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发疯的魔
一段记忆，两个遗忘了过去的人。
锥心的念，一个换回了另一个，记忆被惊醒，像是黑夜的磷火，虽然暗淡的快要熄灭，却依旧固执的燃烧黑暗。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是我，你不知道你是你，我站在你面前，我知道你不是你我却不能告诉你不是你。
最后我不是我，浑浑噩噩，明昧不知。你知道你是你，你却在敌人的天空下。恨欲狂，悲可填乾坤。
雾心欢踏入寒阁的同时，变化突如其来。一袭白裙将她包裹，她的脸瞬间面如冰霜。分不清是泪还是雾缓缓滑落。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整个天地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盛世的朝代，百姓安居乐业。丞相张百道可谓是居功至伟。自从圣王入主玄都，建立圣蝉国后，励精图治，泱泱大国景象，繁华尽收眼前。在处理完毕一天的政务后，书房内的张百道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天已经黑了，凉夜似水，寒意袭来。张百道起身离开木椅，来到窗前。负着手，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他的嘴脸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师傅，师兄，你们看到了吗，天下回归和平了，虽然过去我无法更改，但是我一定要让这未来在我手中变的更加美好。你们看着，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阿弥陀佛，张百道心中默诵了一声佛号。然后身体陡然消失在房中。原地只余下短促的破空声。斗转星移，窥天台上弥漫着虚幻的星光。张百道在那上面走着，沉浸在过去。
忽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劈碎苍穹，直直降落下来，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天空一下子变得透亮起来，那里似乎有一张悲伤的面孔一闪而过。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刹那充斥张百道全身上下，这痛剧烈，加诸苍穹会让其崩碎，大地承接会千缝万裂，仙会死，佛会灭。张百道身体颤抖着仰天大啸，声音竟盖过漫天雷电，这痛会让他昏死，可他没有昏死。他的脸上都是眼泪，他想说话，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天空，任凭那痛在心中肆虐。那感觉就像是心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缝，然后变成了灰。他的记忆恢复，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的交织。
张百道笑了，他笑了，他大声的笑了，笑得肆意张扬，笑得的霸道悲伤。他的身体慢慢升空，他的双眼发生了变化，黑暗从他的瞳孔蔓延而出，眼白被全数占据。他低下头看着繁华玄都，伸出了右手，朝着下方一攥。下面的一切像是发生了时空错乱，扭曲间全部葬灭。无数人命，尽数飞灰烟灭。
金乌的尖啸忽然传出，火光冲天而上，身着黄袍的赵庆隆出现在了张百道面前。他还没来及说话，张百道两个眼洞漆黑一片，里面有着血淌下来，他盯着赵庆隆，声音沙哑：“你以为上次的战斗，你真是我的对手。”说完，赵庆隆面色惊骇的炸成了无数肉末，内脏混着血绽放在天空。
闪电隆隆的，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司法天宫之内，正在盘膝闭目修炼法力的杨戬身体猛地一颤，手中凝聚的青色道力猛然变成了黑色，魔的气息爆发，浩瀚魔威横扫四极，偌大的宫殿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灵霄殿端坐在万神位的玉帝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杨戬双目完全漆黑，极端的负面阴影，毁灭，憎恨，杀戮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向着整个天方污染而去。他瞬间转换身影，站在了天宫南天门入口，看着守门的魔家四将，他笑了笑，他身上穿的是摧岳撼海甲，是他第一次率领魔天九部攻打元沅大域时她亲手为她缝制。
