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个死者.焦俺的供述

曲雕蓝对箭楼打手势，让王清缕和王同勿准备射箭。

“咱们上屋顶！”曲雕蓝说。

四人跳上焦俺家对面的屋顶。焦俺家又传来说话声。

“喂！”焦俺说，“怎么不进来！”

四人像挨了鞭子似的颤抖了一下。

“你……”曲雕蓝说。

“我什么我！”焦俺说，“难道让我亲自出来迎接吗？”

曲雕蓝脸色发青。

“喂！焦俺，你是叫这名字吧？”张因浅问。

“我是焦俺。”

“你为什么杀人？”张因浅问。

“我赌钱，赌钱好玩，他们是骗子，合伙骗焦俺的钱，焦俺有钱，他们知道的，骗子！骗子！”

“骗你钱的，是你的养父母和兄弟？”张因浅问。

“是！”焦俺说，“三人合伙！”

曲雕蓝让张因浅和曲卯准备射箭。

“焦俺，”曲雕蓝说，“就不跟你废话了。我们是长断山派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吧？怎么样？从家里出来吧。”

焦俺笑了笑。“嘻嘻。”笑声很怪，不像是从嘴里发出的，倒像是从肚子里发出的。

“快出来！”曲雕蓝说。

“他们合伙骗焦俺的钱，焦俺饶不了他们！”焦俺说。

“行了！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啊！”曲雕蓝说。

“慢着！”张因浅说。

“怎么了？”曲雕蓝问张因浅。

“我总觉得他的话不对劲。”张因浅低头想了一会，突然睁大眼睛，抬起头。

“焦俺，你刚才说饶不了他们？”张因浅问。

“饶不了！”焦俺说。

“可是，你不是已经把他们杀了吗？”

“没杀！”焦俺说。

武人们的脸僵住了。曲雕蓝让张因浅问清楚。

“你的养父母和兄弟骗了你的钱，但你没杀他们。是这样吗？”张因浅问。

“是。”焦俺说。

“你说没杀，”张因浅说，“可是你家的铁盆里有三对手脚吧，那些人是谁？”

焦俺拿过铁盆，又哐当放回去。

“村卫，”焦俺说，“加上巷道上那个，一共四个。”

“你杀了四个村卫，一个让你塞进了巷道，另外三个煮了？”张因浅问。

“是，”焦俺说，“煮前剥了皮，好吃好吃！”

武人们脚下升起寒气，像跌进了冰窟。

“焦俺，”张因浅问，“我们都被弄糊涂了，能不能请你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焦俺同意了。

“我和养父母、兄弟在家赌钱。他们合伙骗我，我的钱进了他们口袋。我很生气，要杀了他们。他们跑了，叫村卫来收拾我。我着了魔，杀了三个村卫，把他们煮了。其他村卫害怕，不敢靠近我，于是他们给我供奉酒菜，条件是我不准乱来。我家的碗碟多起来。后来他们不愿继续供奉我，就在酒菜里暗藏刀片，让一个村卫送来，我吃了刀片，肚子很痛，但无大碍。我从家中冲出，抓住逃跑的村卫，把他插进地里，作为警告。”焦俺说。

“这些村卫真是愚蠢，以为一个刀片就能杀死邪魔。”曲雕蓝冷笑道。

张因浅拉起弓箭，对曲雕蓝点了点头，意思是问完了。武人们准备动手。

“好了，虽说跟我们原先了解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但你总归是杀了人，又变成了邪魔，因此我们不得不杀了你，来吧，到巷道上来，咱们一对一。”曲雕蓝说。一对一当然是假话。

“请你们先杀了我的养父母和兄弟。”焦俺说。

“我说焦俺，”曲雕蓝冷笑道，“你是真成了魔，开始说鬼话了。”

“不是鬼话。他们该杀。”焦俺说。

“好了，焦俺，”曲雕蓝很不耐烦，“他们是骗了你，但是罪不至死。更何况，那也不关我的事……”

“他还教我杀人，这关你的事。”焦俺说。

“教你杀人？”曲雕蓝说，“他们喊村卫来对付你，又教你杀死村卫？胡说八道。”

张因浅听出焦俺的话里有扭曲的地方。

“你的养父母教你怎么杀人？”张因浅问。

“古古怪，怪怪古，孙子娶祖母。女食母之肉，子打父皮鼓。猪羊炕上坐，六亲锅里煮。众人来贺喜，我看真是苦。”焦俺回答。

张因浅顿时豁然开朗。

“这话是你养父母教的？”张因浅冷冷地问。

“养父教的。我按这法子杀人。”焦俺说。

“这话不是余又金说给你听的吗？你怎么说是养父……”曲雕蓝说，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焦俺是你的全名吗？”张因浅阴沉地问。

“不是全名。”

“全名是什么？”

“余焦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