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勿用 陈皮的新使命
隔了好几天，陈皮才从王珞丹手里拿到他的U盘。
U盘里有16个文件，前15个是明天科技的财务报表，每年一个，最后一个文件是前15个文件的密码表。
陈皮在最后一年的财务报表里，发现一个文件，叫《写给你的》，陈皮好奇地打开，居然是一封情书，是粱颖写给王小丹的。
“哈哈。王珞丹真的是牺牲了色相啊。”陈皮觉得可乐。
等陈皮看完这封情书，陈皮乐不起来了。粱颖，在她那胖胖的身体里面，掩藏了刻骨铭心的思念，以及浓浓的渴盼。
王珞丹没看到这封情书，但肯定“牺牲”了某些东西，才换来了这些财务报表。
陈皮有点内疚，是对陈颖的，也是对粱颖的。
陈大全也有点内疚。
陈大全领了陈皮“分派”给他的销售任务，是为了让陈皮专心于DATA的合作谈判。
与DATA合作，陈大全心里没底，“我是老了，还是太谨慎？”
陈大全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感觉自己龟缩在自己的城堡里，眼睛盯着外面的敌人，不敢出去。他对陈皮说，“你上，我支持你。”
他心里的一个声音说，“我是想试一试陈皮的能力。他有没有资格接班？”
而另外一个声音说，“干了15年了，我是有点累了。”
当陈皮把合作方案，第一次交给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放松了——陈皮把握住了他的心思。他对陈皮识破人心的能力感到惊讶不已。
陈皮的方案，提了三条。DATA注资5千万，获得40%的股份；DATA负责开拓印度市场；DATA按照股份分红，每年股东分红不超过当年利润的30%。
“DATA既然不控股，我还是可以控制公司的，一方面解决了资金的问题，另一方面还充分利用了DATA在印度本土的营销能力。而这样的方案，DATA却没有能力拒绝，因为DATA要借用明天科技的软件，打开印度的一个新市场。”陈大全心里想，“陈皮不仅有读心术，还有提炼关键点的能力。有我当初的风采。”
如陈大全所愿，陈皮不辱使命。
陈皮第一次去杭州，就与DATA草签了合作框架协议。
陈皮第二次去杭州，就基本敲定了《合资协议》的主要条款。如果双反感签署了《合资协议》，就可以处理工商变更、注资等事宜了。
陈大全和陈皮的神神秘秘，张晓桥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我是公司的监事，我有责任弄清楚。”张晓桥这样想。于是，他决定弄清楚。
6月初，财务部又要忙起来，因为要发工资，做5月份的帐，以及报税。
一个周六上午，张晓桥到公司，发现财务部还在加班。他慢慢得走进财务部，粱颖和一个会计在，张晓桥说，“加班呢？”
“张总也来加班？”粱颖知道张晓桥喜欢别人叫他“总”，虽然后者现在已经不是销售部经理了。
“你来一趟。”张晓桥对粱颖说。
张晓桥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他走进了陈大全的办公室，坐在陈大全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
粱颖进来了，张晓桥说，“小梁，做吧。”
粱颖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坐在了张晓桥指定的椅子上。
“陈皮是不是看了公司的财务报表？”张晓桥突然问。
粱颖一愣，说，“没有啊。”
“没有？其他人呢？”
粱颖以为王珞丹的事情暴露了，涨红了脸，不说话。
“你违反了公司制度！是我现在不是销售部经理了，但我现在还是监事！所有权和管理权分开，你懂不懂？”但是，张晓桥也忘记了，他对公司没有任何所有权，他只是受陈大全之命，监督陈大全自己的。
粱颖低声说，“这事儿，陈总也知道。他们正在增资。”
张晓桥脑子里，像闪电一样，把黑黑的天空劈除了一条缝，“怪不得！陈皮这是要得势了啊！陈大全要给他股份，还借个增资的名义！我跟他了15年，屁个股份也没有！”
不甘、愤怒，还有嫉妒，吞噬了张晓桥。
粱颖看着张晓桥的脸扭成一团，有点害怕，问，“张总还有事儿吗？我去加班了。”
