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勿用 张晓桥的隐疾
5月2日，陈叶一早就走了。
陈皮一个人在家里思考销售部的重组方案。
“张晓桥和王晓文都可用，如何用好他们，是关键。”这是陈皮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
陈皮把重组方案写成了一个简报，发给了陈总，陈总就回了一句，“你自己定。”陈总没有提出异议，摆明了就是支持——陈皮心中有数了。
陈皮想先找张晓桥聊聊，等到五月三号晚上，才约到张晓桥。
张晓桥有点瞧不起陈皮，就像百年世家瞧不起暴发户一样。
“张晓桥推托着不肯见面，看来老张是抵触我，怎么才能说服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呢？”陈皮想。陈皮一直在琢磨，一直到与张晓桥见面，也没想出好办法。
“先喝酒吧，开始的试探总是需要的。”陈皮这么想着，张晓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陈皮和张晓桥找了一间酒吧，就开始拼酒，什么都聊，就是不聊正题。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两个人都喝得二麻二麻的了，两人的交锋还没有谈到正题，两人心照不宣地说，“换个地方接着喝。”两人都选择了办公室——办公室的事情，最终是要在办公室里解决。
陈皮有点晃悠，张晓桥也走不稳了，陈皮突然想，“我要是握着老张的手，以我的特异能力，能看到什么呢？”
陈皮扶住张晓桥，后者也搂着前者的腰，陈皮趁势握住了张晓桥的手，“还挺宽厚的。”陈皮想。
陈皮“看”到了张晓桥在痛哭。张晓桥的妈妈刚去世，陈总在一旁安慰他。“这些信息有什么用？”陈皮想。
场景变了，看不到张晓桥痛哭了，却看见一个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一排长长的书架，书上写着百家姓。“陈皮”抽出“张”字卷中的一卷，找到“张晓桥”，上面写着：
“公元1978年5月3日，戊午年丙辰月乙丑日（三月二十七），生。
……
“公元2005年5月3日，乙酉年鸡年庚辰月丁亥日（三月二十五），昏厥。”
……
最后一行，写着：
“公元2033年5月1日，癸丑年丙辰月壬子日（四月初三），卒，年五十五，胃癌。”
“陈皮！陈皮！”陈皮听到有人叫他，从梦境中醒来，是张晓桥，“你怎么了？”
陈皮灵机一动，说，“你的胃是不是有些问题？”
“没问题啊。吃啥喝啥都行。”
陈皮一脸严肃，“咱们别喝了！你现在去检查一下。”
张晓桥不信。陈皮硬着头皮说，“你有癌！”
张晓桥吓了一跳，看陈皮说得郑重，心里泛起嘀咕，打了半天电话，找到一个医生，勉强同意在急诊病房做个胃镜检查。
从医院出来，张晓桥的脸色都变了。“胃肿瘤，恶性，一期。”张晓桥手里拿着化验单，冷风一吹，浑身发抖，对陈皮说，“陈老弟，太感谢你了。”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胃癌一期，没有症状的时候，被发现的几率极低。我太幸运了，不，应该说，我遇到你，太幸运了。”
“医生说怎么治？”
“建议保守治疗，过一段时间看，可以做手术。对了，你把脉都检查出癌症，你说怎么治疗，我就怎么治疗。”张晓桥热切地看着陈皮。
陈皮故作高深，“我不会治疗，只会看。不过，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会看。”
在张晓桥心里，陈皮已经变成“陈大仙”了，连连允诺。
事已至此，两人也不用谈什么工作了——默契已经达成了——陈皮“救了张晓桥一命”，张晓桥“誓死效忠”。
五一小长假后，陈皮执掌销售部，放了三把火：
一、张晓桥接管姚鼎团队。
二、换防。张晓桥负责陈皮的市场，即华东大区，王晓文接手姚鼎负责的市场，即华南，陈皮接手王晓文的，即西南。
三、给陈总安排销售任务，总任务的20%。
这三把火最难的，其实是换防，特别是在旺季来临前换防。但是，张晓桥和王晓文欣然接受了新的安排，让大家大跌了一回眼镜；之后，陈总也欣然接受了陈皮派出的销售任务，让大家又跌掉了眼镜。
眼镜碎了一地之后，销售部重组完成了。
王珞丹搬出之后，陈皮家里来了第一波客人：张晓桥夫妇。
周六，张晓桥夫妇来访。
与李美丽相比，张晓桥老婆是个黄脸婆，贵在贤惠、勤俭。
陈皮叫了声“嫂子”，嫂子就放下身段替陈皮收拾屋子，陈皮连忙阻止，嫂子就是不听，张晓桥很男人地说，“让她收拾吧，闲着她难受。”
“这是看病来了。”陈皮心想，拿出红酒，与张晓桥小酌。
果真，张晓桥说，“老弟啊，你看能不能……”张晓桥老婆正在拖地，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继续拖地。
陈皮说，“嫂子，休息一下，喝口水。”
张晓桥老婆欢天喜地地坐到桌子前，拿起之前倒的白开水，咕咚咕咚地喝了。
陈皮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小枕头，让张晓桥老婆的手腕放在上面，拿好了老中医的架势，右手四指搭在脉上，刚闭上眼，就睁开了眼。张晓桥夫妇心里一惊，只听陈皮问，“嫂子贵姓？”
“免贵姓李。”
“大名？”
“李爱萍。”张晓桥老婆疑惑地看了老公一眼，心里想，“这是要算命吗？”
陈皮“看”到了“李”字卷，却抽不出书来。陈皮一惊，从梦中醒来，只好睁开眼，说，“嫂子脉象强劲，五脏协调。只是有些心火，口干舌燥而已。”
陈皮低声问张晓桥，“是不是半年没有房事了？”
张晓桥一怔，还没有说话，李爱萍也听到了，顾不上脸红，说，“陈皮兄弟好医术！”
张晓桥有点尴尬，趁李爱萍收拾卫生间的空档，低声说，“人到中年，性趣渐无啊。”
陈皮说，“如果是李美丽，你兴趣如何？”
张晓桥愣住了，知道陈皮知道了什么，但不知道陈皮知道多少，半天了才说，“听说李美丽离开北京了。”
是啊，还是王晓文厉害啊，居然这么快就让李美丽离开北京了，听王晓文说，李美丽走之前，还想讹一笔张晓桥的钱，被王晓文劝住了。
陈皮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只是，老二可惜了。”
张晓桥还在判断陈皮知道多少，端起杯，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