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路边野餐也要带着女朋友
不管在哪里，小恩小惠永远都是受欢迎的，这是人的天性，无法克服。
虽然路过的人很多都不在乎十块大洋，但我给了他们一种可以打败别人的错觉，也算是小小地利用了他们的虚荣心。
“算命啊？”不一会儿，第一条鱼就上钩了。
“恩”妮可微笑着答道。
这年头，连算命的都配个小蜜，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位路人甲一脸的无奈。
“不准，你还给我钱？”小哥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恩”这次倒不用妮可帮我回答了，在街上呆久了，看人也看出了些门道，这人有戏。
“那你就算算我叫什么名字？”小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住地冷笑。
“小哥，心不诚就没意思了，算命就是算个安心，不可强辩。”一看眼前之人就是整天在办公室里努力工作，却还被老板不待见的那种郁郁寡欢之辈，“曾先生，你都把铭牌挂在了胸口，我就是想看不见也难，小哥恕我冒昧，你有点太急躁了，你可知，宁静方能致远，这生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放宽心，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要看我出丑的话，也没关系，如果给你十大洋就能消了你的怒气，给你又何妨，也算是做了桩善事。”
佯装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掏啊掏，也不知道是在掏虱子还是在掏钱。
“使不得，使不得，是我偏激了。”鱼儿果然听话，要不然，我只能掏出一把虱子给他瞧。
“要不我们就聊聊天，反正谁也不认识谁，没什么不能说的。”鱼儿虽然咬了钩，却也仅仅是开始。
收起了傲慢的态度，眼前的这位小哥又转眼变成了不起眼的普通人，蹲坐在我的面前。
“刚刚对不住了，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唠唠叨叨的说了很久，久到我都忍不住看着妮可发呆起来。就算带着墨镜，飘逸的长发让我有一种，挡不住的，想上前亲她一口的冲动。
“曾老弟，你着相了，你知道么，守得云开，也不一定见的了月明。”十足让他发泄了半个钟头，就算我的时间不值钱，妮可的……我去，她什么时候偷偷去拿了块蛋糕吃，她有钱么？真好意思。
“是兽人阿姨刚刚送出来的，也给你们都拿了，我看你听得入神，就没好意思打断你。”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我还在埋怨妮可老是占老实人的便宜，但还是跟曾小哥，一人一块，那么长时间，连我听都听累了。
“怎么解？”他也没拒绝，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甩膀子不干了，这样就不用受他俩气了？”
“曾老弟，你认为换工作就一定有用么？社会上的这种人你还见的少么。”突然觉得相比在街上装神棍，我还不如去读个心理学，当个心理医生算了。
“是啊，还是我自己的问题。”羊，永远是羊，就算是反抗，也只是无力地叫两声。
“不！你理解错了，我从不认为老实被欺负会是自己的问题。虽然吃亏是福只是骗骗你的话，但其原意应该是一种心态，而不是物质上的得失。”
“那怎么办，做好人不成，不做好人也不成。”曾小哥明显有些情绪。
“我问你一个问题，是好人容易交朋友，还是坏人容易交朋友？”
“装的像的人容易交朋友。”妮可冷不丁地宣布自己的存在。
“……”
“别打岔。”呵斥了捣乱的小妮子，“换个说法，就是你认为什么人会想跟老实人交朋友？”
“老实人？想占便宜的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错，是个人都想和老实人做朋友，因为只有老实人才不会坑自己的朋友。”
“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老好人，到处受人欺负。”
“你不缺的是朋友，缺的也是朋友。”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都对不起自己的这块招牌。
“……”他都快被我搞糊涂了。
“我解释给你听，因为你老实，所以大家就喜欢围着你，所以你不缺朋友，但因为你是老好人，对谁都好，所以就看不出来谁会是你真正的朋友。你能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么？”
“你的意思是？”