张晓桥摆摆手，让粱颖出去了。
AniruddhaGore是DATA杭州的副总，是个高高、瘦瘦的印度人。他和他的助理兼翻译李丽，周日下午，从杭州飞到北京。
Aniruddha和李丽刚走到出口，他就看到了陈皮。Aniruddha讨厌中国人的虚假热情，但不讨厌陈皮那张笑嘻嘻的脸。
“肯定是李丽泄漏了我的行程。”Aniruddha这样想着，也堆出笑容，和陈皮握握手，用英文说，“感谢陈皮先生来机场接我们。”
陈皮说，“Gore先生能亲自来北京，我们深感荣幸。”李丽翻译给Aniruddha。
陈皮开着陈大全的奥迪A6，带着Anriguddha和李丽，住进了北大博雅酒店。陈皮和李丽，把Anriguddha送进了他的房间，之后，陈皮来到了李丽的房间。
陈皮问，“你觉得Gore满意吗？”
李丽说，“Gore不喜欢你们接待，他认为公是公，私是私。Gore估计要抱怨我，泄漏了他的行程。”
“在中国打工，哪里能由得了他？呵呵。”
“如果双方合作成功，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李丽妩媚地一笑。
陈皮不得不承认李丽也有吸引力，特别是身穿淡色职业装的李丽，对陈皮尤其有杀伤力。陈皮避开她的眼睛，说，“事成之后，小生以身相许。”
“Deal！”
第二天是星期一，Anriguddha和李丽如约来到了明天科技，陈大全和陈皮在门口迎接。
陈大全说，“Gore先生，今天是6月8日，按照中国的文化，是个吉利的日子啊。”
一行四人来到了会议室，刚刚坐下，Anriguddha听见前台有人大声说话，陈大全也听到了，眉头一皱，陈皮走出去，看见几个工商局的人在前台，和前台在说着什么。
前台见陈皮来了，就忙说，“他们说是工商局的，有人举报我们公司未经授权使用OA公司软件。他们和OA公司来查盗版。”
陈皮明白了，对领头的说，“同志，怎么查？”
领头的人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和颜悦色地对陈皮说，“所有服务器和开发人员的电脑都要看一看。”
陈皮说，“同志，能不能改天？我们今天有个重要活动。”
中年人说，“不行。”
陈皮无奈，找来张晓桥处理，并嘱咐他，“动静小点儿。”
陈皮回到会议室，李丽问，“什么事情？”
陈皮说，“工商局例行检查。”
Anriguddha很感兴趣，问什么检查。陈皮用眼睛征询了一下陈大全的意见，陈皮对Anriguddha说，“盗版软件检查。外界传言，中国的盗版情况严重……”
Anriguddha说，“贵公司没有盗版吧？”
会议室外面传来张晓桥的声音，“OA公司的数据库软件授权过期了？！怎么可能？把授权拿过来看看。”
陈大全心里咯噔一声，在与DATA合作的关键时候，怎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陈大全看了Anriguddha一眼，发现他正在小声地跟李丽交谈。
会议室外，张晓桥的声音小了下来，看样子，是出问题了。
李丽说，“Gore先生期望暂缓签约。”
说完，AnriguddhaGore和李丽站起身来，陈皮急了，“Gore先生，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啊……”
陈大全向陈皮摆摆手，对Anriguddha说，“AnriguddhaGore先生的到来，明天科技蓬荜生辉。我们会尽快处理此事，再去拜访贵公司。”
AnriguddhaGore和陈大全握握手，李丽幽怨了看了陈皮一眼。
送走了DATA的客人，陈大全和陈皮回到公司的时候，工商局和OA公司的人，已经完成取证工作，正准备离开。陈大全侧身让他们通过，等他们走出大门，陈大全大声地说，“OA公司的授权到期了，续上就行了，小事儿一桩。大家干活去吧。”
回到办公室，陈大全和陈皮对望了一眼，说，“运数不到啊。”
陈皮没有说话，可能在想如何挽回。
陈大全安慰陈皮，“也好，我们公司独立发展，没有被DATA吞掉的危险了，呵呵。”
陈皮说，“有人捣鬼。”
陈大全说，“悄悄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