
“别玩脱。”贾先生轻声嘱咐了一句后,直起了腰。
纪末点了点头,通过沙金甲虫在王谣的耳朵里说了几句话,布置了一下下面的演出任务。
王谣咧了咧嘴:我去,你们就玩死老子吧!
“放心吧,我用我性命担保,这不是弃车保帅。”纪末安慰道:“因为你顶多就是个卒,离车远着呢。”
王谣呕血三升。
“吐什么吐!一会儿死完再吐!先走演戏!”纪末恶狠狠地传声说道,王谣苦笑着挣扎着起来,大吼一声“老货你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就一头冲进了里屋。
芳缘被刚才乔诩那彪悍的乾坤一掷惊勒个呆,根本就来得及没反应,等到王谣冲了进去后,这才眨了眨眼,转头跟了进去。
纪末和贾先生对视,微微一笑,站在原地,一步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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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谣一头撞进里屋,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找。
明面是找谁打的他,实际上,却是在找尸体。
找到尸体,这是纪末安排的演出大计的第一步。
还好这一溜客房里的布置都是一样的,床很快就被找到,而床上的尸体,也很幸运的,没有遮上脸。
王谣心中大定,舌尖儿一顶上牙膛,较丹田一力混元气,张嘴大喊了一声:“割脸魔!”
声音之高,响遏行云,连原本怒气勃发的乔诩都被吓得全身一震,一时连生气都忘了。
一声喊过,王谣完成了任务,暗舒一口气,立刻执行了演出计划的最后一步:倒地装死。
不得不说,王谣倒地的姿势,还是很霸气的:不就摔个倒么?你带翻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是图什么呢?
“渣。”外屋里,纪末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评论着王谣的演技。
“年轻人,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贾先生果断替王谣打抱不平。
“最好的评价也是‘表情做作,略嫌浮夸’。”纪末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看看你的培训成果,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你一天不自夸一次会死么?”贾先生冷静地揭穿了纪末的险恶用心:这货就是在贬低王谣,抬高自己。
纪末翻了个白眼:“看看里面的情况吧,希望那几个笨蛋不要看破——不过这难度略大啊。”
——平心而论,以王谣的演技,想让别人看不出来,难度的确不小,不过幸运的是,里屋的几个人,还真没看穿。
“割脸魔?”肖明月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好耳熟啊——芳缘,你怎么看?”
芳缘向前一步,抱拳回道:“大人,五年前被老大人亲手抓捕的那个杀人凶手,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噢,就是那个杀完人后,喜欢把人的脸割花的家伙啊!我想起来了。”
“大人真乃神人也。”芳缘真诚的声音响起,纪末却差点一个头磕到地上。
“你怎么了?”贾先生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事,就是想杀个人而已。”纪末苦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