“大智若愚和大器晚成，在你这要连起来用。”口干舌燥，喝了口放在旁边的水，我去，妮可什么时候又去拿了水出来，真受不了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的老实，可以是你的一块试金石，只有通过考验的，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其他的人你理都不用理，我叫它‘势品’，别人势利你势品，不亦乐乎？”
“难听死了。”
“小妮子别打岔，一边玩去。”
“哼，谁理你，我去找阿姨玩去，就留你一个人坐马路，哼。”妮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试金石么？恩……我想我会试试。”貌似小哥被我说动了，又好像下定了决心，“谢谢你，这是你的报酬。”
“不用给我钱，我们是朋友了好不好，有给朋友钱的么。”
“是我鲁莽了，对不住了兄弟，可萍水相逢，下次不知何时会见。”伤感的情绪在不断蔓延。
“有缘自会相见的。”我都被我俩肉麻到了，“对了，刚刚的蛋糕能不能算你请我的，我没带钱……”
“……”
总是做丢脸的事情，十分无奈，还好，小哥二话不说就帮我付钱走了。
虱子多了不痒，没一会儿我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温暖的午后，妮可和我就像野餐一样，在面包店前铺了开来。
面包、阳光、时间、媳妇，该有的都有了，我都找不出什么能够抱怨了。
“你们是干嘛的，在这里摆摊么？”传说中的城管突然出现，驾驶着磁悬浮摩托，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去，太拉风了。”心里默默地想，自己是不是以后也当个城管好了。
“问你话呢。”
“啊！哦。”总不能说自己是算卦的，“我们在这野餐呢，先生。”
“野餐也要吆喝的么，我两条街外都听到了。”
无奈地看了一眼妮可，没想到她那么有杀伤力，我喜欢，“她在唱山歌，先生，就是唱得不是很好，我们是从11区来旅游的，是不是打扰到别人了？真对不起，我们这就收拾好。”
“这是什么，是招牌么？”显然硕大的招牌还是把我出卖了，那个高大威猛的城管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这……”
“算了，下次注意，不要在路边摆摊，25街那里有个集市，下次你可以去那里申请摆摊。”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真心被惊到了，没想到城里的人是那么好说话。
“没事。”说罢就驾车疾驰而去。
“太酷了。”我又呆住了，“我决定了，我不当舰长了，我就当城管好了，太酷了。”
“切，等你当过舰长就知道什么是酷了好不好。”妮可被我打败了，“再说，你看我当过舰长的好不好。那时的我帅不帅呀。”
“小屁孩一个，有什么好得意。”对于妮可这种十岁就能当舰长的节奏，真心是万中无一。
“现在我们去干嘛呀。”收拾好东西，跟兽人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又开始闲逛了。
“不知道。”散漫无纪律的我，自由而节能。
“哦。”妮可到是话不多。
一路无话，只是在静静地享受人生。
“你都不想知道我想干嘛么？”好奇宝宝也有不说话的时候，连我都好奇了。
“只要能跟着你就好了。”天真烂漫的妮可，不顾一切地把所有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
“你渴不渴，我帮你去要点水好不好，你等一下哦。”就像个小姑娘一样，跑到街边的居酒屋里去了。
“喂。不用……”完全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
看着妮可欢乐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算自己是老油条了，也还是一种今生无憾的感觉。
只想带着她，无忧无虑的活着，完全不用去计较今后的每一天，若不如就去浪迹天涯，就去闯荡江湖。我要的不少，却也并不多。至少有她就足够了，只要我对她好，她对我好就已让我满足。
可是还是会有压力，就算我再怎么不在乎，也还是能感觉到。曾在心里无数次呐喊，要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该多好，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有些人喜欢找孤儿作为自己的另一半，我想是有他或她的道理的，至少一身为轻，可以自私地只在乎她或他一个。
可后来，我想通了，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总想把爱，变得更纯，更单纯，总是以为爱情高于一切，起码就高于生活。其实不然，爱只是情的一种，而情就是生活，就是我们所有的感受，不需要把它特殊，它就在那里，静静地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
至少，现在，我想我是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