太多的回忆埋在了这儿。他要，掀翻灵霄！
杨戬，不，他现在是孙悟幻，哪怕只能做一刻。他手掌猛地一握，虚空炸裂出滔天声响。一道璀璨银光喷吐着无边杀意从废墟中冲来，后面的天空被染得猩红一片。骤然另一道轰隆巨响透过天穹降下，像是有着灭世魔棍粉碎苍穹而来，天空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一根乌光森然，布满裂缝的铁棒划出黑线，与那道银光融合在了一起，一杆三件两刃长枪猛地出现在了孙悟幻手中。
他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掌间的魔纹都印在了枪身上。
魔芒闪过，魔家四将身首异处，无头躯体鲜血喷涌，被枭的颅目中凝聚着恐怖，不甘。孙悟幻杀进了南天门，一路杀上了三十三天，金光托塔战仙，混元镇海罗尊，八部十六王，驼方妖神全部战死。一路上仙尸遍地，道位粉碎，他们的死状凄惨。天方从一重天到三十三天全部崩了，轰隆隆的声响夹杂着沙哑的吼声，穿了六道，回荡众界。
我爱你，我爱你啊！
孙悟幻猛地跪在了地上，把三十三天压成了一处。长枪砸在地上传出清脆的声响。他眼神涣散，黑暗漩涡越转越快，他披头散发，形同疯魔。
忽然，孙悟幻一颤，他的双眼刹那血红“玉帝，我要杀了你，此生此世，万生万世，永生用世，我都要杀了你。”杀意狂啸直接把苍穹冲击的粉碎，无边天空瞬间暗沉。孙悟幻一把抓起长枪，身影化作重光穿透了灵霄殿。
不愧是魔域之主，手段当真厉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打穿了三十三天。玉帝一声冷哼，三界震颤。同时末日长枪袭来，宛若索命魔镰，誓要碎魂碎魄。
佛怨地，万佛怨力集合之地。金链晃动的声音贯穿整个世界，像是野兽的荷嗬声回荡整个世界，那声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不能宣泄，无法宣泄。
浓郁到化不开的撼世魔光从万佛罩内冲出，把天击出了一个窟窿。那道盘膝坐下的身影缓缓地站起来，从封印至今的无尽岁月站起，他的头上猛地钻出了两根青罗魔角，手震虚空仰天悲啸，满是诡异纹路的脸上竟然沾满了泪水。啸声煌煌，压盖天威，整个天地陷入崩灭的危机。
弥漫在整个天幕的金光被恢弘魔力撕开，无尽的轰鸣声响震彻寰宇。其中掺杂着诡异的魔吼，倾吐悲意，又倏然绽放出无数的梵音，无数身穿佛袍的虚幻身影充斥在苍穹下，目露慈悲的望向那道欲要破封而出的盖世魔王。那道被封印的身影的气息散开，黑色长发披散着，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听的一股喃喃，如同荒古大钟，将这万千佛陀怨影击的粉碎。
“我是魔域之主，帝释魔圣孙悟幻。她是我的女人，万魔天后雾心幻！”
声音极小，此刻却恍若无上之音，弥荡周天。那六根佛光金链在孙悟幻的目光一扫下，暴射出一道通天彻地的魔光，直接把它们消融。他一步步向着佛怨地之外走去，身影像极了当初的雾心幻。低着头，强忍住心中的悲意，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从他的面颊滑落。在这里他经受了万古所有的刑难，天雷轰顶，灭神枯咒，风火加身……
当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现在也不会，即使那痛及不上此时的万一。他除了泪水与眼神面色平静的令人压抑。星光散发，却陡然被一股侵入的黑暗笼罩，这黑暗是完全的负面，却又融合着堕落的佛意，像是一尊佛历经血劫，推翻了心中的至圣至善佛理，用魔来充斥心灵。
“你的星光圣魔大法已经出现裂痕了，否则现在我还真拦不住你。魔刹陀佛。”随着低沉沙哑的佛号响起，天地瞬间变色，天穹被黑白玄色占据，自那交界处，一道与世界齐高的身影缓步走出，他身上是染血的残破佛袍，半张脸被黑色的面具占据，另一半却是惊天的金色，光芒刺目。孙悟幻没有抬头，他知道是谁阻了他的路，骤然抬头，魔光贯裂天地，霸天杀佛语，震了西天。
“魔心如来！”
魔气刺世，日月追陨，魔心如来被劈成了两半，庞大的尸体坠在了干枯的大地上，他遮住半张面目的面具忽然掉了，露出了眼，但是眼珠已经被剜掉了，一道光骤然射出，穿透了孙悟幻的身体，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所有意识回归，还有那一杆战仙斗佛之枪，势必屠乱天方！
冲天的枪吟引起无边的血雨落下，天地之间起了浓浓的雾，一道孤寞的身影在那里面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