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题
姚鼐在BMI上班后，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姚鼐报到的第二天，是4月4日，清明节。在张大全办公室里。
“让你干什么，是大王总头疼的事情。”张大全说。
“我随便干点什么都行。”姚鼐的确没有什么想法。
“你是销售主管，所以其他销售主管都不想让你到他们的组里。”
姚鼐明白了，他是新人，但级别却高，因此是个烫手山芋，大王总又不能给他成立一个新的产品线，所以才犯难。
“那怎么办？”姚鼐问。
“哥哥啊，你别挤兑我了。大王总让我安排，我难办啊。”张大全不想轻易接球。“嗯，我问问陈波的意见。”
“陈波？”姚鼐一惊，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张大全给陈波打电话，让他来办公室。
陈波\/推门进来，“张总，有什么事情？”
张大全说，“这是姚鼐，新来的销售主管。”
姚鼐觉得怪异，但仍然起身，握住陈波的手，“我是姚鼐。”
陈波握了一下姚鼐的手，就松开了，看着张大全。
张大全说，“姚鼐年纪轻轻，很能干。怎么安排他，你有什么意见？”
陈波说，“我能有什么意见。”
“大王总和你走得近，你给分析分析。”张大全放下身段。“姚鼐的职位是销售主管。”
“哦。这样啊。是有点难办。”陈波知道哪里难办了，想了想说，“先去任何一条产品线里呢？”
张大全说，“哥哥啊，如果这样可以，我还至于犯难吗？”
陈波问姚鼐，“大王总是怎么对你说的？”
姚鼐说，“大王总没说什么啊。”
张大全和陈波对望一眼，他们两个都知道王思远想动一动了。难道姚鼐是个开始？
陈波说，“姚鼐当个闲职怎么样？”
张大全想了想，一下子兴奋起来了，说，“陈大仙不愧为陈大仙！我向大王总提议。”
下午，王思远召开了一个临时办公会，王文、张大全和8个销售主管都参加了。
“今天开个临时部门会议，商量一下大全的提议。大全，你说说吧。”
张大全拿出笔记本，说，“年初，大王总指示，要把产品线整合一下，让我拿出个方案。由于第一季度战略解码、分配任务、分配成本，暂时搁置了。今天我把方案简要说一说，大家议一议。”
张大全的方案很简单，就一条：增设产品总监一职，由产品总监拿出整合方案，办公会通过后执行。
姚鼐听了他这个提议，心中一乐，想，“这个助理，真是滑头。提个闲职，让他得罪人。他两头落好儿。”
张大全的方案深得人心，很快获得了通过。下一个议题，就是谁当产品总监。
王思远说，“既然提名，我和小王总各提名一个，然后大家议一议。”
王文提名黄历，黄历是唯一的一个女销售主管，而王思远提名姚鼐。
大家一阵窃窃私语之后，白烨说，“产品总监一职，既然是要拿出整合方案，应该是熟悉各个产品线的人。”言下之意是说姚鼐不合适。
张大全说，“不熟悉，不全是坏处，可以远观我们销售部的问题，而不会近视，因此可以把行业内的经验带进来。”
大家都看着王思远和王文，大家都知道，关键是要看着两个人。
王文说，“张总和白烨说的都有道理。我建议可以征求一个全体员工的意见。”
姚鼐一听，王文这是要走群众路线。群众们会支持姚鼐的，可能只有陈波，其他人都会支持黄历。黄历资历深啊。
王思远说，“我们现在搞的是行政任命，不是选美，因此是组织决定，要靠集中。”
王文见王思远定了性，不好再说什么，眼色示意黄历说几句。黄历没有办法，说，“我服从组织的任何决定。”王文一听，暗恨黄历不会说话，但也不好说什么。
王思远说，“我看啊，可以这样，先让黄历和姚鼐各拿出一份产品线整合方案，谁的方案通过了，谁就是产品总监。如何？”
王文被迫接受了这个妥协，决定下周再议。
于是，姚鼐领了一个新任务，这任务对他而言，不是他擅长的。他擅长的是搞客户，喝酒，拉单子。
他只好求助张大全，张大全什么也不说，只是鼓励他，只给他了一些产品线的资料，却不提供任何建议。
“这个老油条！”姚鼐从张大全办公室里出来，气得不行。张大全顺利把领导交给他办的“其他任务”——产品线整合——转交给了姚鼐和黄历。
姚鼐想起来，张大全曾经说过，陈波和大王总走得近。于是，姚鼐就去找陈波。
没想到，陈波出差了，白烨说下周才能回来。
姚鼐无奈，给陈波打电话。陈波的周围非常嘈杂，陈波都听不清姚鼐说什么。陈波说，晚上给他打电话。
姚鼐挂断电话，呆呆地看着张大全给他的产品资料和人员资料，千头万绪，就像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姚鼐一直等到晚上9点多，陈波才打来电话，只给了三条建议，一是按照客户的业务种类划分产品线（“陈哥啊，这就是王思远定的调子啊，算哪门子建议？”），二是减少2-3个产品线（“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三是确定2-3个重点产品线（“这个的确没想到”）。姚鼐一听，脑袋就大了，说，“陈哥啊，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我会把两边都得罪惨的！”
陈波一愣，说，“你以为这活儿好干呢？你首先得选一边，然后就容易了。你也别犯难，你先自己考虑一下，下周我早点回去，帮你参谋一下。”
“陈波说的对，我应该先站队。”姚鼐无奈地想。
姚鼐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家。走到前台，发现Lucy还在，“Lucy，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前台不是要每天工作12个小时吧。”
Lucy听见有人叫她，赶紧擦了擦眼睛，说，“姚主管啊。我这就回去。”
“Lucy哭了，该不是工作上的委屈吧。”姚鼐想问一问，但觉得有点突兀，改口说，“吃饭了吗？”
“没呢。”Lucy说。
“我也没有吃饭呢。先一起吃个饭吧。”
Lucy听到姚鼐请他吃饭，立刻不哭了，笑得很灿烂。Lucy短短的头发，一身职业装。“这是个开朗的姑娘。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姚鼐心里想。
Lucy不是受了工作上的委屈，而是被男朋友甩了。当Lucy告诉姚鼐这些的时候，姚鼐有点吃惊，“现在的女孩子真直接，和我又不熟，就跟我说这些。”
姚鼐突然心中一动，说，“Lucy，问你一个问题。”
Lucy见姚鼐问的郑重，说，“你问。”
“张大全是谁的人？”
Lucy看了看四周，悄声说，“大王总。”
“白烨呢？”
“小王总。”
Lucy真是个八卦的好姑娘，姚鼐一会儿就把派别关系搞清楚了。黄历居然是中立的，那么小王总提名黄历做产品总监，是什么意图呢？
Lucy说，“你真笨啊。小王总提名黄历，是为了拉她这个中立派啊。”
姚鼐恍然大悟。看来，大小两个王总的斗争形势很复杂啊。以后多得向Lucy请教。
“你都从哪里听到得这些？”
“销售部哪里有什么秘密？”Lucy鼻子又嗤了一声，说，“除了几个小主管，其他的人都闲的要死，不八卦，干啥去？”