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勿用 分手
转眼间，就到8月份了。
6月底，陈大全提出让陈皮提前转正，陈皮拒绝了。陈皮说，“完成任务再转正。”
一般而言，到6月份底，明天科技的销售旺季就快结束了。
没想到今年底的销售旺季推迟了两个月。到了8月底，明天科技签署的合同总金额，已经超出了全年的任务指标，换言之，销售部提前完成了任务！
陈大全和陈皮一合计，最后决定，全公司都提前发年终奖。
这一下，全公司沸腾了！
9月25号，陈大全召集了全体员工，“同志们！今天只宣布三件事情。第一，陈皮经理转正。众所周知，江姐是个值得信赖的纯爷们，是个杰出的领导。第二件，提前发年终奖。”
陈大全等大家欢呼、鼓掌，又说，“第三件事儿，从现在开始放十一长假！”
最后一个消息，比前两个更震撼人心。现在开始放假，意味着，每人有13天的连续假期！
然而，有些人不能放这么长的假，例如王珞丹的工程部。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实施，不仅如此，有些人要在十一期间加班。
对陈皮而言，比提前放假更好的消息是，陈叶已经来北京了。自从收到北大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陈叶就开始给自己放假，一直到前几天，才来北京。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
“趁这十一这几天，好好出去玩一玩。”和大多数人一样，陈皮也是这么想的。
9月27号，中秋节。北京的月亮从来没有这么圆过，因为北京的霾从来没这么少过，也因为陈皮的心情从来没有好过。
“少年得志，对，我今年才23岁。我定抱得美人归。”
陈叶说，刚刚开学，学校晚上有活动，第一次，不好意思不参加。陈皮就决定去北大接陈叶。陈皮到学校的时候，陈叶参加活动去了，陈叶让陈皮去她寝室等她。
陈叶寝室里老大和老二居然都在。陈皮问她们怎么不去活动，老大说在等人。
陈皮坐在陈叶的课桌前，百无聊赖，就替她收拾一下化妆品，放进了抽屉。抽屉里有两张火车票，陈皮拿出来看了看，是4月26号，从郑州到北京的，早上9点到。
陈皮的心沉了下去。那天，陈皮北京西站去接陈叶，没接到人。也就是说，陈叶根本不是从开封到北京，而是从郑州到北京，还是和另外一个人：程东海。
这个人名，陈皮有点印象，是陈叶的大学同学，曾经是陈叶的追求者，是郑州人。
突然间，陈皮想通了很多事情。
陈皮觉得自己很可笑，慢慢地起身，走出了陈叶宿舍。陈叶老大在后面叫他，他都没听见。
陈皮站在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校园里，头顶一轮圆月，银色的月光穿过树梢，洒在陈皮的身上。马路上，一群学生走了过来，叽叽喳喳，陈皮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该离开了。”陈皮心想。
“陈皮，你怎么呆着这里？你不是在宿舍等我吗？”是陈叶。
陈皮没有说话，看着陈叶那张曾经非常熟悉，并且日思夜想的脸。
陈叶看着陈皮的眼神，吓了一跳。
陈皮说，“走一走吧。”
陈叶跟了上来。
两个人顺着校园里面的路默默地走着，一直走到未名湖畔。
陈叶说，“天有点凉了。”
陈皮听到这个，规定动作应该是“脱下夹克，给她披上”，但他没有这么做，开口说，“多长时间了？”
陈叶说，“什么？”
“你和程东海多长时间了？”
陈叶知道出事了。
“4月底，你从开封来北京。其实你是从开封先到郑州，在郑州住了一夜，然后从郑州到北京。”
陈叶默认。
“北大录取你了，你说出去玩，你也去了他家，对不对？”
陈叶还是不说话。
“他也考到北京来了吧？你不是想参加狗屁的聚会，而是想和他在一起，对吗？”
陈叶哭了。
“你脚踏两只船。”陈皮说出这些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陈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叶哭了，说，“你让我怎么办？”
“你可以和我分手，去和他在一起。但你不能脚踏两只船。”
“你只考虑你自己，你考虑过我吗？大学四年，你在哪里？有一次生病，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好几天，我的泪都流光了。你又在哪里？你只在电话里，你只在微信里！”
“这些不能成为你背叛的理由。”
“他一直陪着我，陪着我读过了那些孤独的岁月。”
“你需要什么呢？不孤独？”
“我要真真切切的生活。”
“我就是真真切切的生活。”
“你为我做了什么呢？我考研究生，你做了什么呢？是你给我办了教工卡吗？是你帮助我考上北大了吗？”
“如果你这么在意外在的东西，你会对这个世界失望。对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陈叶走过来，拉着陈皮的手。
陈皮甩开陈叶的手，说，“我不原谅你。”说完，陈皮转身走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陈皮只想找个地方，大声痛哭。
“陈皮！陈皮！”陈叶在后面哭着喊。
陈皮不想回头，那个泪眼婆娑的女孩儿，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陈皮也不知道，面对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是不是还能硬下心来。
陈皮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家里干净而清净。
王珞丹早搬出去了，与陈颖去过他自己的小日子了。陈皮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但这又怪得了谁呢？
陈皮对自己说，“我以后再也不哭了。”他把这句话写在墙上。
中秋节，本来是团聚的日子，陈叶与别人团聚去了，王珞丹和陈颖团聚去了。看来，只能自己咀嚼痛苦了。
陈皮去买了些二锅头，想赶紧把自己灌醉，好好地睡上一觉，一个没有梦的好觉。
“梆梆”，有人敲门。陈皮看看窗外，已经大亮了。不是放假吗？谁这么早？
陈皮起身，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原来是陈颖。
“早。”陈皮说。
“呵呵，都11点多了。叶子呢？”陈颖说。
“她没来。”陈皮说。
“哦。珞丹说，今晚让你们去我们那里吃饭。”
“好。我会过去。”
陈颖闻了闻，可能闻到了陈皮身上浓浓的酒味，没说话，咣咣地走了。
晚上，王珞丹和陈颖的家。
王珞丹把饭菜摆上桌，“今天补个团圆饭。叶子呢？”
“没来。”陈皮说。
“为啥？”
“分手了。”
王珞丹和陈颖对视了一眼，半天，王珞丹才低声地问，“怎么回事？”
陈皮不想看他们两个，拿着启酒器，打开红酒，倒了三杯，自己喝了一口，没说话，眼泪又要流出来。陈皮对自己说，“我再也不哭了。”
王珞丹和陈颖不问了，坐下吃饭。没有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陈皮问，“你怎么要出差？”
王珞丹很高兴陈皮找到了话题，“还不是你们销售部作的孽？你们合同是签完了，我们做实施的，可就苦了。工程部缺人，我就上呗。”
“去哪里？”
“杭州、苏州、上海、济南。”
“怎么都是张晓桥片区的？”
“为了加快实施进度，我们都是按区实施，走一圈，实施完。”
“客户不放假？”
“客户当然不愿意加班，张晓桥和王晓文他们跟客户协调了很长时间。”
这个话题结束了，陈皮没词了。王珞丹问，“十一你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本来计划……”陈皮住口了。
“颖子，十一这几天，你和陈皮一起吃饭吧，反正你也要吃。”
陈颖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