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勿用 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
下午，陈皮提前下班，去给陈叶的亲戚买点东西。
陈叶的亲戚家住在世纪城，离陈皮上班的地方倒不太远，只是有点堵车。陈皮到世纪城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令陈皮高兴的是，只有陈叶在家。陈叶准备了两菜一汤，准备招待陈皮。
“你姑呢？”
“是我姨。她和我姨夫旅游去了。”
“你表弟、表妹呢？”
“是表弟，在广州上大学呢。”
“你有什么打算？先工作，还是继续考研究生？”
“还没想好。工作好找吗？”
“看是什么工作了。降低要求，找个工作，还是挺容易的。”
“我考研都两年了，再最后考一次，这次考不上，我就上班。”
陈皮握住叶子的手，叶子的手湿湿的，凉凉的，还是那么美好的感觉。他们慢慢吃，慢慢聊。
床上，事后，二陈在聊天。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陈叶问。
“咋了？”
“想不想住大房子？”
“想。”
“然后呢？”
“我们先奋斗五年，五年以后住大房子。”
“大房子二百平，一共一千万；车子、孩子，还需要一千万；你妹妹陪嫁一千万。票子一共需要三千万，拿来。”
“没有。”
“哎……”
“怎么哭了？”陈皮有点慌，把陈叶抱得更更紧了。
“五年以后，你二十八，我都三十了。”
“我蹦了两级，小学没毕业就和你同班了。”
“说正题。”
“什么正题？”
“五年以后，你能有两千万吗？”
“不是还有你吗？”
“我挣钱，不够我买衣服的。”
“我们有钱就多花，没钱就少花。”
“没钱，有权也行。”
“公务员？别逗了，我干不来。”
“你脑子好使，肯定有办法。”
“我只想干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有意思？干个销售部经理有意思？你能让我上北大吗？你能挣两千万吗？”
“叶子，你怎么这么现实？”
“你也很现实啊。你连保送的研究生都不上，你说穷怕了，就想毕业挣钱。你挣到钱了吗？”
“叶子！我不是正努力呢吗？！”
陈叶沉默了。
“叶子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现实了？”陈皮想。陈皮想抽烟。
陈皮手机响了，他不想接。陈皮受了打击，情绪有点低落，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陈皮觉得自己还没有思考过人生，或者说，人生目标远没有陈叶想的那么清楚。五年挣两千万，陈皮没有想过，从现在自己的情况看，没有任何可能性。
是陈叶的目标太高，还是我的能力太差？陈皮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陈叶推了推陈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陈皮不想说实话。“你打算在哪里复习？”
“你母校啊。学校里学习氛围浓些，也可以让我静下心来。”
“好。你还住在这里？”
“不然呢？”
陈皮刚想说“住在我那里啊”，但他又想到，王珞丹还住在里面呢，这事儿地从长计议。“我看看谁电话。”
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王晓文。“晓文有什么事找我？”
王晓文想和陈皮单独谈谈。陈皮想起王晓文猥琐的脸、阴沉的性格，还有他与姚鼎、李美丽的一档子事情，有点不想去。好吧，他实在是不想离开温柔乡。
王晓文很坚持，真诚地坚持。“真诚”，一直都是王晓文的优点。
陈叶说，“你有事就去忙去吧。”
“周末去我那里住两天？”
“周末我姨、我姨夫就回来了，得说是去女同学家住，只能住一天。”陈叶嘻嘻一笑。
王晓文约陈皮见面的地方，居然还是北大南门的那个咖啡馆。“看来，王晓文和李美丽在这个地方约会过，还不止一次。”陈皮想。
王晓文坐在上次李美丽的地方，已经给陈皮点好了拿铁。
“老张要坏事了。”王晓文幸灾乐祸地说。
“哪个老张？”
“张晓桥啊。”
“为啥？”
“张晓桥借外力，坏了姚鼎一个大单子。陈总知道了。”王晓文说的很确定。
陈皮有点腻味，说，“你丫刚从局子里放出来，就开始八卦。”
“不是八卦，是真的！”王晓文真诚地说。
“你和李美丽怎么回事？”陈皮问。
王晓文吓了一跳，没想到陈皮问到这个，支支吾吾地说，“没怎么回事……”
“姚鼎手机是不是你拿走了？”陈皮又问。
王晓文更是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王晓文愣了半天，说，“你别瞎说。”
“你拿姚鼎的手机，是不是因为手机里有不想让警察看的内容？你是不是担心警察怀疑你？你马上把手机处理干净，让这个事儿成为永远的秘密，也不能告诉李美丽。”陈皮说。
王晓文看着陈皮，就像在看福尔摩斯一样。沉默了半天，对陈皮说，“感谢的话不多说了。老张的销售部经理肯定不能做了，哥们，我支持你做。”
陈皮明白了。原来，王晓文刚从局子里放出来，就着急忙慌地找陈皮，打的是“让陈皮支持他做销售部经理”的主意。
陈皮不置可否，心里想，“这事儿是陈总定的，其他人影响不了。”
“老张撬姚鼎单子，是怎么回事？”陈皮问。
“姚鼎有个大单子，老张勾结大吉公司，最后单子让大吉公司抢了。”
王晓文的话不能全部相信，“有证据吗？”
“李美丽有次说，老张很生气，给大吉公司打电话……”
“等一下，李美丽怎么知道老张的事情？”
“李美丽和老张刚搞上。”
这事儿真荒唐。陈皮问，“姚鼎知道吗？”
“姚鼎只知道李美丽和我，应该不知道她和老张。老张应该不知道李美丽和我。”
有点儿乱。
看来，姚鼎知道李美丽和王晓文搞上了，就下决心分手。在四个人中，姚鼎可能是唯一付出真心的，却死于非命；其他人都相互利用，却活得好好的。这世界简直太荒谬了。
陈皮突然心中一动，搂着王晓文的肩头，低低地说，“看来，李美丽最喜欢你啊。”
王晓文一惊，说，“陈哥说什么笑话？”
陈皮悄悄说，“老弟我有个爱好，你懂的，嘿嘿。”
王晓文不确定陈皮想要什么，问，“视频？”
陈皮又嘿嘿两声。
王晓文会心地朝陈皮一笑，说，“行，这事儿我包在我身上了。”
当晚，陈皮的微信上就收到了两段视频，一段是姚鼎和李美丽的，一段是张晓桥和李美丽的。
陈皮觉得一阵恶心，一边删，一边想，“王晓文会把他和李美丽的视频